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探知不到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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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逝如流水,一眨眼的功夫,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離醉還沒有收回他落在周夕眠眉心的手,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睜開。

    怎麽回事?按理說應該很快就結束的,為何用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結束?難不成是哪裏出現了什麽問題嗎?

    這不應該啊!

    山南皺起眉頭,不免擔心了起來。

    雖然她很相信離醉的實力,相信就算真的出現了什麽問題,他也能迎刃而解,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麽的,但她還是沒來由的覺得有些擔心。

    原本山南是坐在一邊的樹下等著離醉的,如今這好半天過去還不見結束,她就起身朝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探知血脈需要將神識完全送入被探知的那個人體內,才能完完全全地探知到那個人的血脈究竟如何。所以,此時的離醉是處於一個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到,這樣一個不被外界所打擾的封閉狀態下的。

    山南來到了周夕眠身邊,因為他和離醉是保持著相對而立的樣子的。這樣她就相當於是站在離醉麵前,可以更好的了解他的情況。

    “姑娘,請問這還需要多久啊?”周夕眠注意到山南站到了他旁邊,就轉動著眼珠子,問她道。

    活了這二十年,除了身上沒有人氣之外,他一直都和人類沒有什麽區別。

    身為一個凡胎,長時間保持著這一個姿勢,他是真的扛不住啊!

    山南沒想到他會跟自己搭話,她原本隻是想過來看看離醉的情況如何,現在聽到他問自己,就扭頭瞥了他一眼。

    嘖!這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方才一直都沒有注意,其實周夕眠長得還挺不錯的。狹長的眉毛下一雙圓溜溜的小狗眼,看人時總帶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感覺。高挺的鼻梁,一張好看的嘴唇,唇角向下更襯得他惹人憐惜了幾分。

    嗯!不錯!是一張她喜歡的臉!

    本來隻是打算瞥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的,可這一眼之後,山南就和他說起了話。

    首先,她先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具體需要多久我不能準確的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周夕眠被她的回答驚到,他睜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轉動著眼珠子,費力地看著她,“你怎麽會不知道!?姑娘你不是應該和這位公子一樣厲害的嗎?”

    在他看來,山南和離醉是一樣的,所以離醉可以做到的事情,山南就也可以。

    對於他這個疑問,山南覺得有些好笑。當然隻是覺得他的認知好笑,並不是指他這個人。

    “可不是所有和你們人類不同的種類,都是有著一樣的能力的。”她大概猜到了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所以就和他解釋了起來。

    “這世間除了你們人類之外,還有妖族、鬼族、魔族、仙族,這些大的種族以及其他超脫於這五族的種類存在。而種族不同,能力就也不同。”說到這裏,山南突然覺得這樣說好像有些不太對,就又接著說道,“當然,雖然也有些厲害的人是什麽本領都會的,但這樣的人畢竟在少數,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的。”

    關於這件事,她用特別好理解的說法解釋給了周夕眠聽。結果後者在聽她說完之後,就徹底被她的話給吸引了。

    起初,他隻是想知道他還得保持這個姿勢多久,現在他想知道的,可就變多了。

    “姑娘,你能和在下講講你們這些種族之間的事情嗎?”他從小就對妖妖怪怪的事情感興趣,就算現在所處的是這種讓他覺得難受又摸不著頭腦的情況裏,在麵對這種事的時候,他依舊覺得好奇。

    隻要好奇,就不會放過任何可以知道的機會。

    反正他話是說了,意思表達的很明確。若麵前這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姑娘願意跟他說說的話,那他必定洗耳恭聽,樂意至極。

    “先不說了吧。”很快,他就得到了一個拒絕的回答。

    若是放在其他時候的話,山南或許會如他所願跟他閑聊幾句,說說他們的事情。可現在不是說閑話的時候,她得弄清楚離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被拒絕了,周夕眠不免覺得有些難過。他費力看向山南的眼神閃爍了下,先前剛剛亮起來的期待的光,很快便熄滅了。

    “那好吧。”他失落地回了一句。

    注意到他的情緒有變,山南就又瞥了他一眼。

    見他因為自己的拒絕而不開心了,耷拉著嘴角低垂著眼,就像個被人遺棄的小狗狗一樣,可憐兮兮的,便再次開口和他說道:“因為你想要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麽,所以離醉此時是在探知你的血脈關係。”

    她一開口,周夕眠的視線就再次被她吸引了過去。

    聽她說起有關於麵前這個男人正在做的事情,他便認真聽她說著。

    “按理說,探知血脈對於他來說應該是一件特別簡單的事情,根本用不了多久的,但你也能感覺的到,此時距離他開始探知的時候,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了,可他還沒有結束。”

    因為長時間動彈不得,對於時間的感知漸漸就會變得漫長起來。

    當周夕眠開始慢慢分不清楚時間究竟是有多久的時候,那時距離他不能動彈,已經將近半個時辰了。

    所以,如今距離那時的時間,隻會長不會短。

    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還沒結束,怪不得身邊這人會過來,又如此擔心。

    此刻,周夕眠已經不再在意她不告訴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這件讓他感到失落的事了,他問她:“那姑娘你可知曉如今這種情況是怎麽回事?”

