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山頂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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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白沉搖搖頭,表示也很無奈,倒了些他們桶中的水,勉強就這麽堅持委屈了那些魚。
“現在魂眼在魔域,這阿吉難道不知道嗎,竟然會找上你?怎麽就會認為你會有魂眼”風溪菱疑惑,又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你可以考慮去問問阿吉,或許她會告訴你”白沉挑了挑眉,挑起魚擔便朝前走去,
木茗飛望著在前的白沉,有片刻的思緒。
“大師兄,你在想什麽?”風溪菱察覺了他的別樣。
“在此前,我曾無意間聽聞過,昆侖宗昆堯峰主座下弟子身上含有魂眼”木茗飛見風溪菱如此問,也不瞞著。
“啊!大師兄,這種傳聞你也信啊,白沉身上怎麽會有魂眼,如果真有,這小子早就橫著走,一副我天下無敵的姿態了,這些啊,都是假的,真是離譜,何況魂眼現在在魔域呢,”
木茗飛忽然自嘲而笑,“風姑娘說的是”
白沉遙遙走在前,
後麵的吳玄子兩手扶著雙肩的擔子,口中一直碎碎念著,怎麽就讓她們逃走了呢。
“好了,別想了,沒關係的,隻是沒能將息柔帶回去,不然大師一定會非常開心”蒲團在一旁安慰道,聲音溫柔至極。
聽著蒲團的聲音,吳玄子很快就露出了笑意,之前的不甘心都煙消雲散,“還是蒲團好啊,為那個髒和尚著想,回去我一定好好給他說說,氣死他,讓他懶得動,錯過了見他心上人的機會,嘿嘿”
“這事,還是別提了,不然大師會悔恨死的,之前他一直都沒找到息柔姑娘的蹤跡,已經很可憐,你就別去落井下石了”
“嗯,那好吧”吳玄子輕撅著嘴道。“蒲團,走那麽久了,你肯定很累了,全都倒在我這裏麵吧,”
說著,吳玄子直接放下四個桶,強行將蒲團的魚水倒進自己的桶,適才在水邊之時,他就堅持不讓蒲團挑魚,奈何蒲團堅持著不需要他幫忙,這才讓她隻挑了小半桶。
盡管是小半桶還是叫他心疼至極,現在直接強製性的將魚都倒進自己的桶中,然後直接挑起,讓她沒有任何的機會。
後麵的木茗飛和風溪菱望著這對恩愛的小情侶,風溪菱不免帶著嫌棄的目光。
“風姑娘若是累了,也倒進我的桶裏”木茗飛見她情緒波動,以為她是在為挑擔而發牢騷,溫柔說到,
“不用的大師兄,我可以挑的,好歹我也修道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連這點活都幹不了”風溪菱走路的步伐顯得更加有勁。
“嗯”木茗飛輕輕點頭,繼續走著。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大家都一致認為,木茗飛是個及其穩重而溫柔的人,能給人強烈的安全感,話很少,似乎也不會說話,特別是對於女孩子,卻能給人一種大家長的感覺,
