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逸事 神劍門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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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楓山莊門前聚集了一眾人士前來拜訪,其人均身穿青藍之衣、背負重劍,正是神劍門一派師徒。

    

    其中領頭者乃神劍門久負盛名的鑄劍師,打造出世間名劍“絕”威震天下,現任神劍門掌門人——劍絕,與紅楓門現任掌門楓塵也算是老相識,兩派在修仙之路上均以劍作為門派根基,但理念有所不同。紅楓門注重劍舞者的形態,以獨特的技巧使出風馳電掣般讓人難以捉摸的靈巧快劍;而神劍門作為鑄劍起家的門派,本身更在意於發揮劍本身的威力,打造出絕世好劍並以此劍征服天下,因此在劍招上基本以劍本身為基礎衍生的招式。

    

    神劍門的剛劍與紅楓門的柔劍一直難分誰勝誰負,因此兩門派經常互相拜訪探討劍術上的造詣,並致力於培養出能把自家劍技發揮到極致的年輕新一輩進行比試較量,紅楓門一直以大師兄楓無極作為代表,而神劍門則是以劍絕的入室弟子劍朧作為代表。

    

    兩派的比試以各派出五名修為年份相當的不同階段弟子進行比試,五局三勝的形式,一直以神劍門獲勝居多,可劍朧麵對楓無極卻少有勝績,甚至可以說從楓無極年紀輕輕便參與過第一次天罡災變並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後劍朧便再也無法戰勝楓無極,盡管劍朧一直作為神劍門中最刻苦修煉之人,在門內除師傅外也少有敵手,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經過不斷的比試依舊無法超越楓無極。

    

    劍絕對此也是十分鬱悶不解,天下霸劍的武功絕學按理說不可能弱於紅楓門劍法,而事實上神劍門也在比試中多番獲勝,可就是無人能跨過楓無極這道坎,隻要一日無法擊敗楓無極,天下霸劍都不能說要優於紅楓門劍法。

    

    在此番拜訪之前劍絕便從劍落雁與劍煌口中得知關於紅楓門的事跡,在確認楓無極已被視為叛徒逐出紅楓門後心情極佳,而得知在差一點便得手地理星的星宿魂武卻被紅楓門的楓凜、楓海瑤妨礙時暴跳如雷,正好此二事促成了這次不懷好意的登門拜訪。

    

    按照以往規定紅楓門與神劍門每十年進行一次以劍相會,而這次神劍門刻意提早了時間。

    

    楓塵也自知劍絕的突然到訪其中必然有詐,可對方千裏迢迢而來不好拒迎,依舊麵帶笑容禮儀接待。

    

    劍絕:“楓塵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

    

    楓塵:“神劍門突然拜訪讓老夫驚慌失措,實在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劍絕:“聽聞最近我神劍門弟子在星宿魔獸征討中與貴門弟子相遇,當中發生了不少事情,有矛盾也有合作,此次特意登門拜訪,與老朋友一聚並希望我神劍門弟子對貴門若有什麽得罪地方,能化幹戈為玉帛。”

    

    楓塵:“那是當然,紅楓門與神劍門自古以來都是同為劍之本源、名門大派,理應同舟共濟,團結一心!話不說,快請到裏麵就坐。”

    

    楓凜在房間內閉門冥思,聽到外麵傳來喧鬧之聲,此時楓海瑤推門而進道:“師妹,神劍門的人來落楓山莊了!”

    

    楓凜跟隨楓海瑤一同前往,來到落楓壇周邊早已座無虛席、人頭攢動,隻見師傅楓塵正與劍絕高杯對飲,至少表麵上看其樂融融。

    

    劍絕:“對了塵兄,聽弟子劍煌一說,在白洛天峰親眼目睹貴門弟子楓朔與師兄楓無極激鬥,勢要拚出個你死我亡,原以為楓無極叛離隻是江湖戲言不可大信,沒想到此事居然當真。”

    

    楓塵臉上神情略微尷尬,答道:“隻怪老夫教導無方,犬子受邪魔外道之人迷惑,為此還出手傷師弟楓朔,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舉,兩人也因此結怨,讓絕兄見笑……”

    

    劍絕:“老夫可是千猜萬想也猜不到貴子楓無極居然也會走上叛門之路,唉,此等傷心之事不談也罷,紅楓門向來人才輩出,走了一個楓無極自然有無數頂替他的優秀弟子,塵兄我說的是不是?”

