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站的高才能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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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仙靈是一個懶散的小仙,生來就是自由的,不受束縛不受約束。
她是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而生成的,無父無母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從小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就像人類世界中那些孤兒一樣,今天在這家生活,明天在哪家生活,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自她有記憶起,看到的就是沒完沒了的約束。例如仙族應該是個什麽樣子的,說話方式呀,辦事行為呀,日常舉動呀,甚至還有衣著打扮,每一種都被數不清的條條框框給牽製著。它們像是一個項圈一樣,扣在每個人的脖子上。
讓人掙紮不得,喘不過氣來。
畫仙靈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她不受這些東西的束縛。她自天地之間而生,她認定自己生來自由,所以她根本不理會那些條條框框,更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她在仙族中到處亂跑,瘋玩著長大,養成了一副特別好的性子,無憂無慮單純率真。
也從來沒有人會去將這些東西強加在她身上,她招人喜歡,自她感覺自己是受盡了愛意的,所以總是十分開心。
在世人乃至族人的眼中,仙族應該都是很厲害的。他們每天都認真修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可畫仙靈是個例外,她雖是仙體沒錯,但這是生來便有的,並非後天煉成。
而且,因為她平日裏不多加修煉總是偷懶的緣故,身體並不是特別好。再加上如今靈力受阻無法正常使用,就顯得更是弱了。
那隻白骨爪擦著她的心髒貫穿了她的肩頭,要是再偏上那麽一點兒點兒,他們就要想方設法將她送回仙界找洲如月了。
盡管現在的情況比那樣要好上一點兒,但也並沒有好上很多。
白骨爪造成的傷口,雖然在水裏的時候,離醉已經施法先為她止住了血流,可因為她失血過多,還嗆了水,又耗費精氣推周夕眠到水麵上去,這一件接著一件,讓她的身體變得十分糟糕。
在周夕眠受了白骨爪的重傷後,畫仙靈給了周夕眠一顆仙丹,卻在自己受那白骨爪重傷時,根本不知道要給自己也吃一顆。
離醉對她的行為感到很是無奈,他歎了口氣,回過神來先是施法為她愈合了傷口,然後又從她身上掛著的其中一件法器中,取出了一顆仙丹塞進她嘴裏。
有了仙丹的滋養,畫仙靈慘白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一些,等著她的臉上慢慢顯露出幾分紅潤,離醉鬆了口氣,站起了身來。
情況算是穩定住了,但她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才是。
解決完他們兩個的事情,離醉扭頭看了眼桃七,在施法往他們身上丟下一個保護結界後,就轉身快步前去,幫桃七解決她所麵對的那個麻煩去了。
離醉走後,一直都沒有蘇醒之意的周夕眠,突然皺起了眉頭。
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恢複,可他卻怎麽也醒不過來,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漆黑的地方一樣,隻能聽到外界的聲音,看不到外界的事情。
周夕眠嚐試了好多次,都沒法正常醒來。沒辦法,他隻能耐下心來,等待著自然蘇醒。
既然上天有這樣的安排,那肯定有他這樣安排的意義。他在等待著蘇醒的同時,也等待著這個意義的到來。
水底那個東西,就是他所丟失的其中一部分記憶,是他在作為靈器還未生出器靈,隻是有點兒意識那個時期的。
那是他最開始被發現被使用的時期,他的第一個主人,並非那個同桃七對戰,輸給桃七後被她搶走了他的那個魔族,他最初的主人是一個人類。
一個生於戰場,最後死於戰場的人類。
周夕眠記得那個人類在人類世界中也是一個將軍,但他不得誌,不受寵,隻能埋頭打仗,在保家衛國的同時,想著爭取軍功來換得尊重。可他打了一輩子仗,隻因為嘴笨不會說話,就一直被打壓,終其一生都沒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在他臨死之前,他摸著陪了他半輩子的骨鞭,回想著他的一生,他突然覺得人啊,還是得有權利得爬到高處才行。隻要站的高,才會有尊重,就算依舊會引來不滿不喜,也總比憋屈了一輩子要強。
那是周夕眠明白的第一個道理,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就得先爬到高處,擁有足以實現那個願望的權利。所以,他在化成器靈生於世間後,才會想著要變強,要往高處爬,隻有爬到高處他才有可能實現他的願望。
找回這一段記憶之後,他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對畫仙靈喜歡不起來。因為他對自身情況的不滿,因為他的出身,造成了他的仇視心理。他覺得她不配做一個仙族,可這世上本來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哪裏能非要相同。
畫仙靈就是她自己,她就是這樣一個仙族,這本身沒有一點兒錯,是他不能正視自己的內心,所以才會如此。
當他想起來這些事情之後,那些不好的情緒就都盡數散去。他不再對畫仙靈感到厭惡,而是放平了心態,正視了自己的內心,坦然接受這世間的不同和不公,繼續為他的願望而努力。
不過,努力還是得等他醒來之後才行。
因為這些記憶入體,他的不舒服已經完全沒有了。就是在水底受的傷,雖然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會覺得隱隱作疼。
想到水底的事情,他就想到自己在意識昏迷前看到了畫仙靈前去。她接住了他的身子,滿是疼惜地將他抱進懷裏,擔憂地不斷叫著他的名字。
關於她對他的那個稱呼,之前他聽得時候是覺得厭惡排斥的,可現在想來,卻很淡然,甚至還想到了那隻叫做沉夕的蠍子妖,蠍子妖的身邊還有一隻叫做露井桃的小兔子,而那隻小兔子叫他時,就叫的阿夕。
也是有緣,他們兩個的名字居然撞一起了。
沒辦法,誰讓他們一個叫沉夕,一個叫周夕眠,名字裏都有這個“夕”呢!