所以他們這一行人都隨著吳玄子那般直接稱他為大師兄。
“看起來大師兄很關心吳玄子啊,與你應該不是同一個師尊吧”幹走著路也是無趣,索性與這個人聊聊天。
“嗯,玄子的師尊是叱雲陽長老,是我的五師叔,而我的師尊是尺玄嶺的嶺主,玄子是這百年裏難得一見極負天分的人,也是未來作為尺玄嶺嶺主的最佳人選,可他生性單純,不通曉人情世,師尊讓我時常教他和保護他,”
風溪菱再一次對這個大師兄刮目相看,既是一個門派中的首席大弟子,修為不低,又是嶺主的親傳弟子,該是嶺主之位最佳人選,隻因為另一個人天賦異稟,就得要求安心輔佐,而這個人竟然一點怨恨嫉妒都沒有。
“其實吧,我覺得,天賦異稟也不代表最適合做統領者,吳腦子那樣的人讓他做嶺主,恐怕就是一把枷鎖,他恐怕更適合無憂無慮閑散活著”風溪菱望著前麵的兩人,吳玄子雖然挑著兩個擔子,卻還是時而去逗弄蒲團,然後又嬉笑的躲開。
“……”木茗飛突然沉默下來。
“啊!我就是隨便一說,大師兄你可別在意”風溪菱忽然意識到什麽趕緊道。
“沒有,風姑娘說得在理,是我這個做大師兄的一直沒發現”木茗飛輕歎了口氣。
“你們能不能快點啊,魚都快死了”這時最前麵的白沉大聲對著後麵慢悠悠的四人不耐煩地喊道,
“你嚷嚷著什麽,魚死了就吃死的唄”風溪菱不悅,也對著前麵怒斥道。
白沉聽此也來了氣,故意將聲音放到最大,“行,好啊,那就各吃各的,別想吃我新鮮的活魚”,一氣之下直接轉身大步而去。
後麵的人,其中兩個在談情嬉鬧,另兩個在閑雅聊天,就他一人專心趕路,怕魚死了今晚吃死魚。
同樣是在這處山脈之間,山峨高慫,峭壁懸深,頂部卻廣闊平坦,枯黃雜草猶如鋪了一層不整而粗簡的軟墊,偶有石頭冒在其中。
兩道殘影忽然出現,那泥色輕浮身影摔在地上,眼中略帶一時帶著驚意,但很快又忽然冷笑起來,
一聲怒嗬憤怒由上而下,“你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去招惹白沉了”
小阿吉慢慢嬌柔的站起身,完全沒有因為身旁咆哮瘋狂的氣勢而受到影響,略帶諷意“久別多日不見,我以為你又在哪裏龜縮起來了呢”
“閉上你的臭嘴”
泥人小阿吉悠閑地抿了抿嘴唇而後又輕笑,向她走來,“你現在,可是一身的妖氣啊,”
伸出一纖細妖嬈之手,卻被昆堯無情一手甩開,她也不氣不怒,而又悠悠帶著邪氣道“真是羨慕,真想擁有你這副身軀,憑什麽我就這副模樣,”
小阿吉輕歎了口氣,望著身下泥黃虛恍。
“把你那點歪心思收起來”昆堯冷冷道。
“唉,算了,我來告訴你件事吧,當年害死溫百合又將你封印的巫師出現了,就是現在魔族的魔皇”
不知從何時起,眾人謠傳魂眼在魔族,可她清楚魂眼在白沉身上,怎可能在魔族,於是她趁亂潛入混亂的戰爭中,未發現魂眼的蹤跡,卻看到了那個人,她一眼便認出了是誰,是她從有意識起,就自帶的憎惡,她想要毀滅殺掉那個人。
昆堯情緒未變,轉過身不去看她也不語。
見此態度,小阿吉登時不悅,喝道“你這是什麽姿態,難道就不想報仇嗎,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你就打算什麽也不做?”
