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 第三章 醒來就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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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分隊計劃著救人,而我們的主角——餘淨,則在一片嘈雜聲中蘇醒。她好像睡了很久,身體和意識都像石頭一樣沉重。
除了逐漸清晰的意識,其它都不能掌控。五感更像被蒙上東西,聽不清楚,睜不開眼,聞不到味道,嘴也張不開。
她緩了緩,等待意識進一步清醒。耳邊傳來哢哢的咀嚼聲,噗噗的爆裂聲。鼻尖充斥著血腥味、腐肉味。
汙濁的空氣讓她感覺要吐出來,喉頭一蠕動。胃酸上湧,一種燒心燒肺的饑餓感傳來。身體完全調動不了,嘴巴張開隻能發出短促的聲響。
這樣微弱的聲音依舊吸引了附近覓食的生物,說是生物是因為它們不是人形,而是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子。
這些蟲子都是幼生體,剛剛孵化出來。蟲族的幼生體一般在出生後會有成蟲喂養,但是這些幼生體一出生就麵臨蟲族戰敗。大批成蟲被新式武器剿滅,遺留在蟲巢的小可憐們開始活動。
因為沒有成蟲喂養,它們憑著本能覓食。這裏原本是蟲族遺棄食物殘渣的地穴,幼生體憑借發達的嗅覺找到這處可以稱為廚餘垃圾箱的地方。
這裏沒有活著的生物,但是有些血肉還帶著一絲基因蛋白的味道。幼生體們開始挑挑撿撿,以此滿足自己饑餓的胃和隨時崩潰的軀體。
這些家夥原本在翻垃圾,想要尋找一些不那麽變質的食物。忽然傳感器接受到有新鮮食物的信號,真是高興壞了。
它們迅速聚集,頭朝內尾朝外圍成一圈。互相之間通過觸角傳感,進行信息共享。
如果餘淨能夠睜開眼,就會發現敵人很熟悉。隻是這些蟲子體型,都超過她曾經見過的蟲族。
當初它們剛出現在地球上的時候,最大的也不過跟如今的幼生體差不多大。就算如此,當年也差點毀滅全人類。而餘淨,也是因為它們才成為實驗體。
蟲子們在搜尋著什麽,不時翻出點什麽,用前肢送進長滿利齒的口器部位。“哢嚓、哢嚓”幾下,隻有一些碎屑掉落。
蟲子們搜索的範圍逐漸縮小,漸漸靠近餘淨附近。此時的餘淨已經在掙紮中逐漸喚醒身體,她的手指開始活動,腳趾也開始彎曲伸展。
餘淨想找個支撐點,支起上半身看看四周。無奈周身觸感綿軟,如陷泥潭。況且她的脊椎像壞死一般,完全不能帶動全身。
蟲子們掀開上層的堆疊物,發現下麵一處空隙中藏著一個活物。活物!有生命的!對貪婪的蟲族來說就是上等食物。
於是它們興奮的開始摩擦前肢,頭頂觸角飛快舞動。口器處發出聲響,這種窸窸窣窣的聲音,相當於著人類享受美食之前的慶祝儀式。
大難臨頭的餘淨無法察覺這一切,她還在努力活動身體,想要控製身體各處關節。隻見她躺倒的上空,一隻前肢長滿倒刺的蟲族,對著餘淨高高揚起前肢。
見狀,剛剛進來的青年隊長飛快彈出一團精神力束,精神力束在空中化作一麵盾。他的動作被不遠處一隻落單的蟲族發現,蟲子揚起觸角。
隻見那兩對觸角飛快抖動,一股綠色的波動環飛快投向青年。原本他冒險使出精神力,是想要阻擋蟲族的鐮刀狀前肢。
可惜精神力束化作的盾像是碰上什麽阻礙,瞬間反彈回來。
青年隊長胸口一滯,衣服上出現很深的凹陷。自己反彈的精神力束倒沒對他有傷害,但是打回他精神力的是蟲族的精神力。
雖是幼生體,但是精神力很強勁。就感覺一擊重拳狠狠撞在胸口,青年隊長忍不住咳嗽兩聲。與此同時,蟲族落下前肢。
“噗呲”一聲,餘淨在掌控全身之前,大腦傳來劇烈的痛感。
餘淨身體的感知迅速恢複,有什麽穿透了自己的腹部,又有什麽從疼痛處順著皮膚四處流淌。口中倒流的不再是胃酸,而是有著鐵鏽味的液體,以噴薄而出的狀態湧出來。
“啊!!!”
