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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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和之前一樣的通道,沒有發生任何更改,但這次順著那條路走進去的時候,桃七卻很明顯地感覺到有一道阻力正在阻擋著她前進。
在這裏,她不能使用任何術法,就隻能用盡全力抵擋著,順帶著用最快的速度,朝裏麵雲郎冬眠的那個地方趕去。
她得快些看看他怎麽樣了,若是晚了的話,恐怕情況就不妙了。
隨著身體上傳來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強烈,雲郎強撐著意識,讓自己保持著清醒,沒有順從身體的反應閉上眼。
君湘湘此時正緊緊握著他的手,她強忍著眼淚,目不轉睛,甚至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雲郎也同樣看著她,見她淚眼汪汪的,看起來是在極力隱忍,就開口和她說道:“湘湘,不要難過,就算我此番真的消”
“不要胡說八道!你要堅持住,你要堅定信念,老板娘已經進去好長一段時間了,她肯定找到了救你的辦法,你一會兒就能沒事了!”君湘湘知道他要說什麽,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讓他說下去。
被她打斷,雲郎就滿臉無奈地盯著她。若是換作之前的話,他肯定會抬手揉揉她的腦袋,伸手將她抱進懷裏,和她好好膩歪一下。
可他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這樣做,他就隻能盯著她,在心疼她的同時,繼續著剛才沒有說完的話,和她說道:“湘湘,雖然你不想聽到這些話,但我還是必須要告訴你才行。若我此番真的消散於這天地之間,我希望你不要那般難過,那般被這件事所困擾,時時刻刻都在乎著這件事,然後永遠都不能從這些事情中掙脫出去。”
他在跟君湘湘說出必須要告訴她的那一刻,一直強忍著眼淚的君湘湘,就直接哭了出來。
意識到他可能就要徹底從這世間消失了,她怎麽也無法再忍下去了。眼淚就像是不要錢的水一樣,不心疼地流著。
在他說的過程中,君湘湘就流著眼淚看著他一個勁的搖頭。
雲郎費力地捏了捏她的手,故作輕鬆地和她說道:“原本早在之前我就應該消失了的,能偷來這一段時光和你待在一起,我已經很知足了。雖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永遠都能陪在你身邊,和你共白頭的,可我應該是沒有那個機會了,我”
“怎麽就沒有那個機會了!?”桃七的聲音突然響起。
君湘湘猛地回頭朝身後聲音傳開的地方看去,就見桃七手裏拿著一個包袱,站在那裏盯著他們看。
她的臉上掛著幾分笑意,在雲郎也驚訝地朝她看去時,笑著又問他:“雲老板,怎麽就沒有那個機會了?!要不要這麽悲觀啊!?”
雲郎這下徹底愣住了,他隻是呆呆地盯著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又如何張口。
原本他都已經認定了自己會就此消散,誰承想現在卻聽桃七跟他表示,他還是有希望的,這一時讓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見他不說話,桃七就收起那副笑意,表現地有些失落地問他:“怎麽?難道至始至終雲老板其實都是不相信我們的嗎?”
“不是!”雲郎慌忙做出了回答,他回過神來,和她解釋道,“我並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肯定無法再支撐下去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雲郎也不想這樣的,若是但凡他還能感覺到一點兒生機,他都不可能會這般悲觀。但他沒有感覺到,他的身體是什麽樣子他很清楚,他就快要支撐不住了,而且就在剛才,他的這一道分身和原身之間的感應瞬間消散不見了。
這樣的情況,代表著什麽,雲郎自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同君湘湘作別,在不舍的同時,在心裏準備著離開。
可是,現在桃七卻告訴他,他的感覺有誤,他其實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雲郎瞥了眼她手中那個包袱,疑惑地問她;“所以老板娘,我真的還能繼續陪在湘湘身邊嗎?”
