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始終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仙力在這個時空如此的受排擠，但這些蘊含著純正仙力的仙玉碎片卻絲毫不受影響。
    而且為什麽那些長的像人的怪物會孕育出仙玉？
    它們到底是什麽東西？來自哪裏？
    是不是和空氣中無處不在的灰色霧氣有關呢？
    仙玉碎片在他的指間不停的翻轉，顯示出一種莫名的韻律。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這條道路十分的荒僻，走了大半天了，別說客店茶寮，連個行人也沒見到一個。
    李程心下有些奇怪，就算這裏人煙稀少生產力低下，但據申老頭說，這條路怎麽也算是通往王國內地的唯一通道，行駛了這麽久，怎麽會連個人影子也沒見到。
    隻是他初來乍到，對這裏並不了解，申老頭在車廂中睡的呼呼作響，李程也懶得打擾他的好夢。
    馬車繼續向前進發，直到天色擦黑，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個城鎮的輪廓。
    李程精神一振，驅趕馬匹加快速度。
    天黑之後的情況，他可是已經見識了。
    不想憋屈的變成怪物們的口中美餐，他可要趕在天黑前進入城市之內。
    隨著城鎮的距離越來越近，李程慢慢的由驚喜變得驚訝，再由驚訝變得眉頭緊鎖。
    “哎呀，真是慚愧，老夫竟然睡了過去。壯士，我們已經到黑岩城了吧？”
    申老頭的聲音忽然從車廂中響起，隨著布簾掀動，申老頭鑽出了出來。
    “到了黑岩城，咱們就能………”
    申老頭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他如同一隻被攥住了脖子的公雞，喉嚨中咯咯作響，滿麵笑容變成了一副駭然之色。
    眼前已經近在咫尺的城市，並不是原本應該抵達的黑岩城，而是他們早應該已經拋在身後的南砂鎮！
    門口的守衛，也正是曾收過他們入城稅的那幾人！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申老頭一臉的失魂落魄，哪怕在李程剛遇上他時，被黑族人圍攻，將護衛斬殺殆盡，他也沒有如此失態。
    看來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麽。
    李程皺了皺眉頭，剛準備給申老頭施放一個聆聽術，卻聽到他喃喃說道：“唉，此次出行怎會如此的艱險，大祭司可沒說過啊！”
    申老頭轉頭看了看李程，一臉苦笑。
    “壯士，連累你啦！”
    李程做出一臉疑惑的表情，申老頭一看，有些驚訝的說道：“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李程搖了搖頭。
    申老頭歎了口氣，“唉，好吧，那我就與你講上一番。”
    “在灰原界，除了夜夜來襲的黑魔人，就屬這種情況最恐怖。據老一輩人講，這種詭秘的地方叫做蜃域，又名鬼蒙眼，據傳是由邪惡強大的妖魔施展手段所成。”
    “一旦進入這種地方，人們就會陷入某一天時間，無限的循環下去，直到耗盡精力之後，被妖魔吞掉靈魂。”
    “而這個地方也會變成一片死域，邪氣叢生鬼魅穿行，再也不適合人們居住。”
    “百十年來，整個灰原發生過大大小小數十次蜃域，除了寥寥數人，從未聽說過有其他人活著走出蜃域。而那些人無一不是驚才絕豔，震爍一時的大高手。”
    說到這裏，申老頭搖了搖頭，“咱們嘛，嘿！”
    忽然，他想起來在客店遇上的那個祈仙台的人，又幸災樂禍的說道：“你還記得咱們在客店裏遇上的那個姓紀的祈仙使嗎？”
    李程點了點頭。
    “這廝若是二品祈仙使，不不，或許隻要有三品的實力，起碼能獨自逃出生天。可惜啊可惜，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隻好在這裏等死咯！”
    申老頭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楚是惋惜還是嘲諷。
    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一臉的想不通，“我這次出行之前，大祭司並未說過有什麽危險，也沒有交代什麽……不對！”
    申老頭臉色一變，摸了摸懷裏的東西，神色凝重的說道：“在我出發之前，大祭司曾安排我要多帶些……”
    申老頭說道這裏，忽然住口不言，他眼神閃爍不定，心中不知道在思慮著什麽。
    馬車到了南砂鎮門口，申老頭再次拿錢交了入城稅，三人再次進入鎮子裏。
    馬車在街上嘚嘚的行走，李程看著眼前和昨日一模一樣的情況，心中有些疑惑，這樣日複一日的重複的同一天，難道南砂鎮中的居民沒有察覺不對嗎？
    馬車在申老頭的驅策下，很快又來到了昨日曾住過的那家客店。
    店門口，那名淺紅皮膚的店夥計看到來了客人，依然還是那副笑容可掬的表情迎了上來。
    “客人可是要住店？真是巧了，本店剛好剩下兩間上等客房，快快有請！”
    申老頭聽著和昨天一模一樣的話語，禁不住歎了口氣。
    店夥計領著三人來到大廳的一處空桌前，又拿出一塊白毛巾快速的擦拭了一下桌子和坐凳。
    這才問道：“三位想要用點什麽？”
    申老頭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和昨日一樣，上好的熟肉來三斤，麵餅二十張，拿手菜來四個，一壺好酒，若是有水產，來一份。”
    店夥計聞言頓時一怔，隨即臉皮一陣扭曲，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破體而出一般。
    不過他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笑嘻嘻的說道：“客人說笑了！不過客人真是好口福！昨天剛剛從清河鎮送來了二十條肥魚，都是鮮活的清河鎮白魚！”
    申老頭聽了，卻一點也沒有像昨日那麽高興，他注意到了剛才店夥計那奇怪扭曲的表情，不敢再胡亂說話。
    隻得按照昨天的話往下說，“哦？不想在這裏還能吃到清河白魚，果然好運氣！”
    店夥計一如昨天，向三人行了個禮，退下去準備菜了。
    李程悄悄的瞄了一眼店內的某個角落，那個祈仙使紀元辰正在那裏一杯一杯的喝著酒，臉色有些難看。
    很快，他們曾經吃過一遍的各色菜肴便再次一一送了上來。
    申老頭轉過臉剛要張口和李程說話，卻聽見店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喧嘩。
    “他娘的，本將軍要住你們的店，那是你們的榮幸，居然還敢跟我說沒房間了！說！你們是不是活膩歪了！嗯？！”
    一個大嗓門怒氣衝衝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