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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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微通明,月還隱隱掛在天上,昆堯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未等她開門,門就已經被撞開。

    風溪菱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小臉急都在抖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師叔,師叔,不好了,師兄,師兄被他們抓去了,說什麽他偷了崆峒派的鎮派神器崆峒印,師兄怎麽會偷他們的東西,師叔,您快去救救他吧”

    什麽???

    這是鬧的哪出?

    昆堯寬好衣,便跟隨著風溪菱匆匆來到崆峒派的大殿,見殿中滿是崆峒派弟子,還有幾位權威長老,一貫凜然之色,裴淵坐鎮大殿之上。

    而白沉則被困著手,站在大殿中間,身上帶著些許傷,眼中帶著倔強和不甘心。

    幾位長老還威逼他認罪。

    “這麽多人,欺負我昆侖宗弟子,可還把我昆侖宗放在眼裏”

    未見其人先聽其聲,白沉如是看到了希望,滿眼激動。

    昆堯踏入門檻,風溪菱在後跟隨。

    “昆堯峰主來得還挺快,我想著讓人去請峰主呢”

    大殿上裴淵道,話語輕盈卻帶著輕蔑。

    “裴掌門,有什麽事大可與我這個師傅講,捆著我徒弟是何意”

    昆堯未理會旁人,一拂袖,解開了白沉的捆綁的繩。

    幾位長老想要阻止,裴淵一個眼神就沒了動作,幹瞪著眼不語。

    “師尊,我沒有,我沒有偷他們的東西,是他們冤枉我的”白沉指著高位上的裴淵道。

    昆堯未在意他說了什麽,而是直視座上裴淵。

    “峰主,你這個好徒弟夜裏闖入我派秘境,被我派弟子看到,再後來,秘境內的神器崆峒印便丟失了,你說,這該作何處置”

    白沉連忙解釋“並非如此,昨天夜裏,我在熟睡中有人要取我性命,我察覺躲了過去,那黑衣人逃走,我便追了去,我隨著那身影進了秘境,與那黑衣人在秘境中爭鬥了一翻,那人逃了,秘境內什麽都沒有,我追查無果便回了房,清晨,就被他們給強行帶到此,說我偷了他們的神器”

    “是啊,師兄怎麽會偷你們的東西,你們門派中出了奸人要殺我師兄,你們不管,還誣陷我師兄偷你們東西,我看這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央央大派就這等作風”

    其中一個長老忍不住出口道“丫頭,休要胡言,”

    風溪菱翹起嘴冷哼。

    “什麽時候不丟,偏偏你們來了才丟,還偏偏是你們的人進秘境才丟,不是你們還能是誰,師尊,當把這小子先拿下,嚴刑一番不怕他不交出來”

    殿下一個弟子憤言到,在弟子中聲望很高,

    “掌門,神器被盜,關乎我派百年根基,容不得姑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另一個長老嚴肅說到,

    “師弟所言即是”裴淵道然,眼中帶著銳利,定睛望著下麵的白沉,一副對他的罪行勢在必冠的模樣。

    昆堯見這裴淵,神情冷淡,心思深藏,讓人琢磨不透,完全與之前判若兩人,上一秒能與你畢恭畢敬,下一秒,便能翻臉無情,

    暗想,這掌門若去唱戲,臉譜一定變化得嫻熟到位。

    昆堯依舊一派泰然自若。

    “爾等隻是看到了我徒弟出現在秘境,也沒見著他拿了貴派神器,我徒弟說了他是隨著要殺他的人去的秘境,身上也帶著被打傷的痕跡,這作不得假,再者他修為尚淺,怕是也進不了你們的秘境。這期間定是有蹊蹺,疑點眾多,且我徒弟在貴派被人欲要暗殺,貴派也得給我昆侖宗一個解釋,如此高聲要拿下我徒弟,想是不把我昆侖宗放在眼裏”

    昆堯站在白沉的前麵,護他在後,眼中利光直向裴淵。

    “師尊”,

    白沉輕聲喚道,眼框濕潤。

    “你們今日若抓了我師兄,我爹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風溪菱粉嘟嘟的小臉,眼神一凜,表現得奶凶可愛。

    昆堯繼續悠然道,聲音比之前更加洪亮,“我徒弟雖頑劣,可若有人冤了他,讓他受了委屈,我第一個不答應,裴掌門也不想與我昆侖宗為敵吧”

    昆堯在外麵一說到昆侖宗向來大氣,因為她知道背後有靠山的好處,風時鶴那老頭怎麽也得站她這邊。

    “峰主是要護短包庇嗎”裴淵微動了眼神。

    昆堯微微一笑,“談不上,我隻是想裴掌門要捉人至少得有一個合理的證據,如此便捉了我昆侖宗弟子,難免傷了兩宗派和氣,崆峒印乃是貴派至寶,丟失是何等大事,馬虎不得,若冤了我徒弟,也讓那真正偷了東西的人得逞,貴寶也難再追回,豈不是損失過大”

