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發“女性”拽著泰利一直裏走，越走貼的越近。泰利想要抽出胳膊，但是被他按住。

    男人身高不高，但是腳下蹬著超高跟的高跟鞋。因而高度也能跟泰利相當，他按住泰利想要撤離的手臂。貼在他耳邊悄聲說道。

    “別動，一會兒要去的地方比較危險。沒有內部人帶路，誰都別想全身而退。別開口，別搞小動作。娜娜介紹的人，我不會坑你！”

    男人說著斜睨泰利一眼，眼尾飛著調侃。

    “倒是個正人君子！娜娜好眼光！”

    正說著，泰利眼前一黑。這是一個黑暗到無光的通道，但是哨兵優秀的五感告訴他。周圍有不少人在走動，精神力觸角不斷互相試探。

    “這裏是暗燈區通道，表現自然些。”

    男人貼著泰利耳朵說話，泰利眼皮翕動表示明白。不過這裏太過黑暗，男人也看不見。

    暗燈區的通道有些長，明明外麵看起來是個不大的酒吧。泰利猜測這些酒吧可能做著兩份生意，一份明麵上的，一份集體私底下的。

    泰利忽然有些不自在，因為有幾股精神力觸角不是帶著壓力過來接觸。而是小心的、隔靴搔癢一般曖昧十足。

    “切！還真是受歡迎！也是，生麵孔口袋錢多，不榨一榨誰都覺得可惜。”

    男人的聲音又變成女聲，他的頭貼上泰利肩部。

    “演戲會嗎？表現得油滑些！最好像個沉迷於聲色犬馬的酒肉之徒！”

    男人感覺泰利明顯一愣，心想這個估計也是個小白，隻好放低要求道。

    “算了，你就假裝占我便宜，揩揩油總會吧？”

    男人沒等到泰利回話，但是對方原本僵直的胳膊換了地方。泰利的手臂繞過男人的後背，緊緊攬住對方的腰部。

    這個姿勢，二人靠的更近。倒是方便耳語一番，所以男人簡略給他介紹目的地。

    “暗燈區的交易，向來是百無禁忌。所以一會兒看見什麽都不要覺得驚訝，要是過於震驚，可能會因為丟人現眼被趕出去哦！”

    “這裏黑的不正常！是用了什麽特殊材料嗎？而且，精神力有所抑製！”

    泰利剛剛進入通道的時候，還能用精神力探測四周。但是往內走了一段距離，發現精神力開始潰散很難凝聚。

    “知道蟲族母船嗎？”

    女聲貼著耳廓響起，換一個人估計會覺得酥麻。隻有泰利，感覺不自在。

    “比母艦如何？”

    女聲又問泰利，泰利略一頓，思考一會兒才說。

    “母艦不及！至少，母艦不到無聲無息的運輸。”

    “嗬！麵對蟲子的母船，人類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它們的母船可以橫行宇宙，並且能夠屏蔽人類所有探測信號！”

    女聲的語氣中包含譏諷，或者還有一些冷意。黑暗中泰利覺得自己又無意間知道了些什麽，那原本就裂開口子的地方，如今已經有風透進去。

    “軍部，不！無論帝國還是聯盟，都沒有過關於捕獲蟲族母船的消息！”

    泰利話一出口，就知道男人的嘲諷回來。

    “嘻嘻！你也是戰場老兵了！怎麽還如此天真無邪？”

    男人歎著氣，還算好脾氣的說到。

    “上位者手中的權利可以做任何事，隻是封鎖過個消息而已。對他們來說，能不能消滅蟲族根本不重要。商人重利、貴族貪權，下民聽天由命！來這裏久了，任何人都會因為見得太多而拋棄良知。哎呀呀！你倒是沒有像酒街的那些當兵的，整天醉生夢死！”

    “你是想說我還沒墮落嗎！”

    “嘿！什麽墮不墮落，都是普通人，心情不好總要發泄一下。尋個發泄的方式，總好過在戰場上分心。”

