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章 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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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聽見有人進來,轉身看了一眼。這人她並不陌生,居然是劉糜。

    數月不見,劉糜臉上的灰氣愈發濃鬱,眼袋發青。但他神態中卻又是一副得意滿滿的樣子。他的身後,還跟著鄭越、鄭平兩兄弟,以及七八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這些人裏麵,還有魏遷的兩個門客守在了大門內外。

    此時門外有人經過,好奇向這邊看,被這兩個魁梧的門客狠狠瞪了一眼,嚇得趕緊扭頭疾走,生怕惹上麻煩。

    鄭越等人進來之後,將院子大門緊閉。小玉一看他們衣服裏都暗藏著短棒,便知對方來意不善。她冷冷問道“你們來此何事?”

    劉糜本想一進來就喝令砸東西,幫魏遷出口惡氣。忽然看到院中有一個美的像天仙般的姑娘,不禁怦然心動,生生按捺住體內的衝動。他自視是花叢老手,可他身邊那些庸脂俗粉,又豈能和麵前的這個妙人相比。

    看見劉糜一副不懷好意的神色,宋玉上前冷聲問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劉糜身後的鄭平看見宋玉,臉色又陰沉了幾分。他微微一碰身旁鄭越的手臂,後者上前一步問道“這是魏遷公子的住宅,你又在這裏幹什麽!”

    “魏遷已經搬走,你們來錯地方了。”

    劉糜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嘿嘿笑著走上前一步,“在下劉糜,出身冀州渤海郡劉氏,父親是渤海國相劉冕。請教姑娘芳名?”

    小玉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什麽冀州渤海郡劉氏,宋玉已經說過了,這裏不是魏遷的宅院,你走吧。”

    劉糜嘴角微微一抽,這個姑娘脾氣居然如此強硬。

    鄭越打量著小玉,她雖然生的姿容美妙,穿著卻十分普通,想必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出身。“姑娘,你最好先看看自己的身份,劉公子之父,乃是朝廷兩千石大官,你最好”

    小玉看都沒看鄭越一眼,聲音提高了幾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聾了嗎?我說了不知道什麽冀州渤海郡劉氏。”

    “鄭兄,在這姑娘麵前,注意身份,你這麽凶,萬一嚇到了佳人如何是好。”劉糜仿佛生怕小玉厭惡他似的,早換了一副彬彬有禮的儀態,上前深施一禮道“這位姑娘,不知魏遷公子何在?”

    小玉輕蔑笑著搖頭,“你們都是聾了還是怎地?方才宋玉早說過了,魏遷已經搬走了。”

    劉糜這才回過神來,“哦哦,在下唐突了姑娘。實在不該,都是我的過錯。”

    小玉心中嗤笑著說道“既然你知錯了,那就離開吧。”

    劉糜卻動也不動,又走前一步,死皮賴臉繼續說道“姑娘還未告訴在下你的芳名,我怎能甘心離開呢?”

    小玉看他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心中感覺一陣惡心,“這裏是宋歆的住宅,你還猜不到我的身份嗎?”

    劉糜眉頭一皺,“姑娘是宋歆的奴婢?”

    此言一出,宋玉卻噗嗤一笑。劉糜等人早就看這個小白臉不順眼了,一瞪眼睛喝道“你個奴才,笑什麽!?”

    宋玉正要反唇相譏,小玉卻擺擺手道“我不是他的奴婢。好了,你走吧,不然過一會你想要體麵地出去,怕也是做不到了。”

    劉糜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下,不知怎地湧上來一股酸意,還是不甘心想問。

    “送客。”小玉淡淡吩咐一聲,轉身向屋內走去,宋玉踏前一步擋在想要跟過來的劉糜麵前,“劉公子,請吧。”

    “姑娘,還請”劉糜說了一半,卻見小玉已經走進了屋子。他哪裏受過女人的氣,頓時火冒三丈。

    “劉兄,一個女流,你和她費什麽話,我們是來幹什麽的!?”鄭越也按捺不住氣惱,大聲說道。

    劉糜本來因為小玉的態度,早就有些惱怒了。牙齒一咬說道“給我砸!”接著她又看向小玉,“管你是宋歆什麽人,都給我搶了帶回去!”

    他身後的鄭越等人立即掏出藏在身上的短棒,各自分散要去砸宋歆的東西。宋玉卻把手臂一抱,擋在正屋門口。

    “宋玉,讓他們砸吧,反正這裏的東西都是辟雍的。你隨我進來吧。”小玉傳音道。

    “是!”宋玉點點頭,走進正屋又把門關上。

    隻聽院子裏乒乒乓乓一陣亂響,除了正屋,幾乎所有房間裏的東西都被幾人亂砸一通,剛剛收拾好的房屋,已經亂的如同盜匪過境。

    話說宋歆和鍾毓來到了羊衜的院落,發現裏麵準備好了宴席,曹衝、羊衜、令狐華、牽壽、周文直都等候在這裏了。眾人見他來了,都起身相迎。

    宋歆走到牽壽和周文直麵前,微微一笑,不過這笑容裏卻沒有多少親近之意,他們兩人同時隱瞞了辟雍還需要薦書和利是的規矩。兩人自然也能感覺到宋歆臉上的冰冷拱著手,麵色尷尬的拱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宴席伊始,宋歆先來到曹衝麵前敬酒行禮道“多謝公子搭救之恩。”

