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午夜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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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點鍾,宋淑芬準時下班。
一出門,宋淑芬就看到了陸野。
“看啥呢,老大,咋不進屋等著呢。”宋淑芬招呼陸野一聲。
“我在這看看,這邊好像又新開了幾家飯館。”陸野隨口回了一句。
陸野幫宋淑芬拎著布兜子,兩人順著來時的路往家走。
晚上點,天已經黑透了,大街上雖然也有路燈,但是也是隔著好幾個才會亮一盞,還沒有那幾家商店的門頭招牌亮。
走了大約十多分鍾,陸野和老媽拐彎,步進了小道。
這裏沒有路燈,還是一路的大上坡,左麵是礦辦的工人洗澡堂子的背麵,右麵是麵包廠的紅磚圍牆,一到晚上,隻能憑借月光或者自帶手電照明。
那個時候的手電筒,還是那種需要裝四節大號電池的,很耗費電,用不幾次,就要換新電池。
宋淑芬平時不舍用,一直都是摸黑走。
穿過這段路,就是最危險的那段路,每次走到這裏,陸野都不自覺的提高警惕,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
就算是迎麵走來的路人,陸野都會加以戒備。
如果周圍靜悄悄,陸野反而更安心,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講,靜也代表著安全。
一手拎著布口袋,一手挽著宋淑芬的胳膊,借著月光,往上走。
才有走過紅磚牆,右側就是岩石山,原本花白的岩石,在月光下,反照出骨灰般的顏色。
岩石山下種了一片的丁香樹,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就會開花,離著老遠就能聞到那個獨特的花香味,能持續到月份。
其實陸野很不喜歡這個花香味道。
母子兩,一路沿著上坡往上走,還沒走多遠,前麵的丁香樹影下,就站起來一個人。
陸野視力很好,看得清楚,從那人的體型上,能分辨出那是個男人,看不清楚麵孔,陸野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那人是從丁香樹那裏,直接起身開始從上坡往下走,雖然和陸野母子兩人還有一段距離,而且這人是在另一側往下走。
可陸野還是不放心,大晚上的蹲在丁香樹下,能幹啥?
拉屎不用擦屁股起身就走?尿尿,男人都是站著尿!
陸野挽著宋淑芬的手,收了回來,左手攥著布袋口,右手從後麵,摸進後腰。
動作幅度很輕,表麵上不動聲色,連旁邊的宋淑芬都沒有察覺。
這邊母子兩人靠近左側往上走,那邊,那人靠近右側往下走。
十幾步的距離,很快就交會了。
道路挺寬的,各走各的,中間起碼還能空出兩三米的距離。
突然!
那人在才錯過去的時候,轉身向著陸野母子,直接衝了過來。
右手中一把折疊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別動,在動攮死你們!”
這人手中折疊刀泛著寒光,直奔宋淑芬脖頸。
早有防備的陸野可沒聽清楚這人說的啥,在這人向這邊衝的時候,陸野右手本能的一把抓出螺絲刀。
看見這人手中的刀子,陸野一點都沒有猶豫。
左手抓著布袋,率先朝著對方臉上,猛的一掄。
天黑,那人看不清陸野手裏拿到是啥,隻感覺有用東西朝著自己臉上飛來。
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右手抬起護住頭上,迎接衝擊。
“啊!”