    

    楓塵:“那是那是……”

    

    劍絕盡飲一口繼續道:“還記得七年前兩派以劍相會,我門大弟子劍朧最終還是敗於楓無極手下,但劍朧這人就是不死心,每天勤奮修煉就為了下次再與令子決一勝負,可惜此次到來卻聽聞他已不在紅楓門,實屬心灰意冷,可既然來了自然還是想切磋交流一番劍技,不如這樣,劍朧老夫讓其在一旁觀看免得欺負眾小,雙方隻派出一名弟子對戰,敗者一方不服可換人再戰,直到認輸為止,意下如何?”

    

    楓塵心想劍朧武功高強,紅楓門內隻有楓無極能淩駕其之上,盡管在多次比試中紅楓門輸多贏少,倘若劍朧不出戰那紅楓門其他弟子雖不及楓無極,可也有一戰之力。

    

    劍絕笑道:“我眾神劍門弟子有哪位願意出戰?”

    

    “師傅,我劍落雁願意替神劍門一戰!”

    

    楓凜沒想到出戰者居然是劍落雁這個偽君子,隻見人群讓開一道,劍落雁把手從一同門貌美如花的姑娘腰上收回,威風凜凜地走到台中央,仿佛成為了同門中的英雄一般。

    

    先前在劍落雁身旁的女子高喊道:“落雁師兄加油!”

    

    劍落雁輕輕一拂長發笑道:“劍蘭,為了你我劍落雁絕不會戰敗。”

    

    看來劍落雁欺騙少女感情的本事還真有兩把刷子,這位名為劍蘭的師妹被他迷得神魂顛倒,楓凜想出去狠狠滅他的威風被楓海瑤阻攔,搖頭道:“師妹,我們現在真不是他的對手,莫要一時衝動讓紅楓門蒙羞。”

    

    楓凜:“也是,紅楓門內還有諸多厲害的師兄師姐,他們肯定能把劍落雁揍個落花流水。”

    

    楓凜轉過頭繼續觀望,卻發現與劍落雁雙目對視,這人居然在人群中找到自己,並發出邪魅一笑。

    

    楓塵:“紅楓門弟子有哪位願意應戰?”

    

    楓朔:“師傅,我來。”

    

    楓海瑤見楓朔上前後興奮道:“朔師兄出手劍落雁那壞小子肯定輸得滿地打滾!”

    

    楓凜心中也希望如此,可倘若連楓朔也不是劍落雁對手那紅楓門現在可真的沒有能與之為敵的對手。

    

    劍落雁:“前輩,請手下留情。”

    

    楓朔:“不敢當。”

    

    劍落雁率先出手,擺出天下霸劍地訣“泰嶽之重”一式“不動如山”架勢,這次他並沒有急著出手,因為在先前與楓凜一戰中他見識到了紅楓門劍法居然有以柔克剛的招式,而此刻對方作為紅楓門的長門前輩,其對招式的運用絕對優於楓凜,此時更需要看穿對方意圖而改變出招。

    

    然而楓朔既沒有出招,也沒有擺出欲要使用“牽楓引劍”的動作,這讓劍落雁一時摸不著頭腦,不過既然對方不使出牽楓引劍那二式的“力拔山倒”就順勢放出,紅楓門劍法可沒有什麽招式可以與此巨力揮擊硬碰。

    

    巨劍劃破空氣朝楓朔橫劈而去,眼看即將命中之際突然原地消失隻留下數片落楓,而下一刻劍落雁肩膀上已身中一劍,斬破衣袖。

    

    楓凜心中驚喜道:“是楓飄散華!”

