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想要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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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離醉生出這種喜歡的念頭的,山南有些不太清楚。她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心裏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已經存在很長一段時間了。
也就是說,她其實已經喜歡離醉很久了。
意識到這一點,山南再也不能安心躺著。她猛地坐起身來,心中有一種強烈地想要衝出去告訴離醉這件事的衝動念頭。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般衝動,便又重新躺了回去,興致厭厭。
離醉應該是不喜歡她的吧,要不然她先前下意識表現出的親近,他怎麽避的那般快。
但,有些時候他又為何會對她那般好?難不成僅僅隻是因為他們兩個之間有著那麽一層婚約關係,而他對她隻是當做朋友來看待嗎?
對朋友有著愧疚,覺得自己沒有護好朋友,所以在偶然發現朋友重生了之後,就掏心掏肺地對朋友好,甚至心甘情願為朋友做任何事。
離醉真有這般的心性?對待朋友比對待他自己還要好嗎?
山南對此保持懷疑,而且,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離醉對她僅僅隻是朋友的感覺。
怎麽辦!好想直接問問他呀!
越是想下去,山南就越是躺不住了。她再次坐起身來,掀開被子穿好鞋,坐在床邊皺緊眉頭思索著。
要不直接去問問?但萬一他確實不喜歡她呢?萬一
哪有那麽多萬一啊!想知道事實到底是什麽,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山南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迫切心,她沒再有絲毫猶豫,起身出門朝樓下走去。
這個時候離醉肯定還沒有睡,畢竟幫沉夕修煉之後,他還得幫周夕眠穩定血脈覺醒的速度,以防他會在血脈真正覺醒之前發生什麽意外。
樓下還有三兩個客人,忽略掉那些人,山南找了遍離醉的身影,卻是並沒有找到。
不在這裏嗎?去哪兒了?
按理說離醉就應該在樓下的才對,為何會沒有呢?
伴隨著疑惑,山南走下最後一節台階。
難道是在後院?
這麽想著,她就繼續朝後院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迎麵走來一人。
看到熟悉的身影,山南就迎上去問他:“離醉呢?”
來人是沉夕,他手裏正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幾道菜。很明顯,他是來給客人上菜的。
聽見她的問題,沉夕就抬頭朝她看去:“他說要出去一趟,沒跟你說嗎?”
看著顯然對此毫不知情的山南,沉夕反而皺起了眉頭,和她解釋道:“半刻鍾之前,他原本是在助周夕眠穩定血脈的,不知是感覺到了什麽,還是怎麽一回事,就突然收了手,強行中斷了今天的法訣傳授。然後匆匆起身說要出去一趟,就離開了。”
沉夕停頓了下,而後又道:“不過在離開之前,他上了次樓,我還以為他是去跟你說這件事去了,他難道沒有跟你說嗎?”
有事出去一趟?有什麽事?
山南原本就已經皺起的眉頭,此時皺的更緊。她搖了搖頭,回答他道:“沒有。我那時候在睡覺,隱隱約約聽見有人敲門,但我沒應。”
她實話實說,將那時的情況告訴了沉夕。
聞言,沉夕了然地點了點頭,猜測道:“或許他是看你在睡覺,所以就沒有打擾你吧。”
山南應了一聲,心裏的煩躁再次生起:“或許是吧。”
離醉去了哪裏?為何這個時候會出去?
她扭頭看了眼門外,此時已是夜半。
今夜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陰沉沉的,外麵看起來特別黑。
這黑燈瞎火的,非要這個時候出去嗎?
“離醉,你去哪兒了?”山南給離醉傳了音,詢問他的去向。
不過,並沒有人回答。
沉夕和她說完話之後,就去給客人上菜去了。而山南則還是站在那裏,緊皺著眉頭,不放棄地繼續和離醉傳音詢問。
周夕眠方才去給他們幫忙去了,此時抱著兩壇酒從後院過來。他剛從後院進來,一抬頭就看見山南站在哪裏,便輕咦一聲問她道:“你不是上樓睡覺去了嗎?怎麽下來了?”
他疑惑地看著山南,不過很快,那副疑惑就散去了。
在他看來,離醉方才也是去跟她說了他要出門的那件事,所以問完之後,就又恍然大悟地應了一句,將自己的想法表達了出來:“哦,方才離醉上去了,是他叫醒了你。”
他自問自答,根本沒有給山南回答的機會。
見狀,山南隻覺得一陣無語。
當然,無語的隻是周夕眠的行為,並非他的話。
“離醉有沒有說起是要去哪兒?或者要去幹什麽?”那時他是在給他傳授法訣,山南便在想,他會不會跟他說起些什麽。
但,周夕眠卻是搖了搖頭,很幹脆地回答道:“沒有,他什麽都沒有說,隻說要出去一趟。”
除了這一句之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見麵前這人的眉頭都要皺到一起去了,周夕眠便有些疑惑:“他也什麽都沒有跟你說嗎?”
