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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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夫人在得知陸江登門拜訪的時候，就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冷聲問道“魯北侯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
“蔣夫人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猜到了本侯的來意。”陸江看向蔣夫人，沉聲說道“對於令嬡的死，本侯深感悲慟。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還望蔣夫人莫要沉溺於悲痛之中，理應早些走出來才是。”
聽及此，蔣夫人瞬間就怒了，“魯北侯，敢情死的不是你的女兒，你才敢在這說這些風涼話。如果，那日死的人是你的女兒陸清月，而不是我的瑩兒，想必，此時你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陸江眸色微變，臉上的神情難看至極。
本想著對蔣夫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在眼下看來，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眼看著一張老臉快要掛不住了，隻好轉移話題道“蔣夫人，本侯知道你剛痛失愛女，心情難過萬分，可本侯又何嚐不是呢？”
被陸江這麽一說，倒讓蔣夫人有些懵了。
什麽叫他也何嚐不是？
他既沒有痛失愛女，又沒有損失什麽，還敢在這跟她感同身受，真是可笑至極。
“魯北侯，你有什麽話直說便是，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
蔣夫人實在是沒有那個閑心，在這裏跟他打啞謎。
大家都是聰明人，她可不相信，陸江今日前來，隻是為了安慰她這麽簡單。
陸江深吸一口氣後，才厚著臉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蔣夫人，本侯今日前來，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答應。”
蔣夫人冷笑道“若是為了陸清月的事情，那大可不必。她既殺了我的瑩兒，必定是要償命的。”
“蔣夫人，本侯相信清月是不會傷害蔣小姐的，其中必定是有什麽誤會。明日，便是你和五皇子三日之期的最後一日，還請你看在本侯的麵上，給清月一條活路。”
“你讓我給陸清月活路，那她可曾給過瑩兒活路？你是沒看到，我的瑩兒死得有多慘，她當時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在我麵前，鮮血不斷的從脖子裏噴湧而出，任我怎麽捂都捂不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鮮血灑了一地，直到死前的那一刻，那雙眸子都緊緊的盯著我，像是在祈求我一定要給她報仇，我今日若是放了陸清月，你讓我百年之後下了黃泉，還有何顏麵去見她？”說到這裏，蔣夫人瞬間老淚縱橫，可憐兮兮的哭了起來。
人生最悲慘的莫過於幼時喪父，中年喪女。
一時之間，陸江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同樣為人父母，他自然能體會蔣夫人此時的心情，奈何立場不同，他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可能，保全陸清月的性命。
“蔣夫人，隻要你答應放過清月，不管提什麽要求，本侯都會盡力滿足你。”
“我不會提什麽要求，我隻要陸清月以命抵命。”蔣夫人強忍著心底的怒意，說出口的話幾近咬牙切齒。
陸江輕眯著眼眸，緊盯著蔣夫人久久不曾言語。
蔣夫人擦去眼角的淚水，哽咽道“魯北侯若無它事就請回吧，我累了，恕不奉陪。”
隨著話音落下，蔣夫人也無暇再顧及陸江的心情，徑直轉過身去，進了內院。
陸江看著蔣夫人離去的背影，最後，也隻能垂頭喪氣的回了魯北侯府。
經此一事，陸江幾乎可以斷定，蔣家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看來，陸清月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正當他打算走進書房的時候，柳姨娘就疾步走了過來，著急的詢問道“老爺，蔣夫人那邊怎麽說？她可願放了我的月兒？”
聽及此，陸江瞬間就怒了，揚起手把柳姨扇倒在地，嗬斥道“賤人，都是你教的好女兒，要不是因為你，本侯也不至於顏麵盡失，在尚書府自取其辱。”
柳姨娘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滿是錯愕的看向他“老爺，妾身做錯什麽了？你要這麽對我？”
“你還有臉問，瞧瞧你都把清月教成什麽樣了？先前，在暗地裏跟五皇子私相授受便也就罷了，如今還敢殺人了，你讓本侯的臉往哪放？”
陸江氣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柳姨娘的身上。
這幾日，為了陸清月的事情，他四處奔走，處處碰壁，心裏本就怨聲載道，而今，柳姨娘偏偏要撞上來，就怪不得他了。
柳姨娘委屈極了，眼眶裏的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掉。
任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陸江也不曾多看半眼，可就是真的寒了心。
柳姨娘眼看著流淚賣慘這招不管用了， 急忙爬到陸江的身旁，抱著他的腿，帶著哭腔道“老爺，月兒是被冤枉的，妾身相信，月兒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本侯也希望清月是被冤枉的，可證據確鑿，就連五皇子也沒辦法救她出來。”
“不……不會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瓊霏，認清現實吧，若真的還有別的辦法，本侯也不至於低聲下氣的去求蔣夫人不再追究此事。”
柳姨娘無力癱坐在地，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一般。
陸江看了她一眼，便徑直進了書房，絲毫沒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若真如陸江所言，就連五皇子和太子殿下都無法把陸清月從大理寺救出來，那這次，多半是難逃一死了。
思來想去，柳姨娘隻能在心裏暗暗做了個決定，既然明的不行就隻能來陰的
了。
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便從地上站起身來，往弄玉小築的方向走去。
回到房裏，她便拿出所有的積蓄，和所有能夠變賣的首飾，喬裝打扮一番之後，就悄悄從後門離開了。
來到西市最大的當鋪，把所有能當的首飾都典當了，攏共換了幾千兩銀子。
然後拿著銀子，去黑市雇傭了一群殺手，趕在今夜之時，抵達大理寺，將陸清月營救出來。
既然魯北侯府已經指望不上，她也隻能靠自己了。
隻要此事辦得好，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陸清月從大理寺裏救出來，靜待時機，再做下一步打算。
一切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柳姨娘才悄然回到了弄玉小築。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做的一切，全都落入了另一個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