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笙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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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歡愉過後,冷靜下來風溪菱忍不住道:“師叔,您是不知道,我們剛才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魔族的人”
昆堯柔和平靜:“沒傷著你們吧”
如今魔族勢大,偶爾出現不足為奇,且都是些小小修為低下的魔人,這一年多裏,她也遇到過幾次,
“師尊,有徒兒在,怎麽可能讓她們受傷,不過是幾隻雜毛小祟,以我如今的實力輕鬆解決”白沉自信道。
“不不不,師叔,您不懂,這一年來魔族橫行,特別是最近不知為何更加猖撅,許多地方遭到魔族的禍害,我爹爹前日都親自下山去除魔呢”
“這樣啊”
昆堯低下眸眼,她忽然聯想到一些東西,為什麽會在最近猖獗起來,白沉這一路也遇到了不少妖魔精怪,都是為他的魂眼而來,這麽多人知道這個秘密,那便不是秘密,這魔族的人現在如此活躍會不會也是跟此事有關呢,
她想到白沉幼時便是魔族囚禁,要被魔族人煉出魂眼,這說明魔族是最清楚魂眼存在的人,
“師尊,師尊,你怎麽了”白沉用手在她的麵前搖晃。“師尊,有我在,你不必憂心的”
“沒什麽,從今日起,星月峰不需要下山采辦東西,你們就好好的待在山上打掃,絕不得再下山”話出帶著命令的口吻。
“為,為什麽”白沉忽然不明白昆堯變化這麽大。
“是啊,這樣的話星月峰裝扮不起來啊”蒲團也不明白,
“現在改了,不要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幹淨即可”昆堯一下子又恢複了平靜自然。
“哈,師叔不會是怕他們下山讓魔族的人傷了或者搶了去吧”風溪菱開玩笑地說出來,
“是啊,菱兒真聰明,師叔就這麽個傻徒弟還帶著隻傻蟲,可不就怕他們被擄了去,讓我成為一個孤家寡人嗎”昆堯慈祥的說到。
“師尊,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徒兒怎麽會這麽背,每次下山都能遇到魔族”白沉無所謂道,
昆堯暗暗冷笑,她就是怕他每次都能遇到,除開這些,她更怕的是白沉多管閑事,主動招惹魔族打著為民除害的口號。
經過這段當賈鳴的經曆,她真的對白沉有了無語的新認識。她說話他不一定聽,反而還能來教育她一頓。
“那也不行,好好呆在山上,要是都做完了,就將整個昆侖宗打掃一遍,”昆堯冷言道。
風溪菱望著倆師徒噗赫一笑“師叔,你不會成孤家寡人的,就算師兄他們不幸遇難了,還有我孝敬您呢”
“請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們活得肯定比你長,我家師尊還得我來養,我來孝敬呢”白沉瞪著風溪菱一眼。
“就是就是”蒲團附和道。
“若白沉真遇了難,恐怕你這小丫頭再不會踏進我這星月峰了,更別說孝敬我這個孤家寡人了”&sp;昆堯調侃說到。
“怎麽可能,這混蛋可比不上我對師叔的敬愛”風溪菱對著白沉怒道。
白沉頓時無語得不知該說什麽。
隨著慶典的日子漸近,陸續有四麵八方的門宗派別來到昆侖宗,除四大仙門外,還有各處興起的小門小派,還有一些昆侖宗邀請的散修,都前來參禮,
日子未到,昆侖宗已經集了提前到來的人,最晚的也將在月末那天到達。
昆侖宗裏的人開始忙碌起來,各個峰的人都開始參與接客招待,結識各仙門中的人。
果不其然,有許多好奇的修仙弟子都結伴在昆侖宗弟子的帶領下閑逛認識昆侖宗。
都是到了哪裏,哪裏就好生招待客氣認識一翻,
但到了她這星月峰,也隻能是麵對一道緊閉大門,帶領來參觀認識的昆侖宗弟子,敲門過後無果也隻能尷尬把人再帶回去,
有些弟子就好奇了這座孤峰的奇特,無其他地方的華麗之感,倒像是鄉野之居,泱泱大派竟有這種地方,越是反常,越是招人好奇,
其他門派中有些調皮膽大的弟子就都偷偷想潛進去探個究竟,可剛一躍進,一股玄力便牽扯著將人擊飛出去,隻聽“啊……”的一聲便無了蹤跡。
落到某處林樹下,白沉路過,手中提著酒,
望著狼狽摔出的幾個弟子,挨痛喊叫,實在可憐,隻是憐憫的搖搖頭,哪裏不好闖,非得闖星月峰。
昆堯自認為她做得及其正確,好歹是完全對得起風時鶴,她這星月峰舊色覆蓋,未裝修成功,隻能是讓外人進不來看不到,這樣他也就不會丟了他那張老臉了。