直到這時,宋淑芬這才反應過來,發出了一聲尖叫。
人被嚇的僵在當場。
陸野這一掄之後,可沒停留,右手攥著十字花螺絲刀,迎著對方肚子上,就捅了過去。
慣性太大,也不知道這一下子紮在對方哪裏,一擊得手後,陸野果斷後退。
右手攥著螺絲刀,時刻戒備著。
這一套動作連貫無比,從出手,到後退,前後都沒用上兩秒鍾。
陸野的動作能這麽流暢,完全得益於他前世的牢獄生活。
才進去的時候,新犯人被老犯人欺負,陸野自然也不能例外,經常挨打。
而陸野和其他的犯人還不太一樣,他是經濟犯,罪名裏挪用公款,行賄、偷稅漏稅的全都有。
屬於那種,別人眼中的肥羊。
在犯人圈裏,外麵混過的,一般都牛逼哄哄的,裝大哥拉幫結派,專門欺負人,其實出了監獄,可能混的都不如要飯的,可是在‘裏麵’這個特殊的地方,他們有時候反而過的更好。
這幫所謂的大哥,經常操練陸野,就是想從陸野身上榨出點錢財,可是陸野也是替罪羔羊,外麵的人恨不得他早點死,那會給他送錢。
在一次次的操練中,陸野爆發了,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也不管對方會不會打死自己,陸野開始奮力反抗,在一次次的實戰中,練出了膽量和身手。
最狠的一次,陸野將自己的牙刷頭掰斷以後,直接當做武器,瘋狂的亂捅,紮傷了不少人,
而這也為他之後送命,埋下了禍根。
那人結結實實的挨了陸野一螺絲刀,手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倒是沒有發出喊叫,嘴裏隻是哼唧著。
陸野見這人蹲在地上,左手攬著老媽後背就往上坡推。
宋淑芬都已經嚇傻了,天太黑,她甚至都沒看清楚陸野的動作,滿腦子都是那把森寒的刀子。
被陸野這麽一推,宋淑芬才踉踉蹌蹌的往上坡邁步,腿軟的差點沒摔倒。
幸好陸野扶著她的胳膊。
陸野一邊扶著老媽,往上坡走,一邊回頭盯著那人。
剛才自己的那一下子,紮在對方肚子上,具體傷情,誰都不知道。
萬一這人傷的不重,再衝上拉,可就不好對付了,畢竟那人拿的是刀子。
陸野母子兩人走出去了十幾米遠,陸野看到那人佝僂著身子,站了起來,沒有往坡上走,而是朝著下坡緩步走去。
捅人的螺絲刀還在陸野手中,布袋子也完好無損,陸野安心了不少。
宋淑芬被陸野半推半拉的走出十幾米,整個人還沒緩過神來,雙腿不受力,整個人往地上攤去。
“沒事了媽,別害怕,我背你回家。”
陸野將螺絲刀子,裝進口袋裏,嘴上小聲的安撫宋淑芬,右手抓著老媽的胳膊往起拉。
蹲在宋淑芬身前,把老媽背了起來,往家走。
這時候的陸野,大腦一片清明,所有的雜念全都消失不見,身體像是感覺不到疲憊一樣,
背著多斤的老媽,走了十多分鍾的上坡路,愣是沒感覺的累。
回到家中,陸昊看見陸野背著老媽進門,急忙上前幫忙。
見老媽失魂落魄的樣子,陸昊嚇得不輕,急忙大叫“爸,你快出來,媽好像受傷了。”
“別喊!你叫什麽叫,滾回屋去!”
陸野一聽陸昊的叫聲,蹬了陸昊一腳,他可不想這事傳出去。
陸愛國聽見陸昊的叫喊聲,連鞋都沒顧上穿,從炕上直接跳下地,光著腳跑了出來。
這個時候,陸野背著老媽,進了東屋,陸昊在後麵扶著。
“咋地了,這是?”
陸愛國也是急了。
幫著陸野把宋淑芬放在炕上,陸愛國扶著自己的媳婦,看向陸野問道。
“小點聲,我們遇上劫道的了,我媽是被嚇得,沒受傷。”
陸野聲音不大,但足夠陸愛國和陸昊聽的清楚了。
陸野把手裏的布兜子,放在炕上,屋裏有燈光,看的真切,布兜子質量很好沒漏。
陸野左手一直抓著布兜口,裏麵的東西,一點沒掉。
放下布兜子,陸野從褲兜裏麵掏出那把十字花螺絲刀。
在燈光下,螺絲刀把上,還有血跡沒幹。
不光陸野看的清楚,陸愛國和陸昊也同樣看的清楚。
“這上麵咋有血呢?”陸昊問道。
陸愛國看上見麵的血跡,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用它,把那個劫道的給捅了。”
陸野語氣平淡的說道,好像捅的不是人,是隻雞一樣。
陸愛國和陸昊聽到陸野這話,都呆立當場。
沒有在意兩人的表情,陸野把褲兜掏了出來,褲兜內襯已經被螺絲刀紮透了,上麵還沾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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