餘淨發出短而尖銳的嘯聲,她的聲音讓蟲子們更加興奮,人類的慘叫讓它們更加滿足。又有蟲子舉起前肢,瞄準餘淨的心髒準備刺下。
如此血腥的進食場麵,讓埋伏在一旁的幾個人類心口翻騰起來。但是,麵對十來隻蟲族,沒有攜帶重型武器,哨兵等級也不夠的他們隻能小心翼翼的援助。
因為視線問題,他們看不清那些蟲子到底找到了什麽好東西,但是能讓它們如此興奮的,無非是活的。那應該就是信號顯示的目標!
“該死!這些蟲子太興奮了!這情況很危險!一群貪吃的蠢貨!”
青年隊長第一次出手就被蟲族打回,忍著惡心,決定悄悄探出虛擬伴生獸去看看目標。很快一隻灰黑色的小河馬離開他們的精神力護罩。
小河馬腳步輕盈的爬上處高地,腳下軟爛的觸感傳回青年大腦。他惡心的幹嘔一聲,臉色慘白了幾分,精神力護罩也有了些波動。
見狀他的同伴伸出手附在他的額頭上,水波一樣的精神力籠罩他的腦部。來自向導的溫和的精神力,撫慰他不穩定的精神力。
“隊長!還好嗎?”
安撫他的女性向導詢問道,作為戰場清理小隊,他們自然知道青年為何如此。因為他們此刻待的地方很可能是蟲族的巢穴中心,更準確的說,是蟲族進食的食巢一部分。
所謂食巢,顧名思義就是蟲子儲備食物的地方,隻是它們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人類!
讓青年感到惡心,是因為虛擬伴生獸傳回的觸感告訴他,腳下堆積如山的是人類殘破腐爛的屍塊。
“這裏!大概是蟲子處理殘渣的地方!都是碎屍塊,嘖,人有,動物也有。真惡心!”
年長的哨兵嫌惡的撲扇著鼻子,想要揮開衝鼻的腥臭味。卻見隊長身形一頓,隊長聲音帶著懼意。
“不好,真的是個人類!那些蟲子正準備吃了他!!”
青年臉色大變,虛擬伴生獸明確的告訴他被蟲子圍住的是個人類,並且還活著!青年趕緊與同伴對視一眼,大家默契點頭。隻是在行動前特地看了眼最後方,一直和他們隔著段距離的少年。
少年的美貌被向導護衛頭盔遮掩,透過麵罩依舊能看見那雙美麗的雙眼。但是,再美麗的外貌也不能改變他在眾人心中惡劣的形象。
原因無他,作為醫療塔派出成員。從事戰場清理工作的少年,一向貫徹一切行動以命令為準。
難免的,在危急時刻會出現,被迫放棄同伴或者犧牲同伴的情況。偏偏他們這個小隊,以隊長為首是個頗為心軟的小團體。
泰利的小分隊從組建開始,除了一位退役和隻有一位犧牲。倒不是被同伴放棄,而是對戰中被蟲族吞噬。
當善良與冷酷相碰,一方難免會對對方的行事作風感到齒冷。不過,有意思的是並這一次少年沒有阻攔,反而主動釋放精神力給眾人打掩護。
這讓其他人頗為驚訝,機會短暫,一頭霧水的眾人摒棄雜亂心緒,慢慢靠近蟲子們。
而餘淨因為疼痛睜開了眼睛,恰好帶著倒鉤的凶器在她眼前落下。餘淨眼睜睜看著它刺入自己胸口,血肉橫飛。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腰部大概率已經被截成兩半。上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還是實驗期間。
瀕臨死亡是什麽感覺?大概就是她這樣的。
視線瞬間一片血紅,舌尖嚐到濃重的血氣腥味。劇痛一波接一波突襲大腦,大腦不斷反射機體瀕臨損壞的信號。
準備救援的眾人驚懼的看著一下子變得微弱的光點,內心紛紛感歎——還是太晚了!
