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前菜

    魏通將魏諷家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聽到劉糜居然能把魏通刺傷，宋歆還是吃了一驚。

    “劉糜和鄭越的身手，讓沒有想到。他們行動迅速，我根本抓不到破綻。賢弟，我懷疑他們也是修行者。”

    宋歆皺眉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應該不是，據我所知，文顯教他們的，都是斷子絕孫的玩意，他倆肯定是用了什麽別的法子。”

    “別的法子？”魏通微微吃了一驚，隨即想到在荊州時，宋歆也給了自己一些符籙，後來屢次讓自己避過了生死危機。

    “我聽說過一種符，名叫‘借靈符’，貼在身上可以讓普通人獲得一個方士一重境界的能力。我猜他倆用的應該就是這種符了。”

    “和修行者一樣？”魏通吃了一驚，“那萬一他們用來對付你”

    宋歆一笑道“那就是找死，借靈符隻能讓普通人獲得一個方士一重境界的能力，放在凡人之中或許有些威脅，但在修行者裏，根本就和普通人沒兩樣。”

    魏通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不過這借靈符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宋歆微笑道，“他會抽取人的本源真氣暫時讓人變強，但隻要符籙用過三次，至少要折壽三年。”

    “折壽三年！？”

    魏通吃驚張大了嘴巴。

    “這種破壞天地平衡的東西，肯定不能沒有一點代價的。”宋歆指著旁邊的燈,繼續說道“就像這燈中的油，一點點燒，能用好幾個時辰，可你若將其潑進火裏，雖然一瞬間更加明亮，卻也不能持久。”

    魏通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賢弟解惑。”

    宋歆看看外麵天色，“大哥，我答應了趙大人，給你們治好了傷就立即回去。免得讓他受到牽連。宋五留下幫你們療傷，如果有人不長眼來找麻煩，你們都不要出手，讓她出麵就是了。”

    魏通一臉不可思議，“她一個弱女子難道？”

    宋歆不置可否一笑，“大哥不必多問了。你好生休息，今天你的羞辱，我定要幫你討回來。”

    “你要殺他們？魏諷畢竟是朝廷的官員，若真的死了恐怕不妥”

    “大哥放心就是了。”說完他就辭別了魏通，帶著宋玉來到了魏諷家附近。

    “宋玉，魏遷還在我們這裏存了些東西，我們去還給他吧。再給那個老太婆一點教訓。”

    宋玉邪魅一笑，“公子放心，魏諷，劉糜、鄭越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我要讓他們嚐一嚐痛不欲生的滋味！”宋歆盯著不遠處魏諷家的大門，冷冰冰地說道。

    魏府上下經過一天的折騰，此時都已經沉沉睡去，隻有幾個守靈的老奴正在半夢半醒地打著盹。都沒注意到兩個人影悄悄落在了屋頂。

    宋玉一個翻身落地，響聲驚動了一個老奴，看見陌生人闖進來，嚇得正要喊人，一枚石子飛來，正好擊中他的後腦，力道能讓他暈厥，卻不致命。

    老奴雙眸一翻，昏睡過去。宋玉看了屋頂一眼，就這麽一路走到了棺槨之前。冷冷看著魏遷棺槨，抬手一推，就將鐵釘訂死地棺蓋抬起了一個角。

    突然，他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棺材的縫隙之內，透著一股濃重的腐臭味道，“屍氣！？”

    之前魏遷體內的屍氣已經被宋玉吸走，怎麽還會有屍氣。正在疑惑的時候，宋歆的傳音說道

    “宋玉，回來吧，看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宋玉嘴角微微一揚，“那我再助他一助。”說罷手指在棺材上輕拍幾下，釘住棺材的鐵釘瞬間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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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叮叮當當落了一地。做完這一切，他躍上屋簷，在黑暗隱沒起來。

    “公子，你猜是誰幹的？”

    “還能有誰。”宋歆嘴角一翹，“必然是劉糜他們了。”