而白沉與蒲團還是被叫去了前殿參觀幫忙,順便見識一下昆侖宗百年難得一次的盛宴,見見這八方前來的客人,
這半月多以來困著白沉的活動範圍,想來是將他憋壞了,這熱鬧的日子她也不再束縛著。
蒲團也想跟隨而去,昆堯便在她身上度了一層靈氣,叫普通人看不出來,昆堯隻讓她切記不要靠近昆侖宗各峰峰主或者是宗內修為較高的弟子,否則容易被看穿她的精怪之身。
蒲團雖不為妖,也不為魔,可這精怪化身終究是叫仙門容不下。
她站在杏樹下,望著滿是樹葉的杏樹,她還是喜歡花不喜歡葉,細細的秋風吹過,葉子沙沙作響。
這時身後傳來打開門的聲音,她緩緩回頭,
笙一身白衣如雪,清澈幹淨,長發後梳由一隻白玉簪別著,白玉簪同樣是尾羽之狀,白羽族人若是釵頭束發,所用金銀玉器簪花碎搖,配飾裝戴等等,上麵都刻有羽毛印記,一雙白色翅羽本就是白羽族心中最崇高的信仰和驕傲,不容侵犯。
額頭兩邊是散散落下的兩條長須,眉如倒刀,眼睛深窩,帶著深邃的英氣,又高挑步履輕快,猶如白色天鵝行於淺水中,自帶一種清冷高傲之態。
昆堯未動,臉上盡顯平靜,笙邁下樓梯,步步緩慢向她而來。
笙站在她的麵前,她開口輕輕道:“你終於醒了”
這一個多月裏她每日為他施法維養生息,見他靈氣才聚攏,以為還得需要些日子,卻未想到他這麽快醒來,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笙開口,聲音柔和。
“變了的”昆堯回道,
笙眼神中帶著不解,
“一千多年了,怎麽會沒變”昆堯繼續解釋道。
“還在,怪我嗎?”
她搖了搖頭,
“當年是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我自以為為天界拿到神石便能指望著恢複白羽族神籍,為此不惜組織進入冰域,白羽族精將前去都全部折損唯有你得以僥幸回來,可那時真的太天真,天界從未想過恢複我白羽族神籍,原來那天帝從始至終都忌憚白羽族天生神力,又有雙羽相覆,能征善戰,一直憂於我們有反亂之心,這才借天燈被毀之事貶了我白羽族,貶至下界靈力貧瘠之地,永世不得翻身,後也是見我們不甘於落於下界,迫切想要恢複神籍,而那時神石落於冰域,無人能涉及,天族無人可用,唯我白羽族天身帶羽加身,能抗寒避凍,方有一試的可能,才利用神籍之事叫我們白羽族損兵折將,犧牲了那麽族人,且都是強悍精銳的白羽族人,才拿到神石,而麵對的卻是天界的騙局,我去往天界要與天帝商議此事,無意間聽到神殿內走出的兩名神官竊竊私語,知道這一切都是天界的騙局,他們從來都沒有打算恢複我們的神籍”
笙越說心口起伏越大,悲憤之氣猶如火山噴發,氣吞山河。
原來在萬年前神魔大戰,魔族大敗後,
同時天族也見到了這個小小族群的能力,是一個精悍的民族,眾人都以為他們是天界的功臣,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耀,可誰能知曉暗下裏,他們早成為了天族忌憚的存在,生怕他們會成為第二個魔族,
所以隻是厚賞了白羽族,給與功勳榮耀,卻從不敢封與神職,直到萬年後,四方反起之勢蠢蠢欲動,又常與白羽族有所牽涉,於是天界又開始忌憚,為此,便從白羽族挑選賦予神職之人,也好安撫白羽族,
隻昆堯守的天燈破,不止人間大水滌蕩,民不聊生,天界各處結界也失去平衡,受魔界殘遺妖魔衝破禍亂天界,攪得天界不得安寧,同樣損失慘重。
天帝大怒,也借此斬了昆堯神脈,毀了她的根基,將白羽族貶去下界雲外沼澤之地為妖類,被施與天縛困與其中。
雲外沼澤之地,便是一處極為貧瘠之地,靈氣稀薄,沒有生機之氣,修煉困頓,就是再低下的小妖也不可能到那處去。
聽此,昆堯的臉上依舊平靜,隻輕抿坦然一笑,“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想再去過問”
“怎麽能過去,族人還困在惡沼之地飽受折磨,白羽族所有的輝煌和驕傲腳踏於此,你竟然就想忘掉一切”笙怒吼。
昆堯苦笑,笙依舊和從前一樣,總是一本正經地質問她對白羽族的真心,
可他從未想過,她不再是白羽族人,連一身最驕傲的白羽也在苦海的瘴氣侵蝕中變成了黑色,她丟失了作為白羽族人天生的信仰和驕傲,在她被強行斬斷神脈之時,最委屈之時,最需要白羽族之時,白羽族卻以她為恥,將她逐出了群落。
可她還是願意為了白羽族赴湯蹈火,願意前往冰域不惜代價,也想將白羽族人帶出惡沼之地,可她盡力了,她自天界逃出後,便一直受三界中的人的追趕,直到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