“……”昆堯不想理會這個瘋子,她是由她的怨念而生,所以生來厭世,也對她所恨之人所恨之事本能的恨之入骨,想要毀滅報複,這些她早已猜到,可她依然不想與這邪物有任何牽扯,
因為她由怨而生,理智混亂,心性扭曲,隻做兩件事,一是讓自己變強大擺脫由她而生的牽連,二是嗜血殘忍,天下越亂越開心,就如同之前,她告之白沉真像,欲要讓他與自己為敵,相互憎怨。
“你真是個沒出息的廢物,自己不報仇就算了,為什麽要阻止我奪取魂眼殺了那巫師”小阿吉牙齒緊咬,對眼前的人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現在誰人不知魂眼就在魔皇手中,你要發泄仇怨,要奪魂眼去就該去找他,揪著白沉不放做什麽,”昆堯冷目怒威。
“不可能,魂眼一定在白沉身上,不然,那棵枯冗不會開花,笙不會複活”小阿吉不可置信。
“那我告訴你,他身上的魂眼被蔭胄奪走了,就在幾個月前,我與他潛入魔域,為了解開他身上的魔心,奈何被蔭胄發現,魂眼被剝離而出,我們還險些喪了命,我也不知他用了什麽邪陣,竟然能將魂眼從血肉之身裏取出”
“怎麽可能,魂眼怎麽可能說從白沉身上剝離就剝離”小阿吉望著昆堯,泥袖一甩,
她早就試探過白沉,那魂眼根本看不出一點氣息,就猶如他的血肉一般,根本不是那麽容易說得到就得到。
“怎麽不可能,不然你以為魔族憑什麽能和神族鬥那麽久,能抵擋得住三界六道的人,那隻能是魂眼才有這個能力,你的腦子難道真的就是泥做的嗎”昆堯步步逼近,
小阿吉麵目依舊不願相信,隻因為她太清楚魂眼就在白沉身上,且難以取出,恐怕唯有將那整個人直接拿來淬煉還有些許可能,而白沉現在活得好好的,且她從未見到魔族展示過真正的魂眼。
這叫她難以相信,可魔族確實是以驚人的力量抵擋了各方勢力。
喏喏隨口猜測一句“嗬!不會是魂眼有兩塊吧”
“你真是可笑,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魂眼是我從冰域帶出來的唯一一塊神石,這世間也僅隻有一塊,怎麽可能有兩塊,我也絕不會騙你,魂眼的確被蔭胄拿走了,”昆堯眼中沉穩和堅定。
小阿吉頓時陷入不可置信的沉默,久久後突然邪魅一笑。
“你倒真是真關心你那個小徒弟,真的是怕我傷了他一分半毫,當年的溫百合也不見得你這麽護著,對我更是拒之於千裏之外,冷淡至極,從前你可是將我當成從不離身的至寶啊,真是叫人好生嫉妒,想殺了他”
話音剛落,流靠後頸的頭發被身後的昆堯忽然狠狠拽住拉扯,將她的整個腦袋直僵硬朝後,後背靠著昆堯肩胸。
那股強勢而充滿威壓,警告而帶有殺氣,低沉的聲音在耳際響起,一字一頓,“我不管你要發什麽瘋,要奪魂眼,要發泄仇怨,要殺盡天下所有人我都不管,可如果你再動白沉,我發誓,一定會殺了你,把你整個泥身毀掉,將你那醜惡又令人作嘔的魂靈撕碎,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猶如暗夜中修羅鬼厲,小阿吉第一次對身後的人有了驚恐和畏懼,而更多的是被憤怒占據,反掌如風刃,向後橫劃,後麵的人輕輕點足躍開。
“你,簡直無藥可救,就是個沒用的廢物,放棄大仇,為了一個低賤的男人愛惜成這樣,你就該一直爛臭在苦海裏或者千年前永遠的死去,不配活著,一身的本事膽小怯懦,無所作為,活該一輩子慫縮在陰暗窄小的洞裏,”聲音嘶啞,帶著無盡的憤懣咆哮,。
山上的風比任何地方都大,黑發於紅色輕刪相貼,隨風伴起,身姿直挺猶如一棵青鬆,昆堯沒有理會,而是輕輕抬眼望著頂空的結界,此刻外麵的流火越來越稀疏,天空的光亮也越來越清晰。
沉默至久,“天,要晴了,”昆堯輕舒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一句。
那憤怒中的泥人阿吉未發泄完,卻聽她的話語一陣莫名奇妙,
“這幾日魔域要變天了,屆時必然混亂四起,你不是一心想奪取魂眼嗎,那便是最好的機會,我來告訴你吧,魂眼,就在魔域的血池中,”昆堯望著她,眼中帶著意味不明。
“你在說什麽?”小阿吉上前。
而昆堯身後撐展出一雙黑色大羽,翅羽長流,鴻翅一扇,帶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飛向遠方,留在在山頂嘶吼的泥人阿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