思緒眼看著都飄的找不回來了,周夕眠突然聽到有一道低微的獸吼聲出現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地方。
他猛地收回了思緒,專心豎起耳朵聽著。
確實是獸吼聲沒錯,而且正在朝他一點兒點兒靠近。
周夕眠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他心裏著急,迫切地想要睜開眼睛醒過來,可結果卻是依舊和之前一樣,不管他怎麽努力,都還是醒不過來。
隨著那道獸吼聲的靠近,周夕眠內心焦急難安,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他還在嚐試著醒來,可眼皮子繼續閉著,並未動過分毫。
“吼——”獸吼聲在不知不覺中出現在他耳邊,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貼著他的耳朵發出來的一樣。
他不知道如今自己的情況怎樣,更不知道離醉給他留下了護體結界,就算是有一隻野獸靠近,也根本無須擔心什麽。
可正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這些,在聽到獸吼聲來到耳邊時,他有些慌了。
當然,他並不是絕對害怕,而是想要看看自己身邊到底是不是有一隻野獸。
可是情況不允許,他就隻能繼續耐著性子聽著,用聽力來判斷情況。
“吼——”又一道獸吼聲響起,比之前一聲要響亮的多。
周夕眠不免有些好奇,此時離醉他們都去了哪裏,他們難道並不在他身邊嗎?若是他們在的話,為何不幫幫他呢?
疑惑在心中生出,沒等他弄明白,就聽見耳邊傳開一道陌生的聲音。
“原來是一個進入了輪回道的器靈,怪不得會吸引那麽多妖怪前來,看來能量挺大的。”這是一道男人的聲音,他在嘟囔著他的發現,嘟囔完又驚訝地說了句,“這個姑娘怎麽也渾身是血,難不成也像這器靈一樣,受了同樣的傷嗎?”
這個姑娘!?哪個姑娘?!
周夕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畫仙靈,聽到她渾身是血,他就又一次想起他看到的朝他飛快遊來的畫仙靈身影。
若是她真的受了傷的話,那肯定是因為他的緣故。
這是個根本不用多想的事情,他因此亂了思緒,心裏滿是著急地想要看看畫仙靈此時的狀況。
他感覺不到自己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就覺得或許是畫仙靈治好了他。於是,對她的愧疚就更甚,更加迫切地想要睜開眼睛。
特別是在聽到那個野獸說道:“這麽好看的一個姑娘,還是仙子,我覺得挺適合跟我回去做我的娘子的。”
聽到這句話時,他意識到那個野獸的想法和意圖,腦海中好像有一根弦瞬間崩斷,他的腦子裏“轟——”地一聲炸鳴,除了快點兒醒來之外,再沒有別的任何一點兒想法。
野獸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仙子呀,你不如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對你的,你當我的娘子,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永遠愛你陪著你。”
他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無賴地再次說道:“仙子,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可就當你是默認了啊!”
周夕眠聽著他笑的格外開懷,他感覺到那道聲音從他身邊遠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仙子,既然你默認了,那我可就帶你走了!”
聽到這句話,周夕眠覺得體內突然湧現出了一股力量。伴隨著惱怒從心底翻湧而上,原本漆黑的麵前出現了星星光亮,然後一點兒點兒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