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來了，天氣寒冷，四下裏白皚皚的——從夜裏就開始下的雪變成了猛烈的暴風雪，遮蓋了整個霍格沃茨。

    

    “可惜了，我們的決鬥俱樂部……居然要到明年才開放，”裏卡多早上遇到洛哈特時，他顯得有點失望，“鄧布利多說，這個東西需要一點等待。”

    

    “不急，”已經恢複正常作息的裏卡多顯得很淡定，“鄧布利多可不是等閑之輩，要對付他……讓我多點準備也不錯。”

    

    “你這真的讓我很吃驚……對抗鄧布利多，你有幾成把握？”

    

    裏卡多伸出一根食指，洛哈特差點驚訝地喊出聲：“一成！一成打敗鄧布利多！梅林的胡子，你太自信的吧！人家可是打敗第一代黑魔王、又壓得第二代黑魔王不敢出頭的大巫師！”

    

    “你想多了，”裏卡多沒好氣地說，“一成把握，不被他揭穿，或者是引起他的注意力。”

    

    “這才對啊——雖然有點失禮，但我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巫師天花板不會那麽容易捅破。話說，你最近怎麽出來吃飯了？”洛哈特心想也對，又問道，“你可不像半途而廢之人。”

    

    “還能怎麽樣？認知遇到瓶頸了，”裏卡多攤攤手，看起來很失望，“我現在學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這也是我想要挑戰鄧布利多的重要原因。”

    

    “祝你好運吧。千千萬萬不和【原初】扯上關係。”洛哈特送了個毫無意義的祝福，就離開了，他還要準備決鬥俱樂部的事情，以及房間內無數的信件。

    

    “也許吧……但願。”裏卡多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有點頹然。

    

    這幾個星期裏卡多沒有去那個密室。他把那個魔力化成的斯萊特林日記本放到護腕中，根本沒有再去看的意思——就連那些魔法實驗報告都沒有。

    

    他一直安慰著自己，原著中的世界哪怕在七年後都安然無恙，滅世大劫在那個時候都沒有到來——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畢竟但凡身為義務教育必讀的名著，基本上都不會涉及妖魔滅世的景象，哪怕是大鬧天宮，看起來也就那樣。

    

    所以——沒什麽好擔心的，不要再去那個地方就什麽都好了。

    

    不要害怕，不要亂想，會沒事的，真的會沒事的。

    

    但是現在呢？他又轉念一想，畢竟，原時空中哈利?波特在密室中並沒有走到那麽深的地方，也沒有看到那一段秘辛。

    

    沒有人能夠到達那裏——至少未來幾十年都沒有人到達。

    

    他不知道薩拉查?斯萊特林口中的“眠龍勿擾”到底指的是人是妖還是魔鬼，自己在密室中的舉動又是否驚擾到了“龍”的沉睡。

    

    尼采曾經說過，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那麽，自己在看到那個日記本時，所謂的“眠龍”是否也看到了自己，或者被自己驚醒呢？光是沿著直線傳播的，這一點裏卡多和“眠龍”都相當清楚。

    

    他還記得曾經從學生口中得知的，穿越者的最大守則：劇情不通，平行時空。

    

    那麽……他是生活在原著，還是生活在某個類似原著的平行時空？

    

    這很可疑。

    

    與此同時，他不得不為自己沒有讀完原著感到幸運：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更何況自己這個有著一定能力，隨時可以改變未來走向的角色。

    

    這不是在玩遊戲，他也不是第四天災，四周的人更不是所謂的pc。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如果自己死了就真的死了，不會有第二次複活，不會有絕境突然出現什麽係統，他需要為自己而活。

    

    如果自己真的閱讀過原著，反而會被原著中那些故事線羈絆了思維，從而執著於掌握劇情，對一切變數驚恐無措。

    

    就像是去年鄧布利多告訴他的西漢劉演，前半生因為重生而順風順水，後半生就失去了對未來的把控，因此失去一切。

    

    他是真真實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未來如何並不是自己曾經世界裏的那個阿姨可以掌握的，劇情隻是未來的一個可能而已。

    

    想原時空的劇情太多，反而對一切人物或事情有了主觀臆斷，現實結局絕對不會像同人小說寫的那樣順暢。

    

    重生奇諾、密室日記，這些絕對是原著中沒有出現的變數，但凡他清楚小說原路線，就會陷入諸多危險中——奇諾其實就是一個例子。

    

    在這幾天，他都安安靜靜地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認認真真地研究著靈魂魔法，除了吃飯幾乎不再出門。

    

    但他的作息改回來了，畢竟，現在的他也無法多學些什麽。

    

    不知道是因為裏卡多真的就天賦異稟還是什麽原因，尼可·勒梅那一本厚厚的書籍被他完全吃透，所有的咒語內容都被他在伏地魔殘魂身上實驗了一遍，基本上，他這個水平能理解的都理解到位了。

    

    他曾試圖像尼可·勒梅說的那樣，將魔紋與靈魂魔法聯係，卻始終找不到那種感覺。對他來說，若非要說出個子醜寅卯，那就是元素組成物質，但靈魂唯心，是不是四大元素魔紋組成的還兩說……

    

    到底，尼可·勒梅要他悟到些什麽呢？

    

    也許那次密室之旅是離突破最近的一次：他已經感受到自然紋路在心中的流動，一種頓悟的感覺縈繞在心中，隨時可以達到下一個境界。

    

    然而他退卻了，不僅是因為聽出那個聲音屬於斯萊特林，更是因為自我了解。他的確沒有做好頓悟的準備，倒不是要焚香沐浴禱告上蒼，而是缺了很多基礎的東西。

    

    實驗畢竟隻是實驗，隻能對著伏地魔殘魂用的咒語還是少了點味，哪怕加上幽靈尼克也少了那種實踐的感覺。

    

    這一點他深有經驗，畢竟，很多學生是先把公式背完、再在題目上做個上百遍，才理解公式含義的。

    

    他想到的解決方式，就是實踐。

    

    所以，這次聖誕節……是會很忙了。

    

    用不著再找尼可·勒梅要什麽靈魂魔咒書，去寂靜巷轉一圈……自有不長眼的家夥送上門。

    

    莫名地，裏卡多對這個假期極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