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災變 前奏篇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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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霜站立於靈獸山峰之巔,全身勞累乏力似乎先前經曆過一番苦戰,楓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此地,疲憊的眼皮盡力睜開環視被風雪遮掩的四周,有不少人倒在其麵前,鮮血染紅了披身積雪,楓霜認出了部分熟悉身影,有他親姐楓凜,師兄楓朔,師傅楓塵,碧荷堂的荷小魚……還尚有一人未曾倒下,正以劍支撐虛弱的身軀立於楓霜身前。
“我究竟在……”
楓霜低頭看向自己雙手,皆被血跡沾滿,右手所持之劍並非自己的紅楓短劍,而是正滴落著鮮血、劍身散發寒氣的白虎冰雪劍,這是地察星的星宿魂武為何會在自己手上?難道說眼前所有人均被自己所殺?!
楓霜看清了站立於眼前奄奄一息的男子,他正是自己的同門大師兄楓無極,滿臉血痕已預示著他無法支撐多久,隻需要給他最後的致命一擊便會倒下。
“用劍刺向他胸膛。”
楓霜耳邊傳來一把聲音,他不知道是誰就在身邊對自己輕聲細語,此刻的他隻想趕緊將手中之劍丟下,走上前攙扶虛弱的楓無極。
“他是你最恨的人,傷害你姐最深的人,快,用劍刺向他胸膛。”
楓霜搖頭道:“不,我不要這樣做,不要……”
“刺向他!”
“不要!”
“刺向他!!”
“不要!!”
“刺向他!!!”
“不要!!!”
最終劍還是穿透了楓無極的心髒了解他性命,楓霜驚訝地看著右手腕被何人握住替自己把劍刺向了楓無極。
楓霜轉頭想知道控己者為誰,然而眼前所見一幕卻讓自己難以置信,他看到握住自己手腕之人正是另一個自己,烏黑長發全變得皙白,雙瞳閃爍著金色光芒。
楓霜正欲再看清一點時,卻發現睜眼看到的隻是屋頂橫梁,原來又是一場噩夢。
楓霜起床走到臉盆前雙手接水洗臉,看著水麵反映出的容貌倒影,被染白的秀發似乎有所增多,心中一度懷疑從縹緲山林歸來後的自己真的與從前別無兩樣?亦或是自己不知不覺間被何物暗中控製而毫不知覺?
楓靈狐經過一月之久依舊杳無音訊,期間自己也不時受噩夢困擾,二事重疊一起讓楓霜臉色看起來總是焦慮不安,姐姐楓凜看出端異對其詢問卻隻字不提獨自承擔,找楓朔商量決定帶楓霜出去散心緩解不安情緒。
三人一同旅遊到洛河城觀光,正好趕上一年一度的霄燈節,入夜後滿城大街店鋪小巷掛滿形狀不一的紙燈籠,人們還會放天燈把許願紙條放入燈內讓它升上夜空,全城被燈火星光點綴顯得熱鬧非凡。
楓霜經過一路邊小店被店家的小姑娘叫住道:“這位小哥哥來看看吧,這些都是我家鄉親手做的小飾品。”
楓霜停下觀摩一番,拿起了一枚青竹魚笛,此時身後傳來話語聲:“喜歡嗎?我出錢給你買了。”
“靈狐少爺……”
楓霜轉頭才發現說話人是姐姐楓凜,出門在外於江湖遊曆四五年之久,一向在身後說此話者皆是摯友楓靈狐,不知不覺間讓楓霜習以為常。
楓霜低頭道:“姐……謝了。”
一路上楓霜發現楓朔總是保持與自己和楓凜一段距離不想幹擾到他們,但楓霜能看出楓朔師兄還是很希望能與姐姐走在一塊,找了個借口離去留下二人獨處。
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看著身旁結伴而行的歡笑路人,楓霜卻顯得有點孤寂落寞,然而在街道轉角處卻迎來意向不到的相遇,碧荷堂一眾也相約來此城賞燈,楓霜在人群中看到荷小魚的身影,而荷小魚也發現了楓霜。
楓霜不想打擾到別人裝作沒看見從一旁走過,卻被荷小魚從後主動搭上肩膀問道:“嘿,小霜子,一個人嗎?”
楓霜:“我姐與師兄也一同來了,不過我想讓他們多相處一下就離開了……”
荷小魚:“那就是說現在是一個人了?你那兩位紅顏知己呢?”
楓霜:“靈狐少爺與織羽姑娘嗎?他們還沒回來……”
荷小魚:“看著真可憐,那麽本姑娘來陪你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
楓霜:“你那些同伴?”