    “他們到底什麽目的？”

    “還不知道，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宋歆淡淡一笑，這世上懲罰惡人的，往往不是好人，而是比他更凶惡的人。

    過了半個時辰，大約接近子時。靈堂裏的棺木發出一聲輕輕的吱呀聲音，被一股力量從裏麵頂開。

    宋歆正在閉目吐納，聽見聲響眼睛頓時睜開，露出一個微笑，“醒了。”

    隻見紅漆棺木的蓋子向一旁挪了寸許，一隻滿是短細白毛的手從裏麵伸出，扒住了棺材的邊沿。

    一陣木頭摩擦的聲音中，棺材蓋子被慢慢向後推去，滑落在地上，發出的一聲低沉悶響。揚起的風將長明燈吹滅，一道煙霧四散而去。

    其他守靈的老奴們許是白天太過疲憊了，此時居然沒有醒過來，反而睡得更沉了。

    魏遷緩緩坐起，抬頭看向了靈堂之外，宋歆看見他臉上，已然生出了一層白白絨毛。

    “謔，白毛都生出來了，這屍氣還挺厲害，劉糜那小子手裏還有點東西嘛。”他之前見過的行屍，都是被屍毒感染後的低等行屍，可由人控製相互吞噬進化，最後形成屍魈。屍魈隻見相互吞噬，也能形成更強大的黑犼。

    而行屍的另一條進化之路，就是吸取人氣，生出白毛，稱為白僵。之後白毛變黑稱為黑僵，接著就是跳屍和飛屍。最後甚至還能產生靈智，幻化為人的樣子，混在人群中悄無聲息地吸取真氣，不留任何傷痕。

    不過因為有修行者的存在，普通死屍進化成飛僵幾乎不可能。所以大多數邪修都會選擇讓行屍互相吞噬的速成辦法。

    “噗！”魏遷翻出棺材，滾在地上又爬了起來，笨拙地走到一個熟睡的老奴麵前，他身上的臭氣讓老奴鼻子抽了抽，隨即臉上露出了欣悅的神色。

    “不得不說，你比活著的時候厲害一點。”宋歆暗諷一句。

    普通人聞了屍氣，會產生幻覺，覺得自己飄飄欲仙，這樣才不會因為害怕而逃走。如果僥幸未死，醒來以後，就像是宿醉了一場。

    看了他片刻，就把頭湊近老奴的臉。仿佛是一個孩童好奇在看一個什麽好玩的東西。接著他鼻子一吸，睡覺的老奴呼吸瞬間就弱了稍許。

    “哼！他在吸人氣呀。”宋歆冷哼一聲，宋玉說道“我倒不介意等它把這些家夥的人氣都吸幹。”

    宋歆微微一笑搖頭，“行屍生了白毛，再讓他吸飽了人氣，怕是要鬧出亂子來。把他引去見那個老太婆吧。”畢竟這些奴婢都是窮苦出身，和他無冤無仇。

    宋玉輕蔑看了靈堂上的魏遷，抬起機關手嘭的一聲，射出一根短釘。

    魏遷被鐵釘射中左肩，沒有任何疼痛反應，隻是猛然回頭，看向靈堂之外釘子射來的方向。

    行屍的視覺在黑夜中十分靈敏，它立即發現影影綽綽有個人影，還在向他招手。

    魏遷臉上露出猙獰神色，放下老奴，緩緩走了出去。

    “嘭！”又是一根短釘射中魏遷的右肩，魏遷身子向右一擺，險些摔倒。

    但隨即轉頭看向自己右邊，那裏果然有個人影在向自己招手。他馬上就跟了過去。

    宋玉引著魏遷一直走到了魏老太太的房間外麵，還在魏遷身上釘了十七跟鐵釘。都是在身上重要的穴位，極大限製了行屍的行動。

    魏遷走到門口，宋玉立即射出一枚鐵釘，釘在他後腦上。隻是這根鐵釘後麵還拴著一根細細的絲線。絲線的另一頭，就捏在宋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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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魏遷的身子頓時就變得僵直，像一根棍子一樣，筆直矗立在魏老太太房間門口。