    

    劍落雁意識到不妙,他見識過此招,乃紅楓門快劍的奧妙絕技,在落楓範圍內施展者可自由現身於任何楓葉位置,需要自身具備相當快的反應速度才能在此招釋放期間做到來無影去無蹤,劍落雁一直畏懼楓無極正是因為他無法破解能靈活自如運用此招的他,沒想到楓無極不在後紅楓門真的後繼有人。

    

    連劍朧也為之一驚,雙手握拳顫抖道:“如果此人真能達到楓無極水平,師傅我欲與其一戰!”

    

    劍絕:“別著急,楓無極的修為連老夫也為之而懼,其他人可沒那麽容易能達到他那出神入化的水準,劍落雁天資聰慧善於找尋對方招式破綻,誰勝誰負還是未知之數。”

    

    劍落雁立即使用“劍盾一心”以作防守,可此招隻能強化正麵防禦,而憑借楓飄散華楓朔可以隨意出現在任何位置,劍落雁的左右兩側及背後自然無處可防。

    

    又是幾道刀光劍影,劍落雁背部、腰部、腿部衣物皆被砍破,而每次反應過來時楓朔身影早已消失,速度極其之快連周遭之人都必須目不轉睛才能捕捉其動向。

    

    劍落雁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眼前楓朔雖然對楓飄散華的運用得心應手,可這與他想象中與楓無極一戰有所差距。

    

    劍落雁使出天下霸劍靈訣“禦前劍衛”,把手中巨劍真氣化後拆分為四把大劍,圍繞自己貼身回轉形成護衛,自動攻擊所有接近之敵,下一刻楓朔從背後突襲一擊被其中一劍格擋,另一劍瞬時反擊,被擊退而去。

    

    盡管楓朔讓自己迅速消失不讓對方捕捉到自己行蹤,可劍落雁已臉露微笑,果然如其所料,眼前之敵與楓無極還差得遠,隻是模仿得相像而已。

    

    楓朔從不同角度嚐試進攻均被劍衛防守反擊,眼看楓飄散華時限將至,此時劍落雁身上禦前劍衛皆往身側背後靠攏似乎因為自己一直以來的攻擊方向而被對方摸出點門道,楓朔一笑因為可從未規定自己不能從正麵進攻,不如就此來個最後一擊。

    

    楓朔現身到劍落雁身前刺出一劍,卻發現四劍合一迎麵劈來,本來二人同時出招隻會兩敗俱傷,可神劍門所用之巨劍乃兵器之王,非星宿魂武的其他門派所用之兵器哪能與之為敵?盡管劍落雁被長劍刺傷,可楓朔肩上重重挨上巨劍一斬,猛烈的衝擊使其站不直身子,劍落雁一笑立即一腳把楓朔踢退,並順勢砍出“月牙劍鋒”將其一下擊飛,勝負已分。

    

    劍落雁把巨劍收回背上笑道:“前輩你劍雖快,可為快而快是贏不了我的。”

    

    在場的紅楓門弟子均大驚失色,沒想到自己如今最敬重的楓朔師兄也不是神劍門的對手,紅楓門還有另一位師兄楓鬆可以一戰,可因為在白洛天峰一戰身中地隱星魔獸劇毒,如今不得不臥床休養。

    

    劍絕鼓掌稱讚道:“不錯,不錯,落雁你的修為又有所增長了啊。”

    

    劍蘭以及一眾神劍門女弟子尖叫道:“落雁我愛你!”

    

    “我早就說過紅楓門內無人及我……恕在下一時失言。”

    

    說完劍落雁還故意看了一眼楓凜,楓凜很清楚此話正是對著她而說的,因為在龍鯉湖之時他早已口出狂言。

    

    楓塵環顧一周似乎真的找不出別的弟子能與劍落雁一戰,沒想到神劍門年輕一輩居然如此厲害,劍絕更是在一旁煽風點火道:“塵兄,若紅楓門不服可要求再戰,我等神劍門弟子不躲不藏絕對接受挑戰。”

    

    就在楓塵百般無奈欲要開口說道“服輸”之際,一把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師傅,弟子歸來晚了。”

    

    楓塵轉頭一看,隻見楓霜帶著天靈狐一同踏入落楓壇,更重要之事為他腰上所攜的星宿魂武。

    

    楓霜扶起楓朔看了劍落雁一眼,大概猜到如今發生何事,主動請纓道:“讓弟子代替朔師兄一戰。”

    

    楓凜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一時差點暈倒在地,幸好楓海瑤在一旁及時接住。

    

    劍絕一驚,問道:“塵兄,你那弟子莫不是要拿星宿魂武來比試?!”

