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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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白沉精心做了糕點,心中怡悅,大步給昆堯送去,見門沒關,小心步入,“師尊,師尊”

    見無人,又無聲,便又進了內間,一踏入,卻見著昆堯在換衣,見著了勝雪的部分肩背,他趕忙躲在屏風之後。不知此時臉上已經漲得通紅。

    昆堯也注意到了他,卻不在意,繼續不緊不慢的穿上衣服。

    白沉帶著急促顫抖的聲音“師,師尊,弟子為您做了杏花雪糕”

    “出來吧”

    白沉小步走出,雙手捧著裝著糕點的盤子推直了在昆堯的麵前,

    仔細打量眼前的人,白沉的個子已經比昆堯高出大半個頭,卻也沒長開,身材高挑,有些單津,但掩飾不住那股英氣,

    精致的輪廓線,劍眉下那雙奪人的桃花眼更加雪亮,細看又如深邃的古潭,波光靜悄,深遠探不盡,笑起來兩頰有淺淺的酒窩,就如同古城溫暖的光,讓人舒適。

    此刻他卻低著頭不敢看一眼昆堯,或許是怕她看到他紅透的臉。

    她自然也未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和變化,

    昆堯不語,而是拿了塊糕點走到外廳,白沉隨後跟行。

    卻發現,昆堯跪坐在蒲團上,閑散安靜的吃糕,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般。

    白沉慢慢的也緩了過來,安撫自己,是自己過於緊張。

    但他卻也不願去打擾此刻的昆堯,他總是願意安靜的去看著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寸衣角。

    就像此刻,烏黑零散的頭發長發,側顏沒有一絲瑕疵,長而彎曲的睫毛上掛夾了根青絲,但她未注意到,紅唇因為咀嚼而慢慢動著,美如畫境,

    想著這世間有什麽事能牽動她的心,亂了她的起伏?

    昆堯忽然道“今日,南海崆峒派靈楓邀我前去品酒,”

    她喜酒,品酒,專注研究各種各樣的酒,能認識她的,便會邀她前去品。

    想來,也就這酒的吸引力能讓她出一趟門,能稍微的認真一下。

    白沉一聽,勾唇微微一笑,這可是師傅最愛之事。

    “師尊,讓弟子來為您束發吧,聽聞這南海靈楓夫人最在意的便是儀容,師傅這般去,怕會使這夫人失了雅興,影響了師傅品這南海所釀的好酒,”

    “嗯,此話有理”

    雕刻著簡易鳳凰圖木梳,邊角掛了一個已經風幹的核仁。

    白沉小心拿著,一寸一寸沿著如同瀑布的青絲輕輕劃下。

    此刻,昆堯閉著眼,靜靜地讓他梳動,牽扯著發絲,卻又沒有半點疼感。

    “想來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可有心儀的女子”

    昆堯悠然發問,眼睛卻未睜開,上次她無意捉住他的夢,就警醒了她,她需得加快進程了。

    而在最近,這昆侖宗的大小姐,時常來主動瞧他,她才肯定,白沉長大了,男女之事也該通了。

    她需要白沉與一個女子兩情相悅,如何找到一個他深愛著,那個女孩也深愛著他呢,要想雙向都深情真的很困難,

    現在,眼前或許就有個現成的,風溪菱對他的愛慕之意整個昆侖宗都看得出來,隻要讓他愛上她,兩情相悅,這達成目的不就更輕鬆了,

    白沉被這突然奇怪一問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心中頓時翻湧亂跳,但麵上卻如鏡麵平靜。

    “弟子還小,不懂男女之情”

    “當真沒有?”

    “我見那風時鶴的閨女時常來我這星月峰徘徊,見你出門,便大喜隨來,看得出對你情意綿綿啊,阿沉,你可莫要辜負了人家姑娘,若是你歡喜,為師舔著張老臉也能到風老頭那為你提親”

    風時鶴,便是這昆侖宗宗主,算得上是昆堯的師兄,但昆堯從未叫他一聲師兄,知道她的個性,倒也沒在意。

    而這常來她星月峰徘徊的女孩就是風時鶴的千金風溪菱,風溪菱比白沉小上一歲,十六的年華,長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也是這昆侖宗裏年輕弟子們的女神。

    風溪菱因年幼喪母,風時鶴便對她百般寵愛,事事都如了她的願,若是風溪菱要這天上的星星,風時鶴也會想盡辦法為她摘到。

    也因為如此,這昆侖宗的大小姐的脾氣也就十為不好,囂張跋扈,尖銳百出。

    也不知何時起,這姑娘好像動了心。變得安靜嫻雅下來,

    這還得從白沉獲得一把佩劍開始,

    那次昆堯讓白沉去昆侖宗後山采摘靈草,

    卻在後山遇到了正在修煉劍術的幾名弟子,其中一個就是風溪菱,

    看著幾人的劍術比劃,白沉隻嫌棄搖搖頭,雖說他並沒有正宗的練劍之術,但就他自己琢磨的和昆堯隨意點播兩下的,他現在用靈術雖是雜亂無章,但卻已經比他們強得多。

    剛要轉身去其他地方,以免打了照麵,又免不了的與他們糾纏一番,

    哪知剛轉身就被風溪菱幾人看到,頓時叫住了他,讓他陪練,實則是想欺負為難於他。

    白沉不屑也不願意和幾人廢話,徑直要走,風溪菱等人卻不放過他,

    “大小姐叫你呢,沒聽見嗎?”吳娚直接用劍從後向他攻去。

    白沉歎了口氣,暗道擔憂啥來啥,見幾人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索性那就把以前的恥辱全部收回來,隻見他勾唇邪魅一笑。

