第十一卷第十三章

    “喂，男女授受不親…”

    麵對古歌突如其來的舉動，這讓從未有過感情涉及的月神亂了陣腳，緊張的提醒，快讓古歌注意分寸。

    “誰稀罕呢，我要走了，這一壺酒，就送給你了。”

    古歌聞言，不屑一道，巍巍顫顫的站起來，就把腳旁邊的龍腦酒甩給了月神，俯瞰人來人往，即將去完成斬殺妖怪的任務。

    “你都喝醉了，還要去哪?”月神見況，焦急站起，欲攙扶著古歌，她卻甩開月神的動作。

    “離我遠點，等會我耍酒瘋，你就遭殃。”

    古歌邪魅的挑看月神，拉下一句，留下月神孤零零的身影，禦劍而去。

    “…古怪。”

    這一會，月神就感覺自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古歌需要宣泄時候，他便奉陪，待古歌宣泄足夠，便被拋棄。

    看著長空那一道潔白的身影禦風而去，月神一句呢喃，目光看去了那一壺龍腦酒，陷入了一段思考。

    “…再會。”

    想不通的東西，隻有感情咯，月神拿起龍腦酒，對遠處的古歌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了這繁華的小城裏。

    ～～～

    歲月青蔥，人間百態，一晃眼，時間來到了兩年後。

    三伏天，宜捉妖，山脈中，震聲不斷，似乎比這燥熱的天還燥熱。

    咚咚！！

    一道身影，很暴怒，徒手拉拽起一條長蛇，就劇烈甩動，這道震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

    此人，古歌。

    此蛇，巴蛇。

    咚咚！

    古歌現在如此暴怒，全是因為伏妖闕眾人在擒拿巴蛇的時候，有人失手，被巴蛇吞了下去，現在所做，是在救人。

    “吐出來！”

    古歌雙手道術滾滾，最後將把巴蛇摔到幾米之外，身形也跟過去，手持長劍，逼到巴蛇眼前。

    嗖嗖～～

    巴蛇被古歌消耗到體力不支，索性變回了人形，癱倒在那，渾身是傷，淤青與血，混合難堪。

    “我…吐…不出。”

    巴蛇做出嘔吐的樣子，非常努力，是以失敗告終，搖搖頭，求古歌放過。

    “闕主，不如將其解剖，救出黎安。”

    這邊波動消停後，弟子們才敢靠近過來，其中一名弟子提議，也得到了很多人的點頭，皆讚同。

    “解剖…”

    古歌狠狠的盯著巴蛇的模樣，怒火心中燒，對弟子的提議，有七分同意的意思，隻是還有猶豫。

    黎安，是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子，他的父親，與自己的父親的關係，也像嚴初六那般要好，隻是黎安的父親去得更早。

    黎安母親在誕下他後，便大出血而去，現在父親又早已不在，往後餘生，黎安皆是一個人了。

    兩人從小長大，古歌自然看不得黎安一個人孤獨，她很照顧黎安，雖然比黎安小兩歲，但是並不妨礙她對黎安好。

    也是因為黎安身子本就柔弱，後來父母離世，更不愛言語，所以古歌才會如此偏向黎安，不管誰傷害到黎安，她皆會奮不顧身去保護，去報仇。

    睚眥必報的性格，就是這樣練成的。

    “好啊，既然不願意吐出來，那就解剖，布陣！”

    古歌漸漸衝動，皆是為了救出黎安，眼中閃爍殺氣，一聲令下，弟子們紛紛散開，立即布陣！

    巴蛇狼狽的看著人群，看著逐步接近的古歌，知道自己命數即將結束了，緩緩把雙目閉上，嘴角卻留下一絲輕蔑的笑容，啟齒“這半生，也是吃飽了，我沒有遺憾了，應有遺憾的人，應該是你吧，古歌。”

    不論巴蛇說什麽，古歌臉色就是保持冷漠，嘴上也是一言不發，她隻想殺了巴蛇。

    違背伏妖闕的規則又怎麽樣，她現在處理的巴蛇，是冥頑不靈，惡劣至極的妖，亦可誅殺！

    “喂！太吵了！”

    一道聲音從大山深處傳來，打擾到了古歌強烈的思緒，同時眾人也是聞聲而望。

    在遠處的山石上，站著一個男子，那不就是月神，眾人皆警惕起來，因為他們不認識月神。

    怪也不怪，這裏就是“圓龍山脈”，月神就是住在這裏的。

    “圓龍山脈”隻是月神自己給予這片山脈的名字罷了，實際這裏隻是一處廢棄的大山脈，因為廢棄，無人問津，所以他來到這裏歇息。

    這大熱天的，他正展開真身趴在另一座山裏的湖下午睡，卻被這一處的山裏的動靜驚醒，這才過來。

    剛剛月神還在想是什麽妖怪能鬧出這番動靜，傳到兩山之間，這一看，是古歌，那就迎刃而解，她確實有這般能力。

    “你們在做什麽?”