    

    楓塵尚未答話時楓霜搶先道:“當然不是,比試用的自然是紅楓門的武功,不然勝之不武。”

    

    眼看楓霜把白虎冰雪劍交由其他弟子呈遞給楓塵,一旁的劍絕看得目不轉睛,此等世間至寶又落入一件到紅楓門手中,日後武林大會神劍門又將遇上多一層阻撓。

    

    劍落雁看楓霜個子矮小,一臉稚嫩的模樣,得意笑道:“小鬼,你闖蕩江湖幾年了?”

    

    楓霜:“不多,半年不到。”

    

    劍落雁:“哈哈哈哈,我不知你是如何獲得星宿魂武,可欲與我相鬥你還差了三十年有餘。”

    

    楓霜:“那楓霜請前輩多多指導。”

    

    劍落雁驚訝道:“你是楓霜?楓凜之弟?!”

    

    楓霜:“前輩認識我姐?”

    

    劍落雁暗想這不可能,可仔細端詳眼前毛頭小子確實與楓凜有幾分相像,而他剛剛手裏拿著的星宿魂武……似乎一切都說得過去。

    

    可就算他沒死又如何?隻是個江湖履曆半年不到的菜鳥而已,劍落雁沒把楓霜放在眼裏,後退數步迎麵放出月牙劍鋒,同一幕重複上演,楓霜也使出了楓飄散華躲過劍落雁攻擊。

    

    劍落雁笑道:“真受不了你們,一個兩個都在模仿楓無極。”

    

    劍落雁使出禦前劍衛以靜製動,因為他看出這些紅楓門之人使出楓飄散華隻為了展示速度,攻擊都是普通劍招軟弱無力,僅靠拆散了威力的禦前劍衛便能應對,隻要再作出一些利誘便可讓對方出現在自己指定的位置上。

    

    然而過了許久依舊不見楓霜現身出劍,周圍紅楓門弟子也深感疑惑,楓飄散華並非隱身招式,哪怕隻是不斷移動也會漸露身影,那此刻楓霜究竟身在何方?

    

    突然有人指天高喊道:“在天上!”

    

    原來楓霜使出楓飄散華後接連使出空舞落楓,借助敏捷的身手以及絕妙的輕功,在隱藏自己的一瞬間無聲無色地踏楓而躍,在眾人察覺之時已進行七段連跳,並對準底下的劍落雁使出了紅楓門劍法天訣奧義“天舞楓回旋”。

    

    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從加速到落地隻在一刹那間,劍落雁被擊飛而出還撞倒了不少圍觀同門,紅楓門弟子包括楓塵也沒想到楓霜就這麽贏了,贏得幹脆利落。

    

    劍落雁爬起來發現自己身上並無傷痛,仔細一看才發現剛才一擊根本沒有瞄準自己釋放,僅僅在一旁落地依靠產生的劍風將自己撞飛,想到這劍落雁一身冷汗直冒,他是個識時務之人,親身體會到眼前楓霜並非自己可敵,以劍插地低頭道:“是在下輸了。”

    

    一旁的劍朧看得內心蠢蠢欲動,朝劍絕耳邊低聲道:“讓弟子前去一戰!”

    

    劍絕搖頭道:“不行,眼前這小孩並不簡單,一旦你敗於他傳出江湖便變成你不敵紅楓門的毛頭小鬼,那神劍門的名聲可就顏麵丟盡!現在暫時先忍耐……”

    

    說完劍絕起身鞠躬道:“果然紅楓門人才輩出,今日比試互有勝負,以和為貴就此結束,我等也是時候打道回府不妨礙紅楓門的日常修行。”

    

    楓塵:“該道歉的是我們,神劍門遠道而來卻招呼不到,實在慚愧。”

    

    劍絕:“那麽後會有期,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