    既然能察覺到出了問題,那想必也會有知道問題是什麽的辦法吧!

    他這樣想著,就等著山南的回答。

    截至目前,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山南並不知曉。

    她搖了搖頭,在皺緊眉頭抬手放向離醉眉心處的同時,給周夕眠丟下了一句“先不要說話。”。之後,就也像離醉那樣,閉上了眼睛。

    神識進入離醉識海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離醉的意識。

    與此同時,此前兩人建立起來傳音的媒介,在閃爍了幾下之後恢複了正常。

    太好了!這下可以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當神識從識海中脫離,順著落在周夕眠眉心處的手指,進入他體內的瞬間,離醉就施法想要探知他的血脈。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用過這樣的術法,那時一切都很順利,不出一息間,很快就結束了。但這次,他卻遲遲都探知不到周夕眠的血脈,更別說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了。

    “離醉,發生了什麽?”

    山南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中時,他感覺到她的神識進入了他的識海中去。

    和進入他人體內不同,以自己的神識進入他人的識海,就好像是孤身一人闖進了一個完全陌生還有重兵把守的領地一樣,是一件特別耗損精神和靈力的事情。

    離醉清楚的知道山南如今能和他這般對話是做出了怎樣的決定,所以他們之間可以和彼此說話的時間便變得彌足珍貴。

    他哪裏會浪費時間,快速反應過來,和她傳音道:“我探知不到他的血脈,就好像他生來就沒有一樣。”

    血脈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隻要有生命,就會有血脈的存在。

    當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世上有生命卻沒有血脈的情況也是存在的。

    就好比之前提到過的那塊暖玉一樣,它那時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意識,若再有機會修煉修煉,就能像他們一樣擁有生命。

    但因為它的本體是一塊玉石,所以擁有的那條生命,就不會有血脈這種東西的存在。而且倘若它有幸積攢了大量的福報,是可以步入輪回,丟棄本體,擁有一副全新而更高級的身體的。

    聽離醉說到這裏,山南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你是說,這個周夕眠很有可能是什麽仙器靈器的轉世嗎?”

    若事實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問題就都能說通了。

    因為是仙器又或者是靈器的轉世,所以他隻是有著人類的身體,沒有人類所擁有的人氣,以及血脈這種東西。

    “我是這樣想的,但具體是不是這樣,還得進一步探知才行。”

    “如何探知?”

    “身世。我們得了解一下周夕眠的身世。”

    隻有知道了他的身世,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他們猜測的這樣。

    山南將神識從離醉識海中收回時,無意間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印記。不等她睜大眼睛仔細看,那印記就在瞬間消失不見了。

    神識歸體,離醉和山南同時回過了神來。

    周夕眠等的心力交瘁,痛苦的五官都快要皺到一起去了。

    “你可以動了。”離醉收回落在他眉心的手,隱在袖中活動了下手腕。

    周夕眠當即如臨大赦,將已經僵硬多時的身體慢慢放鬆,還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來緩解身體上的不適。

    待他舒服了一點兒後,就問離醉:“怎麽樣?公子可探知到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安安生生保持了那麽久不亂動的姿勢,就是為了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麽。

    可離醉,卻並沒有直接給他回答。他看著周夕眠,問他:“周公子,敢問令尊令堂可還安好?”

    他想要知道周夕眠的父母如今可還在世,或者說,周夕眠是否有父母。

    周夕眠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公子問這個做什麽?可是和我的身份有什麽關係?”他有些排斥提起父母,所以態度立馬就冷了些。

    離醉的感知向來敏銳,他清楚的感覺到周夕眠變了態度,於是,就更確認了些許先前的那個想法。

    “確實是有關係的。”離醉絲毫都沒有要和他打啞迷的意思,如今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他就打算怎麽樣和他說,“因為先前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所以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

    此時周夕眠還是有些不悅,就什麽也沒說,隻等著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