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手下！你是誰？”
    看著眼前這個長相怪異的小兵，張?不由皺起了眉頭。
    青年嘴角微微揚起，略帶了幾分戲謔。他突然伸手扣住張?的肩膀的同時，手指變戲法似的翻出一塊白色骨片輕輕一捏。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中，兩人的身影瞬間變得虛幻起來，緊接著兩個半透明的人影朝著懸崖衝了下去，瞬間消失不見。
    “殺！”宋玉這邊聽見玄甲衛衝鋒的號角，站起身長戟一揮，大喝一聲。與此同時寒鴉嶺山道上張?大軍前方，也同時殺出一路人馬。
    “殺敵立功就在今日！殺！”
    霎時間，喊殺聲響徹了山穀，張虎、周中、鄒益三人各持兵器衝向敵軍。
    在他們頭頂上方的山坡上，宋玉和四百陷陣營將士們也齊聲響應，從隱蔽處衝出。
    見到來路、去路都是敵兵，山坡上還有一群凶狠可怖的黑甲人衝下來，張?的士兵如同麵對山崩一樣。
    宋玉身前，氐族少年符威早就按捺不住了，他跑得最快，毫不畏懼衝向敵軍。身後的數百人見他英勇，也大受鼓舞呐喊著衝了出去。
    符威手持長矛從山坡上跳下，直接跳進逃散的敵軍之中。長矛帶著淩厲之勢刺進下麵一名敵軍肩膀，巨大的力道讓長矛直接穿透了敵人的身體，結實的木杆也瞬間折斷。
    符威落下一個翻滾棄了長矛，拔出腰間長刀砍殺敵人。宋玉大人親口說了，他隻要斬下三個首級，就能晉升做玄甲衛，再多殺兩個，就能當玄甲衛的伍長。
    眼前人頭攢動的敵人，此時已經變成了錢糧和爵位。
    符威大吼一聲，神情由興奮變得更加冷酷無情，像一頭猛獸一般，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衝進人群，與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他雖然沒有玄甲，但是手中兵刃卻是來自山水靈澤武庫，不是外界刀劍能匹敵。刀光閃爍，白刃破空每一次揮刀，飛濺的不僅僅是鮮紅血液，還有斷折的敵軍兵器。
    敵軍哪見過這種生力軍，不但凶猛，而且兵器又精良。本無戰心的他們更加驚恐萬分，許多人想要逃跑，但被前方的人群擋住了退路。
    片刻之間，符威所在的戰區變成了一片紅色的屠戮場，慘叫聲和刀光交織在一起，而這種場景在戰場各處不斷出現。
    宋玉的手下四百陷陣營將士幾乎沒有受到什麽像樣的抵抗。他們雖然裝備和戰力比玄甲衛稍遜，但也是選出的精英，經過多次戰鬥錘煉。個個像猛虎下山一般，如狂風暴雨一般攻擊敵人，血液飛濺，刀光劍影，場麵異常慘烈。戰場上殘存的生命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世界的殘酷和冷酷。
    氣氛血腥且壓抑，敵軍被這死亡的氣息壓得幾乎難以呼吸。但也有不少人因為求生的本能爆發出了極強的力量，為了活著，他們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哪怕赤手空拳，哪怕敵人凶猛，他們也拚了命地抵抗著。
    然而，大多數人麵對血流成河，還是選擇了逃跑或投降。
    最終，在一陣齊聲歡呼聲中，玄甲衛在內的五百名精銳，將敵軍全部擊潰。慘烈的搏殺讓每個人身上都是鮮紅一片，根本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
    但對於那些活著的敵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意義，他們將背負著無法磨滅的傷痛繼續前行。
    符威此戰親手斬下了十二枚首級，此時早已精疲力盡，靠在敵人的屍體上大口喘息。他用手支撐著身子不要倒下，而手掌之下，是一個被血液填滿的小坑。
    此時天空中雪花落下，不消一會兒，地上的積雪就蓋住了地上的屍體，四處橫流的雪也逐漸凝固。
    “張?呢！？”
    宋歆在戰場走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敵將身影。
    “敵將不知去向！”一名玄甲衛隊長急忙跑了過來稟報。
    “跑了？會不會是掉落懸崖摔死了？”宋歆不由皺起了眉頭，這種死地張?居然還能逃了？
    他有些不信，但尋遍了戰場，的確沒有見到張?的影子。
    這時候宋玉說道：“我已經去找了，沒發現張?的影子。應該是趁亂逃了。”
    宋歆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天空越來越大的風雪，“把敵軍輜重兵器收斂一下，到營地與我匯合。”
    此時宋歆也顧不上處理這些死屍了，他們散落得到處都是，便宜了山中隱藏的噬屍鬼，這山中天氣越來越糟，手下這些士卒可受不了。
    眾人趁著風雪未至，快速收攏了戰利品，宋玉用儲物戒快速收起，一起回寒鴉嶺出口的營地。並把敵軍留下的戰馬也一並收入山水靈澤，足足有近百匹。
