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意圖謀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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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麵前這人給強行製止了。

    山南怔愣了片刻,都已經到嘴邊的話幾欲掙脫而出,卻因為離醉的反常而又生生吞回了肚子裏去。

    在山南看來,此時的離醉,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反應都看起來與往日裏他的模樣差距頗大,甚至毫不相幹。

    看著他那副明明想要知道她的回答,卻又極力排斥,仿佛是不願聽她親口說出來什麽話一樣的神情,山南忍不住衝他挑了下眉頭,其中極具不解和些許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挑釁意味。

    當然,她是不解於他這番行為,不理解他為何明明想要知道,卻又這般排斥。而那一絲挑釁,則是在不知不覺間詢問,他到底在擔心什麽,看起來畏畏縮縮,好生讓人難受。

    但這些在離醉看來,卻變成了山南原本就是懶得回答他先前問的那個問題,因此才會在聽完他拒絕的話之後,似解脫似嘲笑地衝他挑了下眉頭。

    他此刻所能理解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你有什麽好問的,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麽明顯,你要我回答什麽?

    這感覺一變,意思可就一下子差了十萬八千裏。

    “就這樣吧。”離醉一臉疲憊地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眉頭緊皺,隨即閉上了眼睛,將眼中所有不甘的情愫都掩蓋在山南看不見的地方。

    隨著將這句話說出口,他的心也跟著變得麻木了起來,就仿佛是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

    人太難過的時候,往往很難做出什麽反應來,就好比此時的離醉。

    視線至始至終都落在麵前這人臉上,見他眉頭緊縮,閉上了眼睛,山南便跟著皺緊了眉頭。

    她心裏有好多話想要說出口,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出口,可離醉這樣,讓她怎麽也無法開口。

    山南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她突然有些看不透他的內心。她默了一瞬,轉念又想,或許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又認真地了解過他吧。

    先前捕捉到的那一絲可能是真相的原因,被他這一排斥給盡數忘了個幹淨。

    山南看著他,開始懷疑她的判斷是否真的正確。

    離醉喜歡她嗎?

    是的。

    直到此時此刻,她心裏一如既往是這樣想的。

    雖然目前還沒有想明白離醉為何會突然這般失態,但她覺得他是喜歡她的。

    隻要知道這件事,便不懼怕什麽。

    此情一經生出,便無回頭之日。

    反正山南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就算離醉再如何表示,她都不可能輕易做出改變。

    “既然你不想聽,那我便不再說了。”山南在他睜開眼時轉移了話題,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最後和他說了句,“無論你是怎麽想的,我都不會再隨意更改自己的心意了。”

    原本就是為了表明心意而來,如果什麽話都不說,山南覺得此番前來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她跟他表了個態。

    哪成想此時此刻站在山南麵前,心裏早已想歪了一切的離醉,不管聽她說了什麽,都會自動將她的話套在言輕涯身上。

    山南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見他在聽了她的話之後,眉頭皺的更緊了,便在覺得他會徹底厭惡這個話題之前,和他說起了別的事情。

    “沉夕的修為如何了?可有順利渡過瓶頸,更上一層樓?”她將話題轉移到了沉夕身上。

    “已經差不多了。”離醉不是很想回答她的問題,但還是強忍著不和她說話的衝動,回答了她。

    “那周夕眠的情況如何?血脈覺醒的速度可有成功壓製住?”她又沒話找話,問了關於周夕眠的事情。

    “嗯。”離醉沒有多說什麽,隻淡淡地點頭應了一聲。

    他抬頭,將視線落在她臉上,見她麵上始終保持著一副猶豫為難的樣子,就直截了當地和她說道:“你若是有什麽打算,就直接說出來吧,不必畏畏縮縮糾結那麽多。”

    “啊?”山南被他問的一愣,滿臉不解,“什麽打算?說什麽?”

    她哪裏有什麽打算,隻不過是見離醉有火氣,和他說話有所掂量罷了。

    但這份掂量在離醉看來,便變成了她在關心妖族那邊的事情,並因此陷入了為難的處境。

    “你不打算回妖族去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直接問出來便是了,省得再扯七扯八囉嗦頗多。

    “我去妖族做什麽?!”山南更是疑惑了。

    “妖族如今麵臨大亂,雖說歸根結底是那位的過錯,但眼下想要推翻他繼而上位的人,卻是一個和魔族有著牽扯的人。不管怎麽說,你當初為妖族出生入死,付出了那麽多心血,才讓妖族有了今天的景象,那位負你沒錯,但你又真的忍心看著完全可以說是由你一手建立起來的妖族落入魔族的手中嗎?”

