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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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公堂之上,三言兩語事情便講了個明白。

    禁軍妻侄沒有正當營生,一向在街麵上浪蕩慣了,見小娘子貌美,遂起歹心,躲過巡夜兵丁,夜闖民宅,欲行無禮,被當場捉拿。

    人證物證俱在,被正印官當堂判了個流三千裏,遠配惡州,隨後收押在縣衙大牢,擇日押送出京。

    這小子自然不甘,他在堂上說有他人捷足先登,與小娘子有染,也被堂官當成了狡辯之詞,不予理會。

    而後,小娘子的未婚夫家聽說了此事,又偷偷的使了大筆銀錢,將之前的判罰改為了“集眾決殺”。

    禁軍妻家不服,重新告上衙門,卻被衙門駁回,並告知判罰無誤,按大周律,“奸有夫之婦者,決殺。”

    小娘子早與人有婚約,視為有夫之婦,也沒什麽問題。

    這下,禁軍妻家頓時愁雲籠罩,全家整天以淚洗麵,卻毫無辦法可想。

    最後隻得死馬當活馬醫,將希望寄予禁軍身上,畢竟他每日看守宮門,能見到諸位高官顯貴,說不定有哪位貴人出手,這事情就能有個轉機。

    禁軍卻沒想到自己居然交了好運,遇上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名聲卻早已傳遍大周的永安郡公李程。

    他本想上前求助,卻見到小黃門在前麵帶路,心中明悟,必然是官家有事召見,因此他不敢前去攪擾,隨即又看到管家楊進,這才上來搭話。

    楊進耐著性子聽完他的講述,曬然一笑,“這事難辦,卻也不難辦,如果你妻侄沒有說謊,找到那個與那小娘子通奸之人,此事自然解開。”

    禁軍苦笑,“怎麽沒找,我在市麵上多少有些薄麵,托人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那小娘子也定然不會承認此事,所以才求到了知院。”

    楊進點了點頭,“如此,我向開封縣遞上一張名帖,暫緩你家妻侄的行刑,再找人打聽一下情況,再做定奪。”

    禁軍大喜,“小人就先謝過知院了。”

    楊進擺了擺手,“別著急謝,等事情了結再說罷。”

    禁軍了了心事,仍回原位站定。

    ……

    李程跟著小黃門輕車熟路的走在皇宮內苑,畢竟不是第一次來。

    不過走著走著,李程發現這條路有些陌生,似乎不是前往皇帝的垂拱殿。

    “內官,這不是前往垂拱殿的路吧?”

    小黃門聽了,停下腳步恭敬的回答,“回公爺的話,這是前往太後娘娘的寶慈殿,官家正在那裏等候。”

    李程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兩人繼續前行。

    從文德門經過之後,又經過了三道宮門,才來到了太後居住的寶慈宮。

    進了宮門,又步行了一會兒,穿過一道小殿,這才到了主殿之前。

    官家郭楨和太監懷吉正在殿門前翹首以盼。

    李程疾步上前,躬身施禮,“臣,李程,拜見官家。”

    郭楨顯得很是高興,“李卿莫要多禮,多日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懷吉在一旁輕輕一咳,郭楨立刻醒悟,差點忘了正事。

    “李卿,朕從國華處得知,你前些時候給了他幾張符籙,可有此事?”

    李程頓時了然,看來問題是來自符籙的,不過他也無所謂。

    “稟官家,有這事兒。”

    “哦?不知那符籙從何而來?”郭楨精神一振,追問道。

    “是臣自己閑著沒事畫的。”李程實話實說道。

    郭楨瞪大了眼睛,“什麽?是你自己畫的?”

    “正是。”

    “朕怎麽從未聽你說起過此事?”

    “官家你也沒問啊。”李程一臉無辜。

    郭楨搖了搖頭,“此事之後再說。你隨我來,看一看太後身體如何。”

    說完帶頭進了殿內。

    雕花繁複精美的拔步床,細紗帷幔收攏在兩側,床上躺著一個白發老婦人,身上蓋著一條錦被。此刻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上也幾乎看不到血色。

    “太後自旬月之前,忽然出現雙腿麻木、頭痛之相,行走不穩,手腳也顫抖不已。太醫署的人前來看了,隻說是怪病,熬了湯藥也無甚用處。還是國華進宮聽聞了此事,將你贈予他的祛病符拿來,才遏製住了病情。隻是近兩日卻忽然沉睡不醒,著實讓朕憂慮。”郭楨低聲對李程講述事情緣由,臉上憂色更重。

    李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走上前用神識細細的觀察了一邊,很快有了一些發現。

    太後體內血液和內髒的表現十分像是中毒,再看頭發,也有不少脫落的。

    錦被下放著的數枚祛病符依然在綻放著光華,隻是有些暗淡,已經是強弩之末。

    李程看完這一切,心中已經篤定,這幾枚祛病符都沒能除去疾病,可見太後並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了。

    之所以沉睡不醒,卻是祛病符的緣故。

    當祛病符不能驅除疾病時,便會轉而讓病人沉睡,以減緩身體的消耗,等待時機。

    “官家,臣已經了解了。”說完這句話,李程閉口不言。

    懷吉心思玲瓏,立刻喝道“你們都出去吧。”

    周圍侍立的宮娥宦官紛紛走出殿外。

    李程這才低聲道“官家,太後這不是得了什麽怪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郭楨一怔,隨即大怒,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他強忍怒火道。

    “可有醫治之法?”

    “有,臣有解毒符一枚,可解太後所中之毒。”

    李程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從裏麵取出一張黃紙。

    懷吉連忙接了過來,“李公爺,這符籙該怎麽用?”

    “燃為灰燼,化入溫水中服下即可。”

    懷吉又高聲叫人準備溫水,火燭等物。

    郭楨卻盯著李程手裏的錦囊目不轉睛。

    李程拿出來就是為了等郭楨討要,此刻見他上鉤,卻裝作不知,作勢要收入懷中。

    郭楨有些期期艾艾的,“李卿,你這符籙…”

    “官家,還有什麽問題嗎?”

    “李卿,你這符籙給朕留下一些可好,近日朕的身體也有所不適。”郭楨有些尷尬,不過還是說了出來。

    李程見好就收,萬一郭楨惱羞成怒就不好玩了。

    “這裏麵有祛病符十道,解毒符五道,驅邪符五道,獻與陛下。”

    郭楨喜上眉梢,卻又故作矜持,“嗯,看你一片誠心,朕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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