桃七注意到他的視線,就走到他麵前,將那個包袱遞給了他。
看著這個遞到自己麵前的包袱,雲郎更是疑惑了,他沒有立馬接過去,而是再次抬頭朝桃七看去,打算在做詢問。
結果,不等他開口,桃七就直接跟他說道:“這裏麵是你的原身,但和你記憶中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聽到“原身”這兩個字時,雲郎直接抬手將那個包袱接了過去。顧及著君湘湘在身邊,他沒有直接打開,而是就那樣貼著包袱感應了一下。
但,卻什麽都沒有感應到。
見他朝自己投來不解的神情,桃七就繼續著方才的話,和他說道:“在我進去墓中,見到你原身的時候,你的原身正在消散。那時候它已經從你原本記憶中的模樣,消散成了比你記憶中要小上特別多的樣子。你也知道墓裏不能使用任何術法,在那裏麵我無法阻止你的消散,所以那個時候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將它帶出來,然後再阻止它消散。”
盡管它那時已經比原先要小上很多了,但還是很大的。她就一邊想著對策,一邊注意著它的情況,等它又變小了一些後,想都沒想直接脫下外衣,裹住它,將它快速從那個通道中給帶了出來。
一離開那座墓地,她就連忙開始施法阻止它徹底消散。
“我盡力了,讓你不至於完全消散,但卻回到了最開始時的樣子。”桃七將如今雲郎需要麵對的情況說給他聽,“雖然你不會就此消散了,可你的原身因為受到了巨大的變故,幾乎失去了全部修為。我隻來得及給你留下了一點,等你的原身情況慢慢恢複,你的這道分身就會重新和它建立起鏈接,然後開始消散,回到你的原身中去。”
“因為修為大量散去,你一時半會兒就變不做人形。而且,若是修為一直不能恢複的話,很有可能這輩子就是這副模樣了。”她是跟雲郎這樣說的,但實際上,也是在問君湘湘她的想法。
往後畢竟是他們兩個在一起朝夕相處,日夜為伴的。若是她不能接受雲郎的原身,那他們兩個生活下來就會變得極其麻煩和不快,久而久之問題就會跟著來了。
雖然說這都不是她應該考慮的事情,但她覺得還是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們的。
在她說完那些話之後,雲郎就盯著手裏那個包袱愣住了。
桃七小心翼翼地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君湘湘身上,注意著她的情緒。
君湘湘此時依舊淚流滿麵,臉上的淚水都還來得及擦去,就聽見桃七說了那樣的話,然後還提醒他們即將要麵對的情況。
在她說的過程中,她始終保持著特別認真的狀態,在她說完之後,她短暫地陷入了沉默,做起了思考。
除了桃七之外,雲郎也是同樣將視線落在君湘湘身上的。
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偷偷盯著她做出選擇來。
在這個過程中,桃七暫且收回視線,扭頭朝一旁的周夕眠看去。
周夕眠緊閉著雙眼,甚至眉頭微微蹙起,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一樣。
但桃七並沒有給予他什麽幫助,因為從之前開始,他就隻能憑借著自己的能力來融合那些記憶碎片了,別人幫忙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捏訣探查之後,見他此時的情況其實還是可以的,桃七就不再關注他,將注意力收回,重新落在了君湘湘身上。
她其實需要盡快做出一個選擇的,畢竟此時已經到了午時時分,日頭高掛的同時溫度特別高,被裹在衣服裏的那東西,恐怕還還出現難以承受的情況。
但,君湘湘一時之間還沒有做出那個選擇來,她還是保持著沉默。
這一沉默其實沉默了挺久的,久到雲郎都準備收回視線不再看她了。結果,就在他即將將視線收回的那一刻,君湘湘終於有了反應。
她不是不明白桃七是什麽意思,但剛聽她說到那些時,盡管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她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應答。
想了好久,想到以後有可能要和一條蛇生活在一起,她是有些害怕的。但一想到,那條蛇其實是雲郎,她就漸漸打消了那個害怕的念頭,甚至開始嚐試著接受。
這又是一個不怎麽快的過程,一直到桃七挪走視線又收回,她才慢慢回過神來,跟他們說道:“不管是什麽模樣,都是我心中的阿朗,我無所謂的,隻要我們還能在一起,怎麽樣都行。”
就這樣,她算是給出了這麽一個答案給雲郎,也是給桃七。
聞言,她就直接問她:“君姑娘,就算以後他恢複不成人形,一直都是以蛇的模樣和你相處,你會不會覺得害怕或是不值當?”
不值當按理說是不可能的,但會害怕還是特別有可能會發生的。
隻是,早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的君湘湘,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怎麽樣,反倒是特別堅定自己的想法:“不會。還是剛才那句話,隻要我們還能在一起,其他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