    於是,白沉將幾人都打倒在地,見地上躺著哀嚎,白沉春風得意,風溪菱就不甘心了,取了劍,便與他相打起來。

    最後,白沉奪了她的劍,由上而下帶著有力的劍風向她劈去。

    正要劈到她時,瞬間停住了動作,風溪菱久久才睜開雙眼,看到的是白沉痞笑之意。

    劍被他扔在地上,輕盈轉身,背著背籮離去,留下了呆愣在原地的風溪菱。

    在此之後,風溪菱就如同變了個人,變得愛發呆,愛一個人偷著傻笑。

    回來後,白沉給昆堯驕傲的說了這件事,之後便是纏著昆堯要一把劍,說那風溪菱的劍他用了一下,感覺極好,羨慕得緊,

    他從來沒有一把佩劍,用的都是他用木頭所削成的木劍。

    昆堯無奈,又見他興致熱血,便從昆侖宗的劍塚之中取了一把贈與他。

    名喚禦靈。

    “師尊莫要多想,弟子隻想跟隨師尊潛心修行,不想被凡塵俗世所擾”

    潛心修行,她可沒帶他修行過,

    “胡鬧,人有情乃天經地義,萬不能這般禁錮自己,再者,經曆情劫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昆堯微怒,難得的情緒起伏。

    這小子算是個機靈鬼,頭腦靈光,又天賦異稟,仍舊記得他五年以前還是個任勞任怨,任人打罵也甘願忍受的小受氣包,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人自信了,也活潑了,也不會讓人欺負了,

    相反的還耍著小聰明捉弄人,是個陽光叛逆少年。

    可每當昆堯一提起男女之事時,他就變得不懂人情世故,並且帶著抵觸。

    昆堯是恨鐵不成鋼,卻又不知從何下手,

    “那,那師尊,可有經曆情劫,可有歡喜之人”,憋足了所有的膽魄,終於說了出來。

    昆堯沉默了一會,輕言到“自然是有”

    同時的一瞬間,白沉手中的梳子掉落,

    “阿沉,最近你有點心不在焉,”

    白沉反應過來,撿起梳子,眼底流露出的失落,卻沒人看到。

    “我們阿沉生得俊俏,若是一門心思放在了修行上,那可就太可惜了,日後不能再說那些胡話”

    昆堯承認,她從來不是個好師尊,盡是一門心思想著怎麽讓他談戀愛。

    正在這時,門外忽傳罐子破碎之聲,白沉也算尋得一個開脫之法,快步走出門探查情況。

    外麵的角落裏,看到了風溪菱,此刻她不小心破了罐子,一副孩子做錯了事不知如何交代,心虛而無措的表情。

    她是偷偷翻進來的,奈何,這一不小心,一腳踢翻了地上的罐子。

    “師兄,你好啊”風溪菱強顏歡笑。

    “你來做什麽”

    “我,我,我就是,就是,替我爹來看望昆堯師叔的”

    小輩談戀愛,非要用長輩來做幌子,昆堯唇角微動,隨後慢步出了門。

    “拜見師叔,師叔近來可安好?”

    “是否安好,菱兒不是應該很清楚嗎,我這星月峰的每一寸,菱兒應該都比我這峰主清楚了吧”

    這是在暗示她偷偷來星月峰偷瞧白沉。

    風溪菱一手撓著頭發,有些不好意思,

    “師尊,與她多說無益,讓弟子將她趕出去”

    一聽風溪菱就急了,搖手說不。

    昆堯完全忽視了他的話語,轉而一句“今日我要到南海崆峒派品酒,阿沉也會隨我去,菱兒想不想一同去。”

    聽此,風溪菱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去去去,我聽說南海四季如春,花開不敗,我都還沒去過呢”

    於她來說去哪都無所謂,主要是能和白沉在一起,一雙杏花大眼時不時的瞟向白沉。

    “師尊,為何要讓她一同去”

    “無聊,多個人,一路上能有趣不少”,昆堯微微一笑,

    不等白沉將要說什麽,大步流星的走去,“你們兩個速速跟上”

    而後一道紅色光暈,便消失不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白沉帶著不滿,手間捏了個劍訣,禦靈劍出,橫放在眼前,隻見他一躍上,便飛離了地。

    風溪菱還沒準備好,師徒兩個已經消失,“你們等等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