    “如今我這樣,去了又能如何?”離醉雖誤解了她的想法,但不得不說,他說的這些不無道理,確實是她應該考慮和擔心的事情。

    但,就憑她現在這副模樣,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麽不說,極有可能還會平添幾分煩擾和莫須有的愁。

    她是這樣想的,但離醉卻不以為然:“有些時候實力並不能完全決定一切,你不必太過於在意這件事的。”

    不必太過於在意。

    如何能不在意!

    山南不置可否,隻是苦笑。

    若事實真的像離醉說的這樣,那她還這般努力修煉是為了什麽?

    還不是因為如今的實力無法達成心中所願,要不然的話,她早就沒有這個執念了。

    見她如此,離醉便知他的說法並未有分毫撼動她心中所想,他思襯片刻,而後告知她道:“我之所以會這樣跟你說,讓你不要太過於在意你的修為,其實是因為那個趁機謀逆的人之所以會這樣,和你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關係。”

    自第一場戰亂開啟之後,時間就好像被按下加速鍵,過得飛快。

    一眨眼,冬天便來了。

    氣溫下降之後,天上飄飄散散開始落雪。

    一陣微風拂過,片片雪花混跡著桃花,在桃林中翩翩起舞,好不漂亮。

    桃花聽院門大開,桃七躺在院子裏百無聊賴地盯著那片桃花林發呆。

    上一場戰亂前幾日剛剛結束,這幾日桃七就總是待在院子裏躺著。既不出門,也不和人說話,隻是躺著,然後時不時歎一口氣,看起來很是煩愁。

    言輕涯處理完戰亂之後的事情,來桃花聽看她時,她依舊是這副樣子。

    “怎麽了?都悶在院子裏好幾日了!”言輕涯在她身邊站定,低頭看著她笑道。

    他知道桃七為何會如此,之所以這樣問,不過是想要讓她說話罷了。

    自那日揮出龍骨損壞了言輕涯的大殿之後,桃七就將龍骨暫時收了起來。原本上一次戰亂,她是打算練練手的,結果因為這件事,就沒能將龍骨帶出去。

    事情就是趕得如此湊巧。

    戰亂中,桃七又碰上了龍骨原有的主人,而這人不知道又在哪裏得到了一件新的法器,威力看起來和龍骨不相上下,甚至還有些更勝一籌的感覺。

    然後,那人就仗著那件新的法器挑釁桃七,再一次和桃七動手,切磋比試。

    他的修為原沒有桃七厲害,所以之前才會敗在桃七手裏,被她奪走龍骨。可這次,雖然起初桃七還像以前那樣壓製著他,可因為有著那件法器的緣故,一段時間下來,桃七就漸漸壓製不住了。

    結果可想而知,這次,桃七輸了。

    這也就是讓她如此的原因。

    躺在藤椅上搖搖晃晃的人,並未理會站在她旁邊的人。

    見狀,言輕涯就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若論真正的實力,你可比他要強多了。他隻不過是仗著法器欺負你,沒有那件法器,他在你麵前可什麽都算不上。”

    桃七對於誇獎她的話很受用,特別是這誇獎的話,還是從言輕涯口中說出來了。

    因此,就更是受用了。

    “”躺在藤椅上的人睜開一隻眼睛,瞥了眼站在旁邊的言輕涯,“你是專門來勸慰我的嗎?”

    其實,被手下敗將打敗的挫敗感已經散去的差不多了。桃七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

    “你一直窩在院子裏,也不出去,也不和別人說話。身為我族主力幹將,我自然是要來看看,順帶著勸慰幾句的。”言輕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見她開始和自己說話了,便順著她的話,回答了她的問題。

    桃七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勸慰的,她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言輕涯,問他:“下次戰亂定在何時?”

    她一改先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精神抖擻地盯著言輕涯,等待他的回答。

    “幹嘛!?”麵前這人心裏肯定又打起了什麽鬼主意。

    桃七才不回答:“你先告訴我時間。”

    言輕涯無奈,答道:“小半個月之後。”

    答完又問她:“你想做什麽?”

    桃七笑道:“我覺得他的新法器也挺不錯的,我挺喜歡的。”

    她是什麽意思已經很明顯不過了。

    那人既然讓她失了麵子,那他就得拿出來點兒東西作為補償。

    不管這個補償是不是他心甘情願的。

    桃七是什麽性子,言輕涯向來清楚。聞言,他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並不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麽。

    她既已經有了打算,那就代表著不再受這件事所困了。

    等著桃七的興奮勁過去了些許,言輕涯再次開口,問她道:“阿桃,你還記得上次你破壞了大殿,那個站出來說願意替你修繕的小將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