    “掌門師兄,師弟以為,峰主之話有理,此事疑點眾多,又關乎兩宗派之事,何不先關住這小子,待查明真相再定罪也不遲”其中一個麵態柔和的長老說到。

    昆侖與崆峒齊名,怎麽也不能貿然得罪了昆侖,大局觀之上,崆峒派怎麽也得給這個麵子。

    “那便如此,依了師弟之意”

    白沉站上前,眼神中帶著堅毅“師傅,弟子相信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弟子願意留下,待查明真相”

    昆堯轉向白沉,這是進入這大殿她第一次正眼看向他,微微抬簾未語。

    白沉走近昆堯,嘴角勾起,溫柔一笑,右手變化出一把劍,橫放著在眼前,雙手奉上。

    昆堯看著劍,這劍是她贈與他的,隻因為他總纏著她教他修行,昆堯就變了一本心法讓他自己練,

    一次偶然見著他用一把木劍在揮霍,便變了一把生鏽的劍,以山間靈氣洗滌,成了一把新劍,送給了他。

    “這把劍,弟子用之未能抓住壞人,愧對師傅,無顏再用,在此,還予師尊”

    白沉雙目帶光,若有沉思,出奇的讓人深思,外人看不出奇妙。

    昆堯抬手,單手接了劍。

    隻聽上麵傳來一句“來人,將白沉帶下去。”

    “師兄……”風溪菱一手想要挽留,卻是無能為力。

    ……

    回到房中,昆堯仔細端摩著手中的禦靈劍,看這劍外觀,並沒有什麽不同,劍柄上掛著兩塊青竹板塊,中間隔了顆極細木珠,一眼看起來就以為兩塊竹板是貼在一起的,紅繩相係的劍穗,劍動,兩塊竹板互拍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白沉的最後眼神像是在告訴她什麽……

    昆堯一點一點的拔出禦靈劍,出其意外的是,劍隻有原來的三分之二,末尾是斷裂之像,

    竟然是斷劍,

    昆堯試著倒出剩下的三分之一。

    拿著那三分之一的劍,劍尖處竟然有幾滴綠色的汁水,倒像是砍了植物而流出的綠汁,

    此刻已經幹巴貼在劍上,昆堯手指摳下一點,放在嘴中嚐了嚐,臉上有說不出的意味。

    除此劍上沒有任何異常,依舊錚亮如初,食指劃過斷口。

    禦靈劍雖稱不上是神之寶劍,卻也稱得上是一把上好的寶劍,她親自挑的劍,自然是往好的挑。

    這劍以靈灌養,劍氣深寒,堅實鋒利,閃形時又細軟如條,傷人於無形,若非白沉修為不足,這劍還能發揮得更好。

    可這麽一把劍竟然斷了,按著缺口痕跡來看,並非是砍了什麽堅硬的東西而斷,倒像是一瞬間折斷。

    什麽東西能一瞬間將此劍折斷?又是得靈力多強的人才能折斷這劍?那綠色的汁液又是什麽?

    昆堯幻想著,

    劍夾在食指與中指指尖,瞬間被夾斷之景。

    這時風溪菱大步邁了進來,“師叔,現在該怎麽辦好,要不,我回昆侖宗,把我爹爹給叫來,看他們還不放了師兄”

    昆堯未語,神情閑散地看著這手中的斷劍。

    這要是真能這麽容易那便好了,現在所有矛頭明顯全是指向白沉一人,就算真把風時鶴找來,兩派對立,怕是也解決不了不問題。

    “師兄在他們手裏肯定會被他們欺負,都不讓我去見師兄,急死人了”

    風溪菱繼續道,“這裴掌門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之前還對我們賓客相待,這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師叔,你倒是想想現在該怎麽辦才好,”眼看著昆堯臉上毫無波瀾之色,使她更加著急了。

    昆堯一手撫了撫額頭,隻感覺一隻大蚊子在耳邊嗡嗡的響,頓感心煩意亂。

    風溪菱是生得可愛討喜的臉,雖知她是關之切,但嘰嘰喳喳的真是讓人心煩氣躁。

    開口安慰道“他暫時不會有事,菱兒就寬了心,好好的坐著,師叔答應你,會把他救出來的”

    昆堯站起,定睛看向窗外,窗外清風撫柳,細枝垂條,猶如女子發絲,輕柔幹淨,周遭的花圃裏,花豔爭風,蝴蝶蜜蜂少不了,盎然春色絢爛。

    這一派自然春色下又有什麽東西潛藏著,像是假裝沉睡著,可又能感覺到它裝睡的沉寂讓人生畏。

    打從來到這的第一天起,就感覺任何事和人都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怪,靈楓夫人,第一天還能與她飲酒,第二日便閉門不見客,好像消失了一般。裴淵直言要款待她,卻又一天天的忙得見不著人,還有就是,昨夜酒窖中的襲擊。

    忽然想到什麽,從袖間取出一片楓葉,是一片紅楓,文理清晰,葉脈靈動,葉角如同刀削,這並非普通的楓葉,她直覺這葉是想告訴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