他本以為,就憑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離醉就算不會跟他們說什麽,也會給她說些什麽的。
“沒有。”山南抬手揉了揉眉心,此時更是煩躁了。
早知道剛才她就應了,要不然的話,現在也不會出現這般情況。
這不應該啊!完全不符合常理!
周夕眠沒想到離醉居然也沒有將自己的行蹤告訴她,便還想要跟她再說上幾句。但在開口前注意到她的臉色很不對勁,就識趣地閉上了嘴,抱緊他懷裏的酒,越過山南朝那邊的客人走去。
滿心歡喜地下樓,想要將自己的滿腔心意告訴離醉,結果不但沒有說出口不說,就連離醉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山南覺得十分憋屈,但比起這個,她更在意離醉到底去了哪裏,為何她傳了音,卻一直不回她。
她想不到任何離醉可能去的地方,便隻能又給他傳了音,期待著他能給她回複。
隻是,一直等到天邊泛白,都沒有等到任何回複。
“離醉,你什麽時候回來?”山南最後又給他傳了音,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他回複,就開始施法嚐試著感知他的氣息所在。
可,離醉應該是隱去了氣息,還隱藏的特別好。要不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過遠,不管她怎麽去感知,都感知不到任何和他有關的氣息存在。
到底是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已經在心裏跳出數十次了,但沒有一次,有過答案。
山南在樓下坐了一整夜,期間客人都上樓了,沉夕他們也各自回了房,她都始終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露井桃起來開門的時候,發現門沒關,還有些疑惑。但當她看到依舊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座石像一樣緊緊盯著門口的山南時,就不覺得疑惑了。
“他還沒回來嗎?”露井桃走到她身邊,盯著她問道。
看麵前這人的樣子,她怕是一整晚都沒有回去睡覺。想到這裏,她不免覺得有些佩服她。
聽見她的聲音,山南緩緩回過神來,扭頭朝她看去。
“沒有。”她搖了搖頭,而後閉上了眼睛。
長時間盯著某處,讓她的眼睛幹澀難忍,這一閉便有些刺疼再加酸澀,刺激的她眼淚都險些落下。
被這麽一刺激,再睜開眼時,山南的眼睛就突然紅了起來。
見狀,露井桃愣了下,猛地抬手搭在她肩膀上,有些慌亂地和她說道:“你別哭呀!他或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
?
哭!?
“你在說什麽呀!?”山南看著她滿臉不解,若不是她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的話,她都要險些以為她是在跟別人說話了。
“啊?”露井桃反倒是被她問的一愣,她疑惑地盯著山南,問她:“你不是快要哭出來了嗎?”
“我哭什麽?!”山南差點兒笑出聲來,她想到了什麽,便有些好笑地問她,“你該不會是以為因為離醉沒回來,我為他擔心的快要哭出來了吧?”
“難道不是嗎?”露井桃覺得就是這樣的,她看到山南在說出來離醉還沒有回來的那句話之後,眼睛都紅了。
她應該很擔心他吧!
山南知道她是誤會了,就笑著和她解釋道:“你在瞎想什麽呢!我隻是一宿沒合眼,一直盯著門口看,眼睛有些幹澀疲勞而已,並不是想要哭!”
她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
難不成就像是她和露井桃說的那樣,因為擔心離醉所以哭的?
聽起來真是有夠好笑的。
她確實擔心離醉沒錯,但還不至於擔心到這種程度。
離醉是什麽實力她很清楚,這世間少有能傷到他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是去做什麽去了,但她並沒有多擔心。
之所以會在這裏坐上一夜,其實有很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的心太亂了,亂的讓她睡不了安穩覺。
等離醉回來,不過是順帶著罷了。
“是嗎?”露井桃盯著她的臉,總覺得並不是這樣的。
“是啊。”山南對她的懷疑感到無奈,“我隻是睡不著罷了,並不是在刻意等離醉回來。而且,我也不是很擔心他,他”
本想說她相信他的實力,結果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氣息,讓她直接停了下來,忍不住扭頭朝那道氣息傳來的地方看去。
山南猛地回頭朝身後看去,便見離醉站在那裏,此時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兩人的視線碰撞到一起,山南起身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離醉不冷不淡地說了句:“剛剛。”
他從門外走進來,露井桃識相地起身,說要去準備早飯,就去後院去了。
“你昨晚去哪兒了?”山南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跟著他移動。
“沒什麽事,回鬼族看了看時衡。”離醉還是剛才的語氣,他沒有在山南麵前坐下,而是徑直朝樓梯道走去,“有些累了,我去睡一會兒。”
說完,不等山南說什麽,便快步上了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樓梯口。
那些原本想要說給他聽的話全都梗在喉嚨裏,還未說出來,離醉就已經走了。
山南愣了愣,怔怔地盯著他的身影最後消失的地方,好久都未曾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