    女聲忽輕忽重，泰利在黑暗中張開一直眯著的雙眼。

    “我隻是不想一直活在黑暗猜疑中，那裏不好就去改變，讓它變好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泰利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大概隻夠他二人聽見。但是身邊的男人明顯愣住了，就算不去看被他攬住的青年哨兵。

    哪怕在黑暗中他也知道，對方有一雙明亮到閃著光芒的眼睛。半響，他捏了一把泰利的腰肉。

    “嘖！好男人啊！好青年！加油！人類需要你！”

    “嗡——”

    一陣悶響，他們從黑暗中走出。眼前是五光十色，一片燈紅酒綠就這麽闖進泰利眼中。

    “哨兵！歡迎來到暗燈黑市！你要的就在這裏！”

    女聲恍恍惚惚，幾乎淹沒在人聲鼎沸之中。泰利不適應的遮住眼睛，指縫中是一張纖白的手掌。

    手掌中間一麵流動著炫彩光芒的麵具，泰利挪開手，發現對麵無論是身形還是發色幾乎都改變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的信息素的味道，泰利根本認不出這是消失半天的蘇娜。

    “人我順利帶來了！貨到付款哦！”

    女聲嬌嗔，帶著絲絲的小勾子，那眉眼的風情幾乎甩到二人身上。蘇娜扶著額頭，無奈到。

    “啊！宥提，你的惡趣味什麽時候可以改改？真混性別人士也沒有你誇張！”

    “好了！任務完成，我要回去享受了！再見，哨兵！啾——”

    他轉身離開，曲線妖嬈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中。

    “這裏的買賣，全是黑色交易！所以，不要投入過多注意力。”

    泰利跟著蘇娜被人到一間裝潢華麗的房間，除了開頭的警告，蘇娜並沒有多說什麽。泰利按捺住自己想要打聽女孩消息的情緒，隻在那裏默默坐著。

    見狀，蘇娜從身旁的保鮮櫃中提出兩支酒杯。桌上的呼叫器亮起來，很快一隻冰好的美酒就被漂亮的機械人送進來。

    亮紅色的酒液在淺綠色的玻璃瓶中晃動，燈光下閃著細碎的星芒。那支酒猶如盛滿紅色星星的河流一般美麗。

    “噗！”

    酒塞彈起，一股濃厚的果香在這個封閉空間內散開。蘇娜到了杯酒，推給對麵的青年。

    此時，他們坐在包廂中，眼前低垂厚重的簾幕遮住了來自舞台中央的光。

    這裏位於拍賣場中部位置，是個視野不錯但是裏麵客人出手不夠闊綽的地段。

    拍賣場有平底壘起高台，上好的合金板材建成。這種新型的、用來建造母艦核心動力係統機組的材料，在這裏不過為了建台子。

    拍賣台周圍環建一圈樓層，上中下各三層。泰利剛進來的時候掀起簾幕打量一番，發現每層都被隔成無數間。三麵牆，對著拍賣台的那一麵則是用簾幕遮住。

    這種簾幕也不是普通布料，而是醫療塔用來給基因崩潰的異能者保護五感的隔離軟金屬。

    蘇娜輕嗅著酒香，微微閉上的雙眼好似沉醉於其中。

    兩人之間，一時緘默無言。不過泰利不在意，因為拍賣還沒開始。

    見他盯著前方，蘇娜其實在心中稍稍舒緩一口氣。來自泰利的精神力壓迫感，一直懸在她心頭。

    “你是常客！你很熟悉這裏！”

    泰利頭也不回的提出疑問，但是語氣裏沒有疑問的意思。蘇娜端著酒杯的手一頓，漂亮的瞳色盯著紅色的酒液出神。

    “是！做我們這一行，遊走在不法地帶也不算奇怪吧？”

