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章 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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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垂頭喪氣回到典校署見到了宋歆,兩人來到山水靈澤後,宋玉將當夜發生的事一字不落說了一遍,宋歆聽完後,淡淡一笑,“你做的很好,不必自責了。誰能想到文顯還有後手,居然搶了魏遷的屍體。”

    “公子你要小心了,文顯偷了魏遷屍體,說是想要用來練功的。”

    “嗬嗬,由此判斷,這個家夥看來是遇到瓶頸,而聖使和衛起都沒有告訴他正確的修煉方法。才想到了借屍練功的辦法。”

    宋玉問道“屍解功裏有這種辦法嗎?”

    宋歆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辦法,怕是想要另辟蹊徑吧。”

    “這個文顯可真是狡猾無比,今後可要多家小心了。”

    “嗯,我也沒想到,他會給我們玩個聲東擊西,最後還是在眾目睽睽下取走了魏遷的屍體。這是對我和典校署示威呢。”

    宋歆想了想又說道“至於盜走屍體的蜥鯰獸,應該是默陽和羅瑤他們遇到的那一個了。除了姥姥之外,居然還有一頭強大的蜥鯰獸潛伏在我們附近。”

    宋歆吩咐宋玉去工坊換一具傀儡,並可以在養魂玉圭裏修煉。希望他們這些鬼卒能盡快提升修為。

    不久前,小玉被幽菁拉去幫忙煉那隻捉來的屍魈,能夠幫助自己的機會越來越少,同時隨著小玉和幽菁愈發強大,她們以魂體出去後,就越會受到天罰的壓製。而煉製極品傀儡的材料也不是現在的宋歆能夠承受的。

    他現在能夠依仗的助手,就是這些鬼卒。因為他們中間大多數都曾經是來自於盤古界域的生靈,和這片天地的契合度遠遠超過小玉這類的域外生靈。所以,鬼卒們若能突破到升魂境,絕對會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宋玉臨走前,宋歆忽然說道“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曹公子已經送黎寒蘇回來了。現在就在我家,有宋五在,沒人傷的了她。”

    宋玉大喜,這才放心去工坊修理破損的身體。

    與此同時,文顯敲響了周文直臥室的房門。

    “你怎麽來了?”周文直開門見是一臉狼狽的文顯,頓時吃了一驚。

    將他迎進房間,文顯壓著顫抖的聲音說道“公子,事情敗露,我要去躲避一些時日。”

    “什麽?”周文直吃了一驚,“如何敗露的?有內鬼?”

    “是宋歆那個護衛,叫什麽宋玉的懷了我的好事。”

    “他?不是被典校署拿問治罪了嗎?”周文直頗為驚訝。

    文顯捏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還是劉糜他們太蠢,那個宋玉假扮成三聖教的人,騙了他們。”文顯將宋玉假扮張法師,騙了劉糜的事情說了一遍。

    “鄭越居然把你給說出去了?他現在在哪?”周文直把手抬起,放在桌案上,捏成了拳頭。

    “他被典校署抓去了。”

    “被抓了”周文直大吃了一驚,一拳砸在桌子上。因為鄭越可是直到他與文顯的關係的。萬一鄭越經不住拷問把自己說出去,那可就麻煩大了。

    “你為何不殺了他!?”周文直瞪著文顯問道。

    “公子,這是我的疏忽。”文顯低下了頭,不敢和周文直眼睛對視。

    周文直皺著眉沉思了一會,手指煩躁地敲著桌案說道“必須盡快除了他。這談何容易,那可是典校署啊。沒有老賊發的腰牌,我怎麽進得去。”

    文顯想了一會,抬頭看向周文直,“周公子,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今晚就去除了他!”

    周文直眼眸微眯,“你可有把握?”

    文顯一臉堅定點點頭,“我拚了老命也要除了他!”

    文顯起身告辭,但是他卻沒有去典校署殺了鄭越,反而是一頭紮進漆黑夜色中,不見了蹤影。周文直自然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文顯身上,徑直來到了舅父劉先的房間,輕輕敲響了房門。

    “舅父,我是文直,你可睡下了?”周文直小聲問了一句。

    “文直,深夜來此,可有急事?”劉先見識周文直半夜找來,知道一定是緊要的事。

    周文直撲通一聲跪下,“舅父,還請救我一救!”

    劉先大驚,及忙扶起周文直問道“文直莫急,你慢慢說來我聽。”

    周文直就將他們在辟雍合謀害宋歆的事說了一遍,劉先的臉色愈發沉了下去,最後他聽到了文顯要去滅口鄭越的時候,他搖了搖頭。

    “這個人不可信,我們必須要想辦法自己脫險。如果典校署審訊了鄭越,報告給丞相知道的話,你、我都要受到牽連的。我早和你說過,對那個宋歆要小心,你如何不聽?”