    一邊暗中觀察的宋歆微微一笑，此次抓他的家人，就是這個魏老太太的命令，“先嚇嚇你這個老東西！”

    說罷他撿起一塊瓦片，朝著魏老太太房間的門擲了過去。

    “咣當”瓦片碎裂的聲音讓屋內熟睡的人瞬間驚醒過來。

    “誰！”話音中，屋內亮起了燈火，接著門打開，一個丫鬟舉著油燈，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她模模糊糊看見門口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影。

    “誰啊？”她問了一句。

    對方隻是默默站著，一言不發。

    丫鬟有點害怕，又問了一句，同時舉起了油燈。

    “啊！”

    她突然驚呼一聲，房間裏魏老太太的聲音傳來，“怎麽了，半夜大呼小叫什麽！？”

    “老老夫人恕罪是公公子”

    “什麽公子！”老太太生氣的聲音傳來，接著就聽見了穿衣的聲音。

    宋玉暗中一笑，抬手輕輕一拉，一根鐵釘從魏遷後腦飛出。

    魏遷猛然間抬起頭，正巧此時魏老太太也來到了門口。

    仿佛時間凝固了，魏老太太看見一個滿臉白毛的家夥站在門口，差點就暈了過去，可鼻子一聞到屍氣，頓時頭暈眼花，片刻後臉色緩和了不少，此時她的眼中，白毛怪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孫子魏遷。

    “遷兒！”魏老太喜極而泣，已經陷入了虛幻中。

    現實中，魏遷卻對她的呼喚沒有一點反應，口中吧嗒吧嗒滴著口水，腥臭無比。一旁的丫鬟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可魏老太太卻不在乎，用這個年紀的人絕對達不到的速度衝到了魏遷麵前，一把將他抱住，“孫兒，我的好孫兒，你活過來了嗎！？”

    魏遷都被鐵釘固定著，隻有脖子能夠扭動，他張大著嘴想要去咬。可魏老太太正抱著他的腰大哭，正巧咬不到。這聲音在老太太耳中，卻已變成了自己孫兒的呼喚。

    魏遷嘴巴一張一合，牙齒碰撞出了滲人的哢嗒聲音，一旁的婢女看出了端倪，不禁捂住嘴向後退卻。

    “老老夫人，公子，他”女婢被嚇得語無倫次起來，魏遷這一臉的怪異，不害怕才有鬼哩。

    魏老夫人哭了一會，卻發現孫兒隻是站著，卻沒有祖孫見麵應該有的激動場麵，也覺得有些奇怪，抬頭一看，魏遷正低著頭，口中還咬著自己的幾根白發，拚命咀嚼著。

    一口腥臭的口水啪一聲落在老太太臉上，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同時也讓她清醒過來，哪有什麽孫兒，她正抱著一隻白毛怪物。

    “孫兒！你”

    “老夫人，快，他不是公子！”女婢終於喊了出來。

    魏老太太這才意識到了危險，本能向後撲通一聲倒了下去。可她卻忘了鬆開手，居然把魏遷也一並帶著倒下，倒下的慣性將魏遷甩向前方，正巧撲在了那個女婢腳邊。

    魏遷張開大嘴，一口咬住女婢的腳踝。女婢沒來得及抽回腳，一大塊血肉給撕了下來。

    “啊！”她疼得一聲淒厲慘叫，瞬間驚動了整座魏府。

    家丁護院舉著火把燈籠湧了進來，發現老太太房門大開，那聲淒厲慘叫就是從房內發出的。

    幾個強壯的家丁衝進屋子，發現魏老太太嚇得滾作一團，瑟瑟發抖，一個女婢滿腿是血，在地上痛苦哀嚎。一旁有個身體僵硬的怪人，居然在啃她的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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