    蘇娜麵對追蹤彈都沒有慌神，但是莫名其妙的的麵對青年的時候，心神恍惚、心底大亂。

    她想，是不是太久沒有進行精神力疏導。以至於對哨兵毫無抵抗力。

    “我是第一次見到，在大本營上躥下跳的——對手！”

    泰利話到嘴邊換了稱謂，隔牆有耳，自己和間諜做在一起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叮叮叮！”

    “嘩啦！”

    鈴鐺被敲響，幕布刷拉一聲自動打開。拍賣台此刻被照射的如同白日，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低空飛行器上張開雙臂。

    “各位！來自宇宙各處，深不可測、貴不可言的客人們！本周最大的一場拍賣會即將開始！”

    男人聲線高昂，語氣抑揚頓挫極具煽動性。在他的高呼下，周圍的簾幕後麵陸陸續續站出一些人。

    高矮胖瘦、男男女女，具是戴著麵具。

    “這種麵具對精神力有誤導性，所以你看見的都不是對方真實樣貌！”

    蘇娜晃著酒杯與泰利並肩站在窗口，空氣中最激烈流動的不是酒香，也不是食物或者化妝品香水的味道。

    而是來自於異能者的信息素的味道，這裏精神力被抑製，但是信息素沒有。異能者像對手示威的除了精神力，還有信息素。

    信息素一開始隻被認為是異能者求偶的作用，後麵才被發現不同等級的異能者的信息素與精神力一樣具有壓迫力。

    信息素千奇百怪，有的人是花香、果香、草木香，有的人是金屬的味道，還有一些是複合型的味道。比如燒過的紙灰味，焦糊的鍋底味，甚至吃完豆子排放出體的味道。

    所以，泰利捏住了可憐的鼻子。蘇娜也皺起眉頭，因為隔壁不斷傳來腐臭味。

    “a級！這股腐爛的味道！”

    蘇娜開始打噴嚏，揉著鼻子心裏暗暗叫苦。泰利眼神一轉，看一眼隔壁空空的窗口到。

    “大王花！腐生植物！a+以上！”

    蘇娜再次呼叫服務機械人，一個空氣淨化器擺進來。來自海洋星球的高科技產品，噴著淡白色的霧氣，將那股威力巨大的大王花味道的信息素隔絕在外。

    泰利盯著拍賣台，台上已經開始第一項拍賣。一直體積不小的箱子，從舞台中間打開的口子升上來。

    箱子泛著冷白的光，令主持人汗流浹背的炙熱燈光也不能將它照的暖和一點。

    “諸位貴賓，這裏麵是個寶貝！有多寶貝，大家聽我說來……”

    主持人大概混過娛樂綜藝，兩片嘴皮子上下觸碰，就將還未得一見的東西誇的天上有地下無。

    不過等箱子一打開，倒也不算他說假。箱子打開，森冷的寒氣溢散出來。裏麵深藍色的鱗光一閃，泰利眼神好，免不了一陣翕動。

    “深海一族啊！嗬嗬！曾經也是深海一般的族群，嘖！”

    “什麽族群！就是變異的水族，說白了就是魚！大魚小魚，怪魚而已！”

    “所以，這是能吃還是能喝啊？”

    “聽說海族的肉能長生不老——”

    “瞎扯什麽！它們的肉有劇毒好嗎？若是粘上一點血，怕是帝國科學院都救不了你！”

    “唉唉唉！那要來有啥用啊？”

    打開的箱子，引起周圍一陣小騷動。就在眾人議論著這個拍品有什麽用的時候，主持人撈出箱子裏那條漂亮的深藍色尾巴。

    他的手上戴著厚厚的隔離手套，翻來覆去的掐著捏著那條尾巴。

    “各位貴賓，這條深海美人魚呢，非常漂亮！瞧瞧這壯實的尾巴，還有這張臉。嘖嘖嘖！作為觀賞魚類，那是多有麵的事啊！”

    主持小心避開深藍色的頭發，撥開發絲，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在眾人眼前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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