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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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商場,就見到一個櫃台前,烏泱泱圍了一群人。

    隻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道“小姑娘,我看你也是個學生,沒報警。我也就是個小本生意,你把我這個鐲子弄壞了,怎麽著也得賠給我。”

    一個男聲道“你這個鐲子本來就是壞的,你想訛我錢。”

    陳鴨兒聽出來,這是肖鵬飛的聲音。連忙快步趕上,撥開人群。

    看到是一家賣翡翠寶石的店,玻璃櫃台下琳琅滿目。從耳釘到腳鐲,樣式齊全。

    玻璃櫃台上放著一個紅色的抽獎箱,抽獎箱旁邊是一張抽獎海報。

    肖鵬飛把許叮當護在身後,許叮當眼裏泛著淚光。

    櫃台上放著一個摔成兩片的綠色鐲子。

    陳鴨兒一看就明白怎麽回事兒了。

    這種店,通常就是以抽獎來吸引顧客,當然很容易中獎。

    一等獎通常是88元購買價值8888元的鐲子。

    二等獎是188購買將之6888元的鐲子。

    以此類推。

    那些鐲子多半是玻璃製品,稍微講點良心的,可能會是水晶鐲子。但也值不了幾個錢。

    這種店不算騙,但也相去不遠。從決定抽獎那一刻,基本就脫不了身了。

    中獎了不買,覺得浪費。

    反正也就一二百的事情,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稍微機靈點的,就嚴詞拒絕,浪費就浪費。

    但店家也有後招,故意讓你看看鐲子的成色。你要覺得值當的再買,不值當的話,不買反正也吃不了虧。

    如果伸手過去拿了,一般人也會心動。

    畢竟綠色翡翠一般的鐲子,光是拿在手上也覺得好看。

    這種事兒,大老爺們也不大會自己來看。

    多半旁邊的女伴看中了,最後也就爽快掏錢買下了。

    要這樣還不買,也沒事兒。

    找個空子,故意將鐲子弄成兩半,說是你弄壞的,不買也得賠。

    陳鴨兒看這兩貨,估計是幹坐著覺得尷尬,所以出來溜達。隨後被人家下了套子。

    本來肖鵬飛想買來著。

    許叮當覺得沒必要,都已經芳心暗許了,沒必要再花這冤枉錢。

    肖鵬飛樂得自己的姑娘這麽懂事,準備走的時候,鐲子剛放下,人家老板就拉住他了,說鐲子被他摔壞了。

    許叮當一個涉世不深的姑娘,沒兩下,就被嚇哭了。

    肖鵬飛雖說是個男生,但也剛出高中大門,隻會說不是自己弄的。

    那老板又是在這個商場經營日久,估計圍觀的群眾裏還有他的托兒。

    老板高呼冤枉,吃瓜群眾大聲指責。

    一來二去,老板竟要肖鵬飛原價賠償。

    陳鴨兒走上前,自然地就將肖鵬飛和老板隔離開來,伸手掏出一根煙遞給老板道“來一根?”

    那老板一看,來的也就是個半大小子,瞬間就放下了心。卻沒有接煙,接了那就是人情,待會兒也不好撕破臉。

    陳鴨兒見他不接煙,就把煙叼著,摸遍了口袋,卻沒有找到火。對著老板道“老板,借個火。”

    老板看這高中生樣子極其練達,倒像是個混了二三十年的老狐狸,居然很順從地掏出打火機,遞了過去。

    陳鴨兒卻沒接,順勢將煙嘴湊了過去。

    老板一時沒反應過來,竟條件反射般的打著了火。

    也就是點煙的瞬間,老板從陳鴨兒眼中看到了一股社會人才有的狠厲。

    其實,陳鴨兒剛才是有意這麽做的。

    這麽一套動作下來,陳鴨兒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老板也就是個色厲內荏的家夥。不是什麽精明的人。

    精明的人會自然地接煙,就算不接煙後麵也不會掏火。

    而陳鴨兒卻讓這個老板替他打火點了煙,這是居高臨下的待遇。

    老板氣勢上已經被陳鴨兒壓製住了,後麵就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老板想要開口,陳鴨兒卻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一下很用力,直拍得老板呲牙咧嘴,到口邊的話也被噎了回去。

    第二重壓製。

    陳鴨兒的手並沒有收回,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眼圈,這才對著老板道“老板生意興隆啊。”

    老板沒料到他會說這麽一句話。

    壓製住氣勢後,不說正題。

    老板此刻腦子其實已經懵了。

    他在這裏做這個行當,也有很久。見過很多人,凶狠的也不是沒有,最後依舊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而且,他做的這個事情,也算是合理合法,就算報官,也不會有啥大的問題。頂多被教訓幾句,因此他也有恃無恐,做事兒越來越大膽。

    但是今天這個少年卻讓他以前所有的套路,都沒能施展起來。

    尤其剛才那個狠厲的眼神,讓他感到莫名的發冷。

    但他還是覺得這個少年不過是一個高中生,並不能把他怎麽樣。那句生意興隆不過是一句威脅罷了。

    老板道“你是誰?”

    陳鴨兒心裏冷笑,煙都點了,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我是誰。他也沒接老板的話茬,回頭對著肖鵬飛遞了個眼色。

    肖鵬飛領著許叮當就準備走。

    老板大聲喊了一句“不準走。”

    陳鴨兒卻將他猛地一拉,老板竟被他帶得險些摔倒。陳鴨兒指著一個鐲子道“這個祖母綠的手鐲,一對的話,什麽價位?”

    老板掙紮著起身,回頭時,卻找不到肖鵬飛的身影了。本能地想要追出去,卻被陳鴨兒一把扯住,道“老板,生意還做不做了?”

    老板一跺腳道“嗨,你讓那兩個人跑了。”

    陳鴨兒放開了老板的手,任由老板追出去。

    圍觀的人中,早有兩個人追了出去。

    張夢雪見老板追了出去,焦急道“陳鴨兒,他們追出去了。”

    陳鴨兒倒是絲毫不慌張,慢慢向外走。

    他了解肖鵬飛,這小子雖然戀愛不行,機靈還是很機靈的。

    方才自己就一個眼神,肖鵬飛就能決絕地拉著許叮當向外跑,這份果敢可比剛才麵對愛人時的微縮,要強太多了。

    陳鴨兒越想越輕鬆,甚至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張夢雪則覺得陳鴨兒似乎變了一個人。

    剛才陳鴨兒拿捏老板的那個氣場,實在太叫她震撼了。

    以前他雖然對自己好,但總是感覺軟糯糯的,對一個男人而言,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比喻。

    但現在,他感覺到,陳鴨兒不再軟糯,但也不是那麽剛硬。就像是年糕,帶著一種韌勁,帶著著一股麵對牙齒撕咬時的狠勁。

    陳鴨兒走出去老遠,見張夢雪沒跟上來,停下來等她,順手掏出根煙,抽起來。

    張夢雪跟了上來,看到陳鴨兒又在抽煙,沒有說啥。問道“肖鵬飛他們去哪裏了?”

    陳鴨兒吐了一口煙圈,半眯著眼道“回學校了唄,還能去哪裏?”

    “那個老板會不會追上他們?”

    “不用擔心。”陳鴨兒很堅定地說。

    張夢雪不再多說啥,兩個人默默無聲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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