“可惡!”
青年隊長一錘手,砸在一片肉泥之中。軟爛的觸感,刺激的他精神力一陣波動。
“隊長穩住,無論如何還是先消滅它們!”
小分隊裏麵的女性向導的提醒道,他們剛剛在移動的過程中已經被一隻蟲子發現端倪。
隻見那隻蟲子此刻調轉方向,探出觸角開始搜尋。
“是地行蟑螂兵蟲!大家注意隱匿,雖然是隻幼體,但是攻擊力不弱。”
一名哨兵迅速做出分析,一隻鳥類虛擬伴生獸飛在空中。
“幸好隻是幼生體,飛行翅還沒長成。隻有地麵攻擊一種能力,我應該能對付!”
哨兵說著,驅動自己的虛擬伴生獸。一陣水藍光暈從他身體溢出,空中的鳥獸身軀變大。
水藍色的鳥獸飛在空中,張口就是冰藍色的箭矢。箭矢射向兵蟲幼體,兵蟲一下子趴了。
這是那名哨兵的能力——精神力同化,就是將自己的精神力射中目標,摧毀目標腦部神經。
而飛鳥是這位哨兵的精神力具象化形態,初戰成功,眾人做好廝殺的準備。但是奇怪的是,除了那隻幼體兵蟲以外,其餘蟲族並沒有反應。很快青年隊長就發現事態有變。
“不對勁!那幾隻蟲子停止了進食!這不對勁,蟲族是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停下進食。”
青年略一思量,準備上前查探。
“各位!環形包抄,我先去探路!”
說著便躍出隊形,人還在空中,虛擬伴生獸就已經身形暴漲。待他落在河馬背上,那隻虛擬伴生獸已經超過兵蟲幼體的身形兩倍有餘。
青年透過蟲族的縫隙隻能看見一隻屬於人類的腳,很纖細弱小。分明是人類幼生體的體型,這樣想著,心下急迫了幾分。
青年隊長看的分明,那隻腳已經不在動彈。但是奇怪的是,除了背對同伴四處搜索人類信號的兵蟲,那幾隻圍在一起的蟲族盡然一動不動。
青年的同伴隨著令下,四散開來,圍住蟲族。不待眾人動作,圍住目標的蟲族就發出悲鳴。還不夠堅固的頭部從甲殼上脫落,綠色帶著惡臭的漿液噴濺在四周。
黑綠色的液體所及之處,發出“呲呲啦啦”的聲音。還有黑煙冒出來,一看就知道帶有有腐蝕性。
很快更加惡臭的味道,飄向靠近的向導。離得最近的那位一個踉蹌,差點被熏倒。最裏麵的幾隻蟲族死了,死前發出求救以及預警。
但是它的同族並沒有回應它,眾人心裏明白。那是因為這處蟲巢已經被人類攻占,王蟲屍體已經成為戰利品被運走。
他們六人一組的小隊,是為了清理戰後遺留而來。所以無論是他們還是蟲族,都不會有援軍。
但是,那幾隻蟲子為何沒有反應?此刻,小分隊眾人心中帶著疑惑,忐忑不安的靠近。包圍圈漸漸縮小,等到離那幾隻蟲族三米距離時,異狀突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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