荷小魚:“反正我也是被硬拉過來的,本來就不想跟著他們一起走。”
楓霜:“那……一起賞燈去吧。”
二人結伴同行遊覽花燈,在店鋪買下天燈被荷小魚拉去許願放燈,楓霜稍作思考後在紙條寫上“望朋友早日平安歸來”後放入燈內,荷小魚也寫好紙條一同放入,天燈升空一刻恰好迎來煙火盛放之時,二人一同坐在草坪上觀看夜空那五彩斑斕的美麗綻放一刻。
楓霜:“小魚姑娘,很感謝今晚你陪我一同觀賞這片美景。”
荷小魚臉紅道:“說什麽傻話,這事情是相對的,你不也在陪著我嗎?”
楓霜從懷中掏出青竹笛遞予荷小魚,道:“抱歉,當初約好的星宿魂武尚未能實現,此漁笛不久前在城裏觀光覓得,雖不是什麽貴重之物但我甚是喜歡,將它贈予小魚姑娘作賠禮之用,若不喜歡我再去買別物。”
荷小魚一驚沒想到楓霜還記著此事,將魚笛接過耍嘴皮子道:“你這木頭還記得欠著本姑娘的恩情就好,這笛子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荷小魚一陣暗喜,沒想到在天燈中所寫的“木頭也能學會討人歡喜”願望如此之快便實現了。
遠在千裏之外的羅刹魔窟附近,屍仲白隨著深入調查最終來到了黑羅刹的大本營附近,被誘騙的無業遊民在進入一地穴後皆無一人能離開,屍仲白悄悄潛入洞內抵達深處,驚訝地發現此地居然關押著滿滿的魔化妖人,而正好有數名新到的可憐浪人演示了變化過程,他們皆被迫強行服下詭異藥丸,沒多久全身發黑並長出不規則犄角,理智已完全失去成為噬血成性的怪物,這些妖人雖然依舊遠不是修仙者的對手,但作為凡人將士的敵人足矣,原來黑羅刹靠此種手段來築建自己的臨時軍隊,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屍仲白離開洞穴準備返回到屍媛身邊報告時出現一人攔在其路上,原以為是自己行蹤被黑羅刹之徒所發現卻沒想到攔截者居然是楓靈狐。
上次的交鋒屍仲白深知楓靈狐的強大,他不僅身手靈敏巧妙躲閃屍泣發起的各種攻擊,還能使出具有操縱人心此等可怕能力的詭異妖術,絕不可輕敵。
楓靈狐尚未開口屍仲白便召喚出了屍體合成獸,那是屍喜與屍泣二合為一的僵屍縫合獸,屍喜龐大的身軀其胸口與腹部被剝開粘合上了屍泣的身軀,當然二人皆已死沒有情感淪落為行屍走肉,屍仲白給它取名為“喜怒無常”。
屍仲白:“還記得他們吧?不過如今可無法被你再次洗腦操控。”
楓靈狐笑道:“不用如此警戒,本少爺是來跟你談一筆交易的。”
屍仲白:“星宿魔獸與人類作何交易?”
楓靈狐:“你很聰明看出來本少爺並非人類,不過嚴格而言你現在也是如此,包括你所練之術也並非正統修仙之道。”
屍仲白若有所思道:“你想說什麽?”
楓靈狐:“你是一名狂熱學者,本少爺從屍泣的記憶中掌握而來,也早已知悉你對本少爺身邊的織羽姑娘十分感興趣,本少爺所要提出的交易籌碼便是把織羽姑娘交予你隨意處置。”
屍仲白:“那你想要什麽?星宿魔獸的意圖無非是摧毀人類吧?”
楓靈狐:“此話並非全對但也大致正確,本少爺需要你們夜行冥府一眾協助進攻中原皇城,事成之後交易達成。”
屍仲白:“幫助外敵消滅自己一族可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楓靈狐笑道:“事到如今你們稱自己為人估計也得不到同族的認同,本少爺可以給你作擔保,我等並非要消滅所有人類,僅僅是取得當今中原的統治權,黑羅刹已答應了本少爺的要求,你們也可以考慮一下。”
屍仲白:“在下今天真是大開眼界,沒想到一直與人類為敵的星宿魔獸其目的居然不是消滅我族而是走統治一路,不過能與星宿魔獸此刻平和交流也是在下先前未曾想到過的。”
楓靈狐:“你所不知的數之不盡,隻要你接受本少爺的提議可以告訴你更多的事情,為何我族不消滅人族?因為仙魔二族本是同源……”
屍仲白一聽精神抖擻道:“這場交易在下同意了!請務必告訴在下更多!”
楓靈狐一笑,這樣手上決勝的棋子又多出一枚,想要攻破人族必須從內部瓦解,不能讓他們團結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