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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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不讓拆頭發。
她說:“你這麽打扮好看,幹嘛要拆掉?”
京墨本想著解釋自己隻是個當丫鬟的,弄不起這樣華麗的款式,卻被白夫人捂住了嘴。
“我說你當得起,你就當得起。你這一頭的珠釵簪子,就當是我賞給你的了,不許拆,聽見沒?”
這一頭的頭飾,加起來都能頂京墨兩三年的工錢了,她嚇得連忙要推脫,卻挨了白夫人一個腦瓜崩。
“行了我累了,你要是沒什麽別的事兒,就先下去吧。”
說完,她便伸了個懶腰,自顧自的進了裏屋。
京墨傻眼了。
這一頭的貴重頭飾,她是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要是真頂著這一頭花裏胡哨的東西出去,明天這件事就會傳的滿府皆知。可要是拆了,白夫人估計又會不樂意。
之前送給玉簪塗壯送過來的鐲子,被玉簪推脫掉了。可沒過幾天,又被白夫人尋了個理由,送到了她手裏。
玉簪帶也不敢帶,賣也不敢賣,一說起來就長籲短歎的,發愁的很。
不過她這個愁也愁不了多久,等著夫人把塗壯收拾了,那還不是想怎麽處理鐲子就怎麽處理鐲子。
隻是這一條件卻不適合於京墨,現在為難的,是怎麽出門,而不是怎麽處理這一頭的珠釵。
她正左右轉圈,手足無措的時候,卻聽見有人推門的聲音。
這可不像是葳蕤院裏頭丫鬟應該做的事情,作為管家主母院子裏的丫鬟,哪一個人不是小心謹慎,生怕出了半點差錯的。怎麽會有人在白夫人已經吩咐了不要人來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推門而入呢?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推門的聲音輕手輕腳的,一點兒都不自然。
京墨眉頭微微皺了皺,繞過博古架,躲在落地屏風後。
屏風後不遠處就是白夫人的床榻,這會兒卻已經沒了動靜。京墨原本還擔心她是不是沒睡著,這會兒聽著沒了動靜,倒是有點無奈。
白夫人的睡眠質量還真是不錯,就這麽一會兒,竟然能睡得這麽熟。
現在再去叫醒白夫人,就有點打草驚蛇了。京墨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身形,一邊打量著四周有沒有趁手的工具。
這個人既然敢趁現在進來,估計也是覺得屋子裏麵沒有旁人,隻有白夫人一個人。京墨在這裏,倒能打他個出其不意。
她一邊兒想著,一邊還真叫她看見一個趁手的工具。
是把大剪子,看模樣像是白夫人用來修剪花枝的,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都看起來十分不錯。
唯一點兒問題,就是離著自己有點兒遠了。
要想摸到那把大剪子,得跨過屏風,摸到屏風後的那張桌子,才能將那剪子取到手。
要是在剛才,京墨還是有機會的。可現在仔細聽過去,那人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就連稍微粗重點的呼吸,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京墨咬咬牙,又環視了一圈,確認了,屋裏再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東西,幹脆下了狠心。
無論如何,都不能叫這人輕易接近白夫人。
旁邊擺著個裝飾用的小花瓶,算不上多大,但應該能勉強抵擋一下。
順手抄起這花瓶,京墨隨手甩了甩,倒也能吃上勁兒。
腳步聲漸漸近了,這個人仿佛是提著一口氣,腳步聲雖輕,但呼吸聲卻重的很。京墨能感受到他的緊張,也忍不住跟著一塊緊張起來。
三、二、一。
——就是現在!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人的腳尖出現在視野裏的下一秒鍾,京墨動手了。
花瓶順勢而動,狠狠的砸下去,也不管下方的人是什麽來頭。
京墨並沒有用上十足十的勁兒,這花瓶並不結實,雖然價格昂貴,但卻容易碎裂,她也沒想著隻靠這個就能成功阻擋住來人。
果然,這人似乎被嚇了一跳,但反應又是極快,隻是輕輕一扭身子,就將這花瓶躲開了大半。
——砰!
花瓶碎裂的聲音響起,京墨也不多留戀,順勢轉了個身,摸到桌子旁邊。
大剪刀到手,京墨心裏終於有了點兒底氣。
她抬起頭,打量著眼前這個神秘的人,下一秒鍾忍不住驚呼出聲。
“怎麽是你?”
也不能怪她驚訝,這人正是不久之前眾人一起議論的那個給自己青梅竹馬繡荷包的小丫鬟。
當時,白夫人還說給她個時間,留一個把其他心懷鬼胎的人引出來的機會。
可沒想到,隻是這麽一會兒,竟然給她留了個這樣一個趁機摸進葳蕤院的機會。
手裏握著剪刀,京墨倒也沒那麽害怕了,幹脆質問起來。
“你怎麽敢自己跑進來的?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
似乎沒想到屋子裏還會有人,小丫鬟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支支吾吾的想要開口解釋。
“我如果沒記錯,你就是個粗使的灑掃丫鬟,你是沒有資格進來的,對吧?”
京墨不給她想理由的機會,截斷了她的退路。
“你最好給一個準確的答案,你為什麽要進來?是誰讓你進來的?你進來要做什麽?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告訴我,否則……”
沒有過多的告知結果,京墨隻是亮亮手裏的剪刀。
她並不指望這能成功的擊潰來者的心理防線,隻是能當作一個踏腳石,也還是不錯的了。
果然,這小丫鬟臉上並沒有多驚慌,隻是一閃而過一絲糾結,叫人膽戰心驚。
她在糾結什麽?
京墨不知道,也不敢去問,隻是暗中握緊手裏的剪刀,防備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我隻是、就是有點事情想來問問夫人,我沒想到……”
小鴨換臉上的糾結之色一閃而過,下一秒鍾,就開始做出一幅猶豫不決,委屈的模樣。
這可不對勁。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京墨心翼翼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落到了她的圈套裏。
“你就站在那裏別動,我沒有讓你往前,你為什麽要往前?”
京墨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她剛剛說話的聲音可不小,白夫人又不是什麽覺淺的人,就算是已經睡著了,聽見外頭這麽大的動靜,也應該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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