    很快，他們身後的山道上，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很快覆蓋了整條山道。方才大戰的痕跡，很快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了起來。
    那裏駐守的是一員偏將，他本以為自己此戰一定會被張?殺了，卻沒想到居然擊潰了敵軍。麵對宋歆這個校尉，卻也沒有擺偏將的架子，反而十分恭敬地款待他們。
    此次宋歆和牛闖兵分兩路，牛闖去佯攻張?的屯糧大營，引開敵軍的騎兵，遇到抵抗立即退走。而鄒益張虎等人則率領一千五百士卒急行軍趕到了寒鴉嶺山道出口，和那裏駐守的人馬匯合，聽見山中爆炸聲響，便立即沿著山道掩殺過去。
    本來按照計劃，牛闖佯裝敗退後，應該來包抄張?大軍後路，這樣山道兩端掩殺，再加上宋歆和五百精銳攔腰攻擊，一定能全殲敵軍。
    可奇怪的是，牛闖卻並沒有按約出現，以至於不少敵軍沿著來路逃跑了。
    宋歆思考時，宋玉走進他的帳篷，一臉興奮說道：
    “公子，此次共得糧米三萬多斛，多數是後麵運送輜重的敵軍聽見大軍潰敗的消息，直接扔了輜重就逃了。”宋玉回到營地，將裝滿戰利品的儲物戒拿了出來。
    他遞上了三枚戒指說道：“這裏有環首刀七千多口，長矛六千，衣甲四千套，弓弩三千六百，箭矢五萬多支。”
    宋歆沒想到，光是兵器和物資就足足裝了三個儲物戒，如果不是之前不斷擊殺敵人得了許多儲物戒，自己還真沒辦法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這三隻儲物戒都是廣府堂長老的，內部空間都是極大，卻也被塞得滿滿的。
    宋玉見他表情驚訝，淡淡一笑又拿出八隻儲物戒來。
    “公子，這次又繳獲了一萬斛軍糧，加上之前我等繳獲的軍糧，我們現在足有軍糧五萬斛。”
    宋歆驚訝地輕呼一聲，接過來一看，八隻戒指裏都裝滿了金燦燦的糧食。
    他滿意點點頭，他將這些戰利品統統扔進了山水靈澤裏。經過宋玉在山中不斷襲擊敵軍奪取輜重糧草，山下無人小鎮上的幾座倉庫已經要被裝滿了，多出來的兵器衣甲隻能堆放在小鎮民房裏。
    宋歆吩咐鬼卒宋五優選出一些種子，等將來突破後識海擴大、山水靈澤有更多土地的時候，就自己種糧食。
    這次寒鴉嶺之戰繳獲的軍糧和武備，足夠武裝一支萬人的精銳部隊了。
    不過宋歆不會那麽高調，否則那些盯著自己的人，定然會借機發難，說他私藏鎧甲意圖謀反。
    這些種子在山水靈澤環境裏收成至少增加三倍有餘，就算拿出去外麵的土地耕種，也能比普通種子多收幾成糧食。
    這也是可持續發展的方式，否則光是靠繳獲，遲早有吃完的一天。現在每天一睜眼，就是兩千多人等著吃喝拉撒，這還不算這些人的家眷親屬，最近搶來的這些糧食衣物，也隻夠一時之需。
    敵人也不會老老實實把糧食交給你，宋玉在襲擊敵軍糧隊的時候，也遇到過那種寧願燒了糧食，也不留給對手的硬茬子。
    清點完了戰利品，宋歆問道：“你在清掃的時候，有沒有看見牛闖的人馬？”
    宋玉搖搖頭，“沒看見，如今大雪封山，他們應該還在趕來的路上。”
    “會不會是被敵軍騎兵給纏住了？”這時候一旁的羅瑤開口說道。
    “你在擔心什麽？那些騎兵怕是也陷在山裏了。”羅瑤看見宋歆臉色。
    “我有種感覺，張?的失蹤或許和牛闖未至有關係。”
    “和牛闖有關係？你是什麽意思？”羅瑤和宋玉都疑惑看著宋歆。
    宋歆搖搖頭，說道：“恐怕是牛闖遇到麻煩了。我總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這次出戰遇到的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
    他看向已經被大雪覆蓋的山路，說道：“這次先是陳康和孫權密使被莫名其妙下了蠱，然後你又遇到了劉京，我又遇到了那些噬屍鬼....”
    羅瑤也蹙起了眉頭，“你這麽一說，我也懷疑是有人在背後推動。可是他到底是什麽目的呢？”
    宋歆搖搖頭，“不知道，但最近如芒在背的感覺愈發強烈，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
    “他們是針對你？”羅瑤問道。
    宋歆笑了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所有的事，都是我無意中遇到，顯然這也出乎他們的預料。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是在針對我。”
    他頓了頓又說，“但是我如果破壞了他們的計劃，說不定就會對我動手了。”
    羅瑤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宋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宋玉，挑選三十名玄甲衛，我們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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