    月神一躍而下，往弟子們的身邊靠近，大家紛紛驚動自身武器，盯緊月神的一舉一動。

    “你怎麽在這裏?”古歌問，不知道月神的來意，也太碰巧了。

    這兩年間，古歌與月神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幾乎可以說是斷了聯係。

    畢竟古歌現在已經正式為伏妖闕的闕主了，事務很忙，心裏隻有捉妖，容不下更多雜事。

    “這裏是我的地盤，所以我在這裏…所以，你們這般仗勢，是要殺了他?”

    月神簡單的說，順便探查弟子們的陣法究竟為什麽，一看便知，十分疑惑也詫異的看向古歌，問。

    “知道就好，不想被波及，就走遠點。”古歌語氣平淡，手中的劍已經握緊了。

    “伏妖闕的‘伏’，是什麽意思，隻降伏，不誅殺。”

    月神一個外行人，都能清楚的提到伏妖闕的規矩，古歌應該更加能明白，所以月神是在勸古歌的行為，讓她三思。

    隻要妖為大凶，才可誅殺，未成大凶時，必以淨化心靈為主，不可亂殺。

    人間與妖界是相通的兩個世界，想要兩界安好，必須如此，亂殺隻會引災。

    “你現在的身份…似乎已經管不到我的事情了…走。”

    不說“滾”字，古歌就已經給麵子了，她一心想要殺巴蛇，已經步步逼近。

    “我確實沒有理由管，但…閑人就是想多管事，在沒有合理的誅殺理由，你不可殺它。”

    月神既然看到了此事，就想要插手，與古歌爭論。

    “他肚子裏，有一個人，吞的是我伏妖闕的弟子，亦是我青梅竹馬之交之人，你…明白了嗎?！”

    月神非要問，古歌最終也是妥協而說，滿口憤怒，隻見手中長劍閃亮，刺向巴蛇的胸膛！

    嗖嗖！！

    爭辯時，巴蛇早已修整好了一點，當古歌亮出鋒芒的時候，它轉眼就化為真身對持，蛇口張開，往古歌吞去。

    見況，古歌轉攻為守，收劍而使用縛靈繩，去束縛巴蛇的行動。

    巴蛇本就沒有打鬥的意思，嚇退即可，轉頭就跑，壓倒一片樹木。

    嗖嗖！

    縛靈繩追擊巴蛇，古歌也不原地等候，攜劍而去，還要刺殺巴蛇。

    “你冷靜一些，巴蛇還不到誅殺的地步，不可殺！”

    月神不再猶豫，縱身飛去，一腳踩向古歌的劍，阻止其行為。

    古歌當時旋即轉劍，側身規避，仍去追擊。

    “害！”

    月神泛著擔憂的臉色一歎，迅速跟去，轉眼就閃到了古歌身邊，拽住她的手，將她肩膀摁到身後的樹樁上，止住了她的行動。

    “伏妖，伏妖，巴蛇半生吞象充饑，現雖有罪，卻不至於誅殺，你要冷靜。”月神勸，卻看到古歌眼裏泛淚。

    “不能殺嗎…世間也有一命抵一命之說，為什麽不能?”古歌忍住怒火，微微抽泣著反駁。

    “這…”

    一時間，月神語塞，看著狼狽逃離的巴蛇，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

    “巴蛇吞人，定可惡，不想讓其成為大凶，不如就傷其口舌，束縛亦抵消伏妖闕弟子的命。”

    月神有了想法，鬆開了古歌，希望她能聽話，也能釋懷。

    嗖！

    古歌紅著眼眶，急急而去，她銘記伏妖闕的規矩，也聽了月神的話，就要讓巴蛇的口舌生創！

    鏘鏘！

    鐵聲一道過，古歌身影從遠處而退，長劍染血，又聽到巴蛇慘痛的嘶叫聲，隨後口中湧血，瘋狂亂撞。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勇氣，打破規矩…我對不起你…黎安…”

    古歌盯著巴蛇悲怒的眼神，淚水悄然劃過臉頰，呢喃一聲道歉，不是對著巴蛇。

    而是黎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