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盧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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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了什麽?這裏……梅林的胡子啊……”

    一個陌生巫師跑到了這裏,他穿著很蹩腳的巫師服,衣服有幾處補丁。

    雖然他看上去很年輕,但淺褐色的頭發有點發灰的,就像很累或者病了。

    “這……你們???”

    他指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狼人,以及三個一看上去就是黑巫師的幾個人,吃驚地提高了嗓音。

    “發……發生了什……什麽……勒梅的……”

    四個醉醺醺的人緊隨其後,看到眼前的景象正想驚呼,然而那個在他們之前來到的陌生巫師卻迅速抽出魔杖,對準他的同行者。

    “昏昏倒地!”

    四聲昏迷咒響起,幾個人應聲倒地,陌生巫師轉過身,帶著友好的微笑。

    ……裏卡多忙警惕地將芙蓉護在身後,魔杖揚起。

    痛擊我的隊友,這是個狠人!

    “……”

    陌生巫師差點繃不住笑容,但看了看芬裏爾的屍體,強行改變心情。

    “我沒有惡意,”他解釋道,語氣裏帶著一點埋怨,“我叫萊姆斯·約翰·盧平,曾經被芬裏爾·格雷伯克傷害,從某種角度說,你對我有恩,所以不用擔心。”

    什麽仇怨,讓他為自己隱瞞殺人?還幫自己擊昏了朋友?裏卡多大腦飛轉,分析著。

    看其模樣,應該不是至親死亡,否則不會這麽平靜,平靜到他懷疑其動機。

    那麽,是什麽呢?

    “我將我的朋友擊昏,之後還會對他們施展記憶咒。我敢保證,他們不會對這一幕有任何記憶。”盧平還在解釋。

    裏卡多將照明燈調成中等強度,仔細觀察了一番他的麵部肌肉,直到盧平同手同腳極其不自在,芙蓉瞳孔都要冒火時,才放下照明燈。

    “暫且相信你一回。”

    裏卡多走上前,身形時刻擋住芙蓉,以防盧平暴起。

    但盧平沒有理會,他走到芬裏爾麵前,定定地看著仇人的屍首。

    那個讓他變成狼人的惡魔全身早已冰冷,咬肌鬆弛,下頜垂落,再也不能入室將兒童變成狼人,再也不能集結同伴夜行殺戮。

    他四歲的噩夢結束了。他以為自己會說上一句“多謝了夥計”,或者遺憾一句“恨不能親手殺死這個混蛋”,可他隻是茫然地坐在地麵,雙手抱緊雙膝。

    他看著那玻璃晶體一般的物質放大失去光澤——那是死者的瞳孔,那凸起的眼球逐漸扁平,身體顫抖,霧水蒙住眼瞳。

    風大,迷眼。

    裏卡多沒有說話,芙蓉也肅穆地站在他身後,如同參加一場葬禮。

    ——顯然,不是為了死者。

    “好啊……”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在空氣中飄搖。

    不知是對誰。

    ……

    “謝謝。”

    過了很久,盧平站起身,向裏卡多鞠了一躬。

    “榮幸,所以你打算把他們怎麽樣呢?”

    裏卡多沒有去看那倒下的屍體,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現在準備怎麽樣?”

    “你多少歲?”盧平仿佛沒有聽到他的逐客令。

    “……十八。”

    “十八?”

    盧平感覺自己聽錯了。

    “你?十八?我不認為你身後的女孩會比你大。”

    “我十六。”芙蓉出聲。

    “所以……你們兩個未滿二十歲的年輕人,打敗了狼人領袖芬裏爾?格雷伯格,連同三個黑巫師以及幾十個狼人?”

    “不,不是,”芙蓉說,在盧平看向他時加了句,“都是他幹的,我是被綁架來這裏的。”

    “……”

    盧平看著那帥氣年輕的麵龐,一時間有點自我懷疑。

    難道因為狼屬於犬科動物,所以自己的年齡就活到狗上了?

    一時間,盧平茫然若失。

    “所以現在,你要如何?”

    裏卡多揮舞魔杖將狼人堆到那個小屋,再一次發下逐客令。

    盧平終於緩過神,他看看四周,釋然地一笑,走到一處

    “你是挺厲害的,不過,觀察力還有待提高。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別動他!”

    裏卡多連忙製止,可還是晚了一步,說話間,一開始就被裏卡多打倒的“毒係”巫師斯克薩斯?諾拉被盧平用漂浮咒舉起,就在這時,斯克薩斯的眼睛猛地睜開,一把抓住盧平,一瓶毒製溶液灑在他的臉上。

    一時間,盧平的臉色變紫,已然中毒!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我在潛伏。”斯克薩斯得意地說。

    “你想折磨我不是一天兩天了,”裏卡多回以白眼,“而且我能感受到你心髒跳動變化。”

    他其實早就斷定,這個魔法不怎麽樣但魔藥天賦強大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昏迷咒暈倒那麽長久,於是準備將計就計,在合適的時間擊暈這個斯克薩斯。

    哪知盧平一個不慎,被斯克薩斯偷襲,這下可就難辦了。

    “原本我想的是,趁你不注意時將你毒死,可惜你從來不走到我身邊,”斯克薩斯說,“不過憑借這個,我也可以獲得點獎金了。”

    “我喂給這個人的藥,是我自己配置的藥品,三分鍾後致死。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二是跟我走,去血族接受洗禮。”

    他退後三步,任其選擇,手中拿著一個魔法攝像機。

    “這也是那兩個人退走的原因?”

    “是的,這是血族給出的另一個辦法,也是我倒下的原因。如果有傲羅來到,他們會撤退,留我一人偷襲,使一個傲羅中毒,然後逼迫你就範。”

    “特別是,傲羅向來一起行動,”裏卡多接話,“一個是他們不熟悉的人被帶走,一個是他們的朋友死去,他們肯定會幫你,甚至,聯手將我製服。”

    “畢竟這是一個混亂的地方,”斯克薩斯得意起來,“他們也不在上班——哪怕是上班執勤,他們不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

    “哪知道來者狠到將自己同伴擊倒,至少,沒有人會對付我了。”

    裏卡多看向盧平,盧平回了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可那又怎麽樣?我有魔法攝像機,能記錄你的見死不救,”斯克薩斯說,“不要想著走進我,然後奪取藥劑。你知道的,我的毒藥可不會饒人。”

    “遠程攻擊呢?”裏卡多沒有著急,又問道。

    斯克薩斯臉色變化,再次大吼“我的確跑不過你,但我的後手也是無窮無盡的!”

    也就是說,裏卡多沒辦法拿到斯克薩斯的解藥,哪怕是在他倒地後——斯克薩斯的身體與四周有毒;但裏卡多可以用遠程攻擊製服他,接著一路漂浮咒送其入獄。

    “這是個好辦法,”裏卡多對著魔法攝像機打了個招呼,“可惜……我對你陰影蠻大的。”

    他按住手上護腕,頓時,一塊石頭出現在他的掌心。

    “糞石?!”斯克薩斯驚呼。

    “對啊,糞石,如果使用得當的話,可以救回一個被毒藥毒倒的人的命,”裏卡多笑眯眯地說,“現在,我可以製服你了,不是嗎?”

    “不過,我不想浪費西弗勒斯送我的禮物,所以你也有兩個選擇……”

    斯克薩斯沒聽完他的話語,右手毫不猶豫地拋起,將解藥扔給了盧平,然後魔杖揮舞,幻影移形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