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泥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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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延問“怎麽了?”

    他麵色顯出了些疲憊,不悅的按了按眉“她太聰明了,不能再被她挖下去了。”

    沈延從沒看到過男人如此,他的記憶中,他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

    心中多了絲調侃的情緒“不是說,她好打發?”

    封穆倒是沒在意他的調侃“低估她了。”

    沈延道“那不如滿足她所說,給她一筆錢算了。”

    “她在北城口胃可是大到荒唐的地步,若是看到這筆錢得來的太容易,以後會永無止境。”

    沈延沉默了會兒“我是沒想明白,你到底是怎麽就跟她上了床,是為了報複那位嗎?”

    “林霜太乖了,我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沈延嗤了聲“你少避重就輕。”

    封穆也沒再說話,暗沉的眸子裏劃過一些往事,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荒唐,可是這般荒唐竟然自己也找不到理由。

    ……

    顧嫣回到宋岩敞病房時,整個人都是蔫的。

    他從沒見過顧嫣這樣,有些不解“怎麽了?”

    “我覺得封穆跟他嫂子不簡單。”

    宋岩敞問“怎麽?”

    顧嫣說“就是直覺。”

    兩人對視了會兒,她總覺得他的兄長死亡,嫂子跟著過世,封穆恰好在那個時間點從國外回來太過於巧合了,一切就好像無縫銜接一般,雖然可能沒有直接關係,但總覺得有什麽秘密的聯係一般。

    顧嫣對自己的直覺還是有一定判斷力的。

    “我沒有辦法,秦易估計就要找到我了,我現在對封穆沒什麽吸引力了,他那種男人,完全不能通過睡一覺而打動,隻能靠腦子。”

    她斷定封穆這種男人不能僅僅靠美色誘惑,上次她去整羅西,她以為封穆不會放過她,卻不想也沒說什麽。

    甚至那一次,在試衣間雖然是荒謬的,但他卻比平常溫柔了許多。

    那會兒顧嫣就猜測,這男人會欣賞有手段的女人。

    甚至能跟他直接對壘,即便是威脅。

    她雖然不覺得自己多聰明,但能走到今天,小手段還是會玩玩的。

    想到這裏,她看了眼宋岩敞“我覺得突破口在他哥那裏,他哥是我初中學長,雖然長了我好多屆,但我想具體了解下他哥的故事,如果從他哥那裏入手,也可以側麵了解到封穆,更好抓住他可以被利用的點。”

    宋岩敞說“我陪你回初中看看。”

    顧嫣搖頭“你還傷著,我自己去就行。”

    宋岩敞說“都休養了這麽久了,也可以下床了,我陪你去吧。”

    宋岩敞人脈廣,裏邊有認識的人在,又正值暑假,所以兩人進去的並不難。而且找到封恪那一屆的班主任,顧嫣發現原來封恪跟她竟然是同一個班主任,比她足足長了九屆。

    女班主任聽到他們要了解封恪,本來沉默了會兒,但見宋岩敞一臉誠懇,還是便將兩人帶到了曾經的那個教室。

    顧嫣走進去才發現,封恪跟她連教室位置都一樣,都是六班。

    “因為封恪,我們初中招生現在還多多少少受了點影響。”女老師開了口,將顧嫣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到顧嫣不解的看著她,便走到封恪曾經坐的那個角落的桌子上去,“他成績是很好,也非常聰明,但性格太孤僻了,又不愛說話,再加上長得太好看了,便成為了男生們打擊的對象。”

    顧嫣不免想象起他的樣子。

    “其實這本來還沒什麽,青春期的孩子,教育幾次後也都會有收斂,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關於他的一些謠言便在學校傳開了,剛出生母親便大出血休養了近半年,爺爺隔天而死,父親公司資金鏈開始莫名出問題等,所以他們都開始說封恪的克是克人的克。”

    顧嫣聽著封恪的經曆,陷入沉思。

    ——

    “你去喊封恪吧。”

    “不,還是你去吧,老師要你去的。”

    那個被叫到的人十分不情願的來到教室的最後一排,用腳踢了踢封恪的桌子“喂,老師喊你去辦公室!”

    封恪感受到桌子震動,從手臂裏抬起頭來,緊接著飛來的本子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劃下來的瞬間,皮膚和本子邊緣角碰到他的皮膚,疼痛瞬時傳來。

    那些個扔本子的男生非但不覺得抱歉,還像躲瘟疫似的將碰過他本子的手擦在別人的衣服上,然後哄鬧的笑走。

    每當這時,封恪隻會緊緊抓著本子,將頭埋的更低。

    起初,他就是瘟疫,大家都避著他,誰也不跟他玩。

    封恪雖然孤獨,卻也隻是孤獨,他性格本就比較陰沉,倒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

    但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有一個孩子——

    “大家幹嘛這麽怕封恪?咱們不如玩個遊戲吧。”

    他拿起封恪的作業本拋給班裏成績倒數第一“我們不應該怕他,他這種能克死人的小孩,咱們應該懲治懲治他!誰倒數第一誰就必須收拿他的作業本一天!”

    他們那會兒愣住了,都覺得那個孩子非常厲害,他說的對,為什麽要怕封恪呢?他可是不詳之物,平時人也陰氣森森的,所以那孩子才做完這件事,獲得了一大波掌聲。

    從那以後班上和學校裏的風氣漸漸從‘避開封恪’漸漸變成了‘欺負消滅封恪’,當時班上為了不拿到他的作業本,居然都多多少少開始用功,他的東西,逐漸從拋來拋去,變成了踩來踩去,變得人人可以踐踏,視為不祥物的征兆。

    諷刺的是,這種方式,居然還讓班裏平均成績提高了。

    “你為什麽不製止這個行為?”顧嫣皺眉。

    老師歎了口氣,將視線定格在角落的桌椅上,仿佛在看著封恪一般——

    “我沒法製止。”

    五個字包含了太多無奈,連肢體推搡都沒有的校園暴力,冠上‘玩笑’的名稱,怎麽好製止呢?

    沉默了許久,老師才開口“這段日子持續了將近小半年,直到他的妻子的出現,才扭轉了他的學生時代。”

    “妻子?”顧嫣一聽到有關於情愛部分的東西,便感興趣多了。

    老師點點頭,笑了“那會兒還是同學呢,我們都叫她‘鶯神’,因為成績好,英語好,嗓子又像隻黃鶯一般,所以外號是‘鶯神’。她的出現,給封恪的世界帶來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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