    “文顯盜走了魏遷的屍體,這才是他的目的,他不過是利用了你們排斥宋歆才下手的,別忘了,宋歆和三聖教有過仇怨。”

    周文直一臉愧色,“舅父,這是我的疏失,現在我的方寸已亂,這才來和舅父商議。”

    劉先輕歎一口氣,“劉糜他們密謀挑唆魏遷的時候,都有誰在場?”

    “有我、劉糜、鄭越、鄭平、牽壽幾人在場。”

    “劉糜被文顯救走,鄭越被典校署緝拿,為何鄭平和牽壽沒有消息?”

    “是啊!”周文直突然才想到了這一點,鄭平回到許都後,據說就一頭紮進了滿春院。

    “牽壽倒還好說,畢竟他父親牽招還在北境領兵。而鄭平是鄭越的族弟,他也是自身難保,如果鄭越出了事,他也絕對逃不掉。”劉先也聞到了一絲異樣味道。

    “難道,他是個內奸?!”周文直大聲問道。

    “就算他不是,我們也要當做他是。這樣一來,劉糜他們所有的密謀,典校署必然都已經知道了。”

    周文直驚訝地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這些事都發生在他的愛子曹衝身邊,曹丞相肯定會親自過問此事,到時候劉糜鄭越都逃不過要被斬首的下場。可是鄭平居然沒事,這就耐人尋味了。

    周文直將點頭,“舅父,那我該怎麽辦,要不要去和牽壽商議”

    “絕對不要去,你以為典校署不會盯著他嗎?你現在去了,就是不打自招。牽壽肯定不想要被卷進此事,一定會矢口否認曾經和你們交往。曹丞相就算知道他有參與,也絕不會對他動手。”

    劉先托著下巴沉思片刻後,在周文直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周文直連連點頭。

    果然如劉先所料,兩日後,突然有兩名相府衛士來到周文直家中,將他帶到了相府。

    到了議事廳之外,就看見趙達和校事們分作兩邊。他們的眼神在他周文直身上停留了很久,銳利的目光讓周文直渾身的不舒服,瞬間就感覺到了冰冷的氣氛。

    周文直忐忑走進議事廳,隻見曹衝、曹丕、曹植三人分別坐在曹操身側,都是一臉的凝重,看見周文直來,連眼神交流都沒有,而牽壽居然坐在曹衝身側。

    議事廳左邊,坐著華歆、崔琰等幾名冀州出身的重臣,而右邊則是魏通、司馬懿、荀攸,還有周文直的舅父劉先。

    周文直一走進來,就立即感覺到了許多意味不同的目光。魏諷眼中皆是陰寒,而司馬懿、荀攸和魏通的眼神平靜。

    宋歆坐在曹操對麵。眾人都一言不發,似乎是在等著周文直到來一樣。

    曹操看見周文直到來,輕輕抬起了眉毛,看似隨意地抬手指了一下宋歆身旁的一塊坐墊。周文直坐下,悄悄側目看了宋歆一眼,宋歆正巧此時也偏頭,對他微微一頷首。

    周文直心懷忐忑坐下後,等了好一會,整個廳堂沒有人說話,氣氛冷到了冰點。他覺得如坐針氈,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舅父劉先,見他眼睛正看向牽壽,然後又朝自己的方向眨了一下,“果然,牽壽沒有被追究”

    周文直心中暗暗佩服舅父的判斷,可同時他卻更緊張了。

    “周文直,你在辟雍交際廣泛呀。”

    周文直抬頭,看見舅父劉先在點頭,他急忙說道“周文直該死,還請丞相處罰!”

    曹操眉頭一翹,“你倒是說說,你為何要我處罰你?”

    周文直撲通一聲趴在地上,顫聲說道,“文直身為侍從,卻成天想著玩樂交際,這次交友不慎,沒能看出劉糜鄭越和文顯的險惡用心!讓宋兄受了委屈”

    宋歆疑惑看向了周文直,他趴在地上,發抖的後背上,隱隱已經見了汗漬。

    “哦?交友不慎嗎?”曹操玩味一笑。

    周文直抬起頭,已經滿臉淚痕,哭訴道“文直因為受了文顯蠱惑,被他的騙術迷了心智。劉糜和鄭越挑唆魏遷,加害宋歆的時候,我不但沒有幫助宋兄解圍,反而在一旁觀望。”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不但害得魏遷兄慘死,還讓宋歆背上了不白之冤。文直羞愧萬分,實在無顏麵對公子,無顏麵對宋歆兄!”

    周文直說著居然伏地痛哭,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很內疚似的。就連曹丕等人也都麵露同情之色。

    曹操嘴角不經意一撇,掩蓋住了厭惡之意,繼續問道“三聖教陷害宋歆的事,你可曾聽過?”

    “文直不查,我與宋歆是同僚,居然不知此事,實在是羞慚萬分。”

    劉先站起身來,走到周文直身旁跪下,“劉先家教不嚴,以至於文直犯下這等過錯,請丞相一同責罰。”

    宋歆也沒想到,劉先和周文直會來這以退為進的手段。口中請求責罰,卻把自己的責任全部推到了劉糜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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