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質子宇文千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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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京宏見陸南霜就這麽走了,臉色難看至極,張了張口,正欲要去追,花繡就擋在了他的跟前:“蔣公子自重。”
“你什麽東西,竟然敢攔本少爺。”
“蔣公子,奴婢的臉麵,就是小姐的臉麵。小姐的臉麵,就是侯府的臉麵。您這一巴掌要真落下,打的可不是奴婢。”
花繡半躬著身體,低眉順目著,說的卻是不卑不亢的警告。
蔣京宏拳頭緊緊捏著,抬起花繡的下巴,雙眸淩厲的睥睨著她:“還真不愧是陸南霜的丫鬟,一樣的牙尖嘴利!”
“蔣公子恕罪,奴婢並非想冒犯蔣公子,隻是皇宮大內,還請蔣公子莫要因小失大。”
蔣京宏冷哼了一聲,長袖一揮,轉身就走。寬袖嘩啦著花繡的臉,她不為所動。
等蔣京宏走遠後,這才忙往陸南霜剛剛離開的方向去找。
平時徐賢妃也隔三差五的召陸南霜進宮,花繡作為陸南霜的貼身大丫鬟,亦是進過幾次後宮。
她記性一向極好,雖然未曾怎麽逛過禦花園,大致上也有一些影響,便循著記憶的路走。
與此同時,陸南霜卻早已經出了禦花園。
往皇宮深處的北巷裏走,她要找一個人。
南越國的三皇子宇文千曄,目前囚禁於東陵皇宮的質子。
兩年後,宇文千曄會被接回南越國,同年,兩國交戰,宇文千曄趁亂弑父殺兄,登上了皇位,成了新一任南越皇帝。
他以雷霆手段震懾南越朝堂,並且精通兵法,驍勇善戰,東陵被打的節節敗退。
太子夜景宸,也是在最後一場交戰中,被宇文千曄的人暗殺。所幸的是,最終東陵國還是娶的了勝利。
代價卻是夜景宸的性命。
夜元墨便是借此機會,靠著魯北侯府跟賀國公府的幫助,迅速穩固了在朝廷的地位。
她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宇文千曄在皇宮裏的日子並不好過。如果她在這個時間點,救了宇文千曄,施恩於他。興許就不會造成後來的悲劇。
至少,這輩子,陸南霜並不想夜景宸戰死沙場。
夜元墨過於心狠手辣,四皇子雖然戰功赫赫的,驍勇善戰,但卻好大喜功。上輩子東陵國被南越國打的節節敗退,就是四皇子領的兵。
而九皇子年紀太小,三年後蔣貴妃患病身亡,蔣若瑩跟夜元墨勾搭上後,九皇子便已經不成氣候。
夜景宸則是最合適當皇帝的。
更別說,當今聖上天鴻帝,本就偏愛太子夜景宸。
既然奪嫡避免不了,與其夾在徐賢妃跟蔣貴妃之間,陸南霜更情願去扶持太子夜景宸。
跟其他各有心思的人相比,太子確實擔得了君子端方的名頭。
如不是先皇後早逝,後麵太子又戰死沙場,這場奪嫡大戰中,夜元墨根本就沒有競爭的機會。
循著記憶,陸南霜很快就到了質子南越國三皇子宇文千曄的住處。
他推開宮門進去,裏麵一片荒蕪靜謐,竟然也沒見到伺候的宮人。
陸南霜皺了皺眉,卻也不覺得意外。
質子即為棄子,何況宇文千曄自出生以來,就身體孱弱,又是下等宮人所出。皇宮貫來是見高踩底的地方,又怎麽可能肯老老實實伺候這質子皇子。
不過找遍了,也沒看到宇文千曄,陸南霜不禁覺得奇怪。
宇文千曄不在宮殿裏,哪裏去了?
陸南霜若有所思的出了宮殿,正捉摸著的時候,忽然間不遠處一陣求饒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一個念頭浮現,陸南霜忙不迭順著吵雜的聲音過去。
不遠處的走廊裏,幾個藍衣太監,正對兩個人拳打腳踢。
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內監,正死死地護著身下的少年,哀求道:“六殿下,您就饒了曄殿下吧,他並非是有意衝撞您,您就饒了他吧……哎喲,六殿下,求您開恩吧。”
求饒和痛苦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至耳畔,陸南霜緊皺著的秀眉發沉。
一眼就認出被護著的人是宇文千曄。
盡管已經預料到,宇文千曄在皇宮裏過得不好。但眼下這一出,還是有些出乎陸南霜的意料。
這六皇子,膽子還真夠大的。
心思一動,陸南霜走過去:“魯北侯之女,見過六皇子殿下。”
“陸小姐,怎麽在這?”
“賢妃娘娘設宴,臣女進宮賞菊,不想卻走岔了路,偶然聽到求饒聲,就走了過來來。”
陸南霜落落大方的解釋了一句,視線落到那主仆兩人身上:“不知道他們是犯了什麽事,惹得六皇子如此動怒?”
“這狗東西,竟然敢衝撞本殿下,摔壞了父皇上賞給我的玉佩,著實該死。”
“殿下,就算再有不對,畢竟是南越國的皇子。他若真有事,顧忌兩國顏麵,陛下也不能不管。臣女求個情,就饒了他這一回,不然驚動陛下,陛下怪罪下來,六皇子你臉麵也不好看不是。”陸南霜輕笑著對六皇子說道,漂亮的眉眼滿是提醒。
夜玄霖臉色不甚好看,但陸南霜說得卻不無道理,而陸南霜的身份……
“既然陸小姐替他求情,本皇子就饒他一條賤命。”說完,他抬手,讓內監停止毆打,又道:“還不趕緊滾。”
“謝六殿下,謝陸小姐。”小內侍忙不迭感恩戴德點頭,狼狽的扶著近乎奄奄一息的宇文千曄一瘸一拐的離開。
堂堂一個皇子,落到如此地步,著實讓人歎息。
“陸小姐是要回禦花園?本殿下送你回去。”
陸南霜正想找借口拒絕的時候,忽然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小跑了過來,在夜玄霖耳畔低語了幾句。
夜玄霖臉色微微一變,歉意對陸南霜道:“陸小姐,本殿下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六殿下請。”
目送著六皇子離開,陸南霜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重返了宇文千曄所住的宮殿。
小內侍剛扶著宇文千曄回宮殿裏躺下,剛準備去找藥物替他包紮,就看到了從外麵進來的陸南霜。
驚訝的同時,他忙不迭請安:“奴婢見過陸小姐,陸小姐福安。”
“不必多禮。”陸南霜淡道了一句,視線落在床榻裏的宇文千曄身上,將他渾身是傷,衣服裏還沾染著血跡,揚了下眉,便道:“他傷的不輕,你去請太醫過來,替他看看吧。”
小內侍臉色微變,麵露為難。
宇文千曄吃力地半坐在床榻裏,輕抬著的下頜,掀唇冷笑:“那些見高踩底的東西,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