    曹衝微笑著點點頭,“不必謝我,這次還有羊兄,鍾兄和令狐兄出力。你該謝他們才是。”

    “哎,公子這是什麽話,宋歆是我的兄弟,他有麻煩,我們豈能不幫忙。”羊衜舉起酒杯,豪爽地說道。

    周文直卻感覺自己在這裏有些格格不入,不過他還是端起酒杯走到宋歆麵前說道“宋兄,你我幾日不見了,沒想到你還交了這麽多好朋友。可喜可賀呀。”

    牽壽也端著杯子上來,笑道“恭喜宋兄,能得到鍾大夫的薦書。”說著他舉杯敬酒。

    宋歆隻是淡淡一笑把酒喝了,卻也沒多說什麽。

    曹衝看出宋歆對兩人態度,便說道“這次文直和牽壽都出了力,你應該回敬他們一杯才是。”

    宋歆這才看向他們,舉起酒杯淡淡說道“多謝了。”

    周文直也忙不迭地說道“之前我們兩人都疏忽了,沒想到宋兄不知道辟雍的規矩。實在該死,哈哈,還望宋兄大人有大量。”

    牽壽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說道“此事牽某沒能提前告知,實在是愧對宋兄。還請不要見怪,兄台與我有救命之恩,在下絕不敢忘。”

    “不忘就好,哈哈!”羊衜為了緩解尷尬,大笑著過來敬酒。他將牽壽的肩膀一摟,笑道“牽兄,你兄長最近如何啊?聽說他現在可是厲害的很呐。”

    “兄長一切都好,勞煩記掛了。不過這兩年邊境安寧,他也無仗可打,總是抱怨。”牽壽嗬嗬一笑,臉上有些尷尬。酒宴還沒進行多久,周文直和牽壽就借故先離席而去了。

    宴席間,宋歆聽見了小玉的傳音,“劉糜他們來找麻煩了。”

    宋歆捏著酒杯,嘴角微微一翹,“這些廢物,這麽快就忍耐不住了。”

    他俯身在曹衝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後者點點頭,找來一個隨從,輕聲吩咐了幾句,那人點點頭,也推門出去了。

    這時候,宋歆對羊衜幾人說“幾位,今晚有一出好戲,你們想不想去看看?”

    羊衜等人頓時來了興趣,“什麽好戲?最近沒有雜耍藝人來吧?”

    宋歆笑著搖搖頭,“幾位不妨隨我來。”

    “劉公子,都砸完了!這個女人怎麽辦?”鄭平指著緊閉的房門說道。

    “把門給我砸開!”

    劉糜一個隨從上前,抬腳就踢在木門上。接著一聲慘叫,那人就像是被彈飛了出去,正巧一屁股坐在鄭平臉上。

    “噗!”隨從似乎今天吃壞了肚子,一下沒忍住就在鄭平臉上放了個屁。

    鄭平隻聞到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衝進鼻子,幾乎讓他嘔吐,好在周圍的人將兩人扶起。此時他們才發現,劉糜這個隨從的小腿已然折斷了。鄭平也沒好到哪去,鼻骨斷裂,滿臉鮮血。

    鄭越看見弟弟受傷,更加惱怒,幾人又過去砸門。可這普通的木門,今天卻硬的像是鐵鑄,任他們如何砸打,都紋絲不動。

    “給我燒!!”劉糜此時已然氣昏了頭,居然想要放火燒屋了。隻是這些人裏也不都是魯莽之輩,在這裏縱火,怕是整個辟雍都要給一把火燒了,到時候他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火把!給我!”劉糜見他們不動,又大吼道。

    “你不如把老夫也一把火燒了吧!”突然大門被人推開,張昭走了進來。

    見是辟雍丞來了,劉糜也呆住了。

    “豎子,給我滾過來!”張昭怒斥一聲。他扭頭看著一片狼藉的院落,冷聲問道“這就是你們幹的好事?”

    劉糜臉色煞白,卻不知該如何作答。這時候宋歆、曹衝、羊衜幾人也走了進來。

    “啊?我的院子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宋歆故作驚訝說道,緊接著他裝作劫後餘生的樣子,拍著胸口說道,“呼,還好我的東西都沒搬來,不然我可損失大咯。”

    劉糜幾人頓時一愣,他們以為砸壞的都是宋歆的東西。聽見對方這般奚落他們,個個眼睛裏都幾乎要噴火了,無奈張昭還在這裏,他們根本不敢亂動。

    “你們可知,這裏一草一木,一桌一榻,都是朝廷所有?”

    劉糜錘頭喪氣地說道“我等知道”

    “你們幾個,閉門思過半月,我會寫書信給你們家中。讓他們派人過來按價賠償。好了,你們都回去吧。今後再有此類事發生,我必將你們趕出辟雍去!”

    “是我等領罰”劉糜他們趕緊低頭,在眾人嘲笑聲中灰溜溜地朝外走。張昭又看向宋歆道“宋公子,這裏的東西我會讓人再送來,讓你受驚了。”

    宋歆一聽就知道,這是張昭故意放他們一馬,不過他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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