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逸事 石堂堡篇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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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啦,無極。”
“石中龍石老前輩,楓某此次登門拜訪若有打擾,還請諒解。”
“怎麽會,快進來。”
楓無極在石中龍陪伴下踏入石堂堡大門,石堂堡前身乃天下第一大鏢局,石萬軍、石中龍兩兄弟在踏入修仙之道前已是江湖經驗老道的鏢頭,石堂鏢局所壓之鏢之所以總是平安無事靠的不僅僅是鏢局武力,更重要是兩兄弟在江湖上豎立威名、結識各路黑白兩道,除了不知好歹的無名小賊團外各路勢力均會給石塘鏢局一個麵子。
凡間修仙之道始源於數百年前,有探者於人王墓穴內發現石壁上銘刻內容,遂記下帶回研究,終知人類始源、混沌之初,根據先祖留下訓言,少許人走上鑽研修仙之道,起初修仙者遵守人王戒律守心克己、隱居山林與世無爭,修行進展緩慢漸漸被世人遺忘,待到魔族封印減弱,星宿魔獸下凡妖氣滲入大地,飛禽走獸妖魔化讓人間陷入災禍之中。
在凡人抗爭妖獸期間修仙者紛紛重現於世,展現讓人歎為觀止的仙道真氣運用之術,可修仙者終究隻是潛心修道之人毫無實戰經驗,在與星宿魔獸一戰中並不能起到領導凡人的重任,人間遭受慘痛犧牲才得以把星宿魔獸治退。
自此之後為守護華夏大地免遭魔獸肆意侵略廝殺,修仙者們在機緣巧合下傳授俠客劍豪修道之法,引領他們踏上修仙者道路,並告知先祖人王訓言以約束新一代修仙者的行為,絕不可幹擾塵世,絕不可殺害同胞,修仙者們互相監督,嚴守戒律。
從此修仙界也遁入江湖,各門各派林立於世,而有江湖便自成一套規矩,在修仙者中不乏天資聰慧、闖蕩江湖多年的百年難得奇才,但要說江湖經驗與為人處世甚少有能比及石家兄弟之人,石堂堡從天下第一鏢局發展至如今武林盟主之位,其勢力之大覆蓋整個華夏大陸中原之地,凡間的鏢局、王室的護衛、修仙界的盟主,富可敵國、隻手遮天卻不遭眾反,靠的自然是石家兄弟的為人處世之道。
石堂堡坐落於中原之地南方,占地千裏,大氣磅礴,乃中原內皇都之外第一大城,修仙門派中也隻有石堂堡敢於如此光明正大展現在世人眼中。
在石中龍的引導下楓無極到達大堂,沿路可見上千名石堂堡年輕一輩在整齊有序地修煉武藝,不過盡管石堂堡內人滿天下,可隻有被石家兄弟看中有潛力、品行端正者才能獲得進階修仙成為入室弟子的機會,修仙始終講究一個“緣”字,無緣者強行修煉隻會走火入魔,因此各門各派修仙弟子皆為數不多。
楓無極於大堂內安座,石柔在角落偷偷窺探她的意中人,由於修仙者道行深入後以真氣運轉便可維持身體機能,因此長相外貌也不再受生老病死所困,石柔擔心時日一長自己外貌便衰老失色配不上楓無極,因此這些年來也加緊修煉不再嬉戲打鬧。
就在石柔還在探頭張望之際,石中龍從後輕輕拍其肩膀笑道:“一個大家閨秀在這鬼鬼祟祟成何體統?”
石柔:“爹,沒想到無極大哥真被你請來了,柔兒最最喜歡爹了!”
石中龍:“先回房,爹與無極商量接下來的事。”
石柔:“爹,你一定要幫柔兒把無極大哥留下!”
石中龍:“好好好,柔兒回房等候即可。”
臨走前石柔看了楓無極一眼念念不舍地離去,石中龍走進大堂坐到楓無極身旁道:“無極此次來是否已想通了以後的道路?”
楓無極點頭道:“是的前輩,楓某經過這段時間反複思慮,最終得出了答案。”
石中龍:“你已下定決心離開紅楓門?”
見楓無極點頭,石中龍繼續道:“那麽是否有意投身於石堂堡?這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楓無極:“石老前輩的好意楓某心存感激,可楓某並未打算加入任一門派。”
石中龍:“你依舊要繼續現在的道路,遭曾經的同門追殺永無休止,遭遇危險無人會救,遭遇衝突被群起而攻之,這樣的天煞孤星之路能走得下去嗎?”
楓無極:“正如石老前輩曾經對楓某所言,有江湖便有它的一套規矩,人在江湖若不遵守規矩將獨步難行,可若所有人都被規矩所束縛,有許多俠義正道之事將無法履行,而且江湖上也需要不受束縛之人去打破規則完成一些事情。”
石中龍:“確實若人人均受規則約束一些事便變得難以完成,可這是條修羅之道,一路遍布荊棘,若在路上倒下少有人會知道你為世間所作出的貢獻。”
楓無極:“楓某從不求他人諒解,不求他人回報,堅決履行心中之俠義。”
石中龍:“若發生如同上次白洛天峰之事,沒有老夫出手恐怕無極會被同門楓朔重傷廢武。”
楓無極:“那也無妨,而且尚有一事未曾告知石老前輩,在白洛天峰楓某阻撓刑帝傷及他人意圖後已向他落下戰書,其勢必會追殺楓某至天涯海角,或許某一天楓某會死在刑帝劍下,但至少在此之前不能讓其繼續危害他人性命。”
石中龍一驚,原以為楓無極隻是嘴上誇誇之談,沒想到他早已踏入獨孤浪客之途,刑帝的實力石中龍大致有底,在古銅帝陵中把石威虎重傷必然是能尋得方法破解金剛不動衣的修道奇才,自己也是在楓無極破其銳氣、傷其筋骨後乘人之危才將其擊倒,難以想象成為刑帝仇視目標遭其追殺是多麽讓人膽戰心驚。
而如今楓無極將獨自一人背負這一殘酷命運,石中龍縱橫江湖百年,撫心自問,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承受這一艱苦坎坷之路。
石中龍低聲道:“老夫明白了,抱歉無極,老夫不能讓小女跟隨這樣的人渡過餘生。”
楓無極:“感謝前輩諒解。”
看著楓無極遠去的背影,石中龍在想,江湖上確實需要像楓無極這樣遊離於正邪之間的俠士去完成一些不得不打破規則才能完成的重任,他能看到楓無極肩上背負任何人都難以承受的龐大壓力,且不會被任何人所理解,他究竟能堅持多久?他會在什麽時候倒下?不得而知。
石中龍推開石柔房門對女兒述說一番,良久後傳出一番怒吼。
“爹,柔兒恨你!”
石中龍關上房門,仰天歎氣道:“爹寧願你恨我也不願你因為一時意氣踏上一條不歸路,爹可沒有楓無極那樣敢於踏上修羅之道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