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曼尼聯邦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艾拉也看向了阿爾弗雷德。在場三個人，她是海盜王國的瑞典王，阿爾弗雷德是不列顛的騎士王，艾米則差不多能算作是阿茲特蘭的太陽王，按理說，阿勒曼尼聯邦的未來不應該由她們三個人來討論。但阿爾弗雷德既然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有著他的考量的。
    “我知道了。”她認真地點了一下頭，“見完這一次來的這幾名領主後，我們就在營帳裏談談吧。”
    那些領主說的話無非就是司空見慣的那幾句：先送上禮物表達善意、再用溢美之詞稱讚艾拉和阿爾弗雷德幾句、然後再提出友好相處的意願，有些領主會提出讓阿爾弗雷德或瑞典王來教育自己的兒子、女兒，實際上就是主動把他們的子女當成人質，來拉一拉關係、換取和平。
    艾拉當然沒有理由拒絕這些提案。不過，在談話之時，她會對每一個領主都問一句他們對於亞伯拉罕正教會的看法。
    那些領主都不是傻子，艾拉一問，他們就心領神會，一個個都捶胸發誓要把亞伯拉罕教會驅逐出自己的領地，哪怕會違抗執政官的政令也在所不惜。
    艾拉想起了奧托公爵之前對亞伯拉罕教會所做的事情。
    “這樣會迫害到無辜的信徒。其實，保留教會也並沒有什麽關係，無非就是信仰的神換了一個而已。”她說道，“但是，對教會的控製權不能在天方帝國、而要在你們自己的手裏。把教會的教士全都換成你們的親信吧，這樣，反響也會小一些。”
    有些領主對這個辦法點頭稱讚，但也有些領主會對此難以置信：“我沒聽錯吧？你是說，由我們、這些世俗的領主，來掌控領地的教會？”
    “如果連這種小事都做不了的話，”艾拉對這些領主說道，“你們就可以把你們的禮物帶回去了。我會找人幫你們完成。”
    這句話說出來後，基本不會有領主敢繼續質疑。
    會見結束了。艾拉不說讓他們留宿，這些領主也不敢多做停留，放下禮物後，就匆匆地離開了這裏。
    阿爾弗雷德坐回到椅子上，抿了一口這些領主拿來的紅茶。
    “瑞典王，你應該也發現了，阿基坦公爵的死，對阿勒曼尼聯邦當前的形式影響很大。”
    “是的，我看出來了。”艾拉說道，“這些領主現在都很怕我，畢竟那場仗的結果太殘酷了。”
    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瑞典王，看來你還沒真正意識到我們現在擁有的影響力。”
    “怎麽說？”
    “阿勒曼尼聯邦，名義上有一個執政官為最高領袖，但實際上執政官的人選是諸多大諸侯政治妥協的產物。這些年，聯邦的大諸侯因為戰爭都有些傷筋動骨，唯一還保持著一定實力的，就是剛剛被我們除掉的阿基坦公爵了。”
    艾拉點了點頭：“這個我倒是有聽說過。”
    “實際上，也因如此，阿基坦公爵早就被認為是下一任執政官的指定人選，他的派係擴展的很大……非常大，大到可以動搖阿勒曼尼聯邦根基的地步。”
    “我看出來了。”艾拉說道，“他敢直接帶兵進攻巴黎，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那麽你覺得，”阿爾弗雷德看著艾拉的眼睛，“阿基坦公爵派係中的領主，有多少人，都喝過那種藥水？”
    艾拉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你的意思是說？”
    阿爾弗雷德點了點頭。
    “在來找你之前，我問了諾曼底公爵的兒子，似乎阿基坦公爵在試圖拉他父親入派係時，也給過他藥水，大概有幾百來瓶。不過諾曼底公爵對這來曆不明的藥水感到懷疑，沒有自己喝，而是全都拿去給一群海盜當試驗了，所以這次才幸免遇難。但我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在少數。”
    “你的意思是，”艾拉咽了一口唾沫，“因這藥水而死的遠遠不止我們眼前的這一支軍隊。阿基坦公爵派係的絕大多數領主……足以動搖聯邦根基的數目的領主，都因為這藥水，而喪命了？”
    阿爾弗雷德又點了一下頭。
    “我聽說在海盜王國和阿勒曼尼聯邦的邊界處，阿基坦公爵派係的軍隊正在和海盜王國的軍隊在打仗吧？海盜王國的指揮官是誰？”
    “不出意外的話，是美發王哈拉爾。”艾拉回答道。
    “哈拉爾，那可不是一個善茬。恐怕他現在正如野獸一般反撲阿勒曼尼聯邦，而阿勒曼尼聯邦，一時半會兒恐怕已經沒有抵禦他入侵的能力了。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阿勒曼尼聯邦，如今已經落入我們的掌控之中。之前我還想著爭取和它的同盟，但現在，我認為，和他同盟的價值已經不存在了，比起同盟，直接把它納入我們的掌控之中，更為直截了當。”
    阿爾弗雷德盯住了艾拉的眼睛，艾拉看到，他的瞳孔中透著滿滿的野心：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隻有兩個。其一是那名使徒的死活，但既然這藥水那麽有效，我想他大概率是已經死了；其二就是那名法蘭西島伯爵，他究竟是去幹什麽了，我不清楚，如果他還活著，會成為很大的障礙，但我想，他大概率也是死了。我就直說了，瑞典王，阿勒曼尼的領土，我們平分，如何？”
    “這樣，不會激起很大的反抗嗎？”艾米在一旁質疑道。
    “當然，我不會一口把阿勒曼尼聯邦給悶掉。古語說得好，貪多嚼不爛。”阿爾弗雷德說道，“但是，我們可以先廢除執政官這個位置，把阿勒曼尼聯邦解散——這原本就是一個鬆散至極的聯邦，要解散他們很容易。這麽一來，自然會有些小領主擔心自己的安危，從而尋求我們的庇護。領主之間也很快就會頻繁地發生戰爭，我們就可以籍此步步蠶食。”
    艾拉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阿福，梅莉現在生死未卜，你不擔心嗎？”
    “梅莉？”阿爾弗雷德愣了一下，“我還活著，所以她肯定也是活著的吧，就和之前一樣。這和我們現在談論的事情有什麽聯係嗎？”
    “如果你關心梅莉，你就應該知道，現在還遠遠不到瓜分阿勒曼尼聯邦的時候。我們真正的敵人就在大海的那邊，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艾拉盯著阿爾弗雷德，“你說會有小領主尋求我們的庇護，那同樣的，也會有小領主去尋求天方帝國的庇護，沒錯吧？阿福，你要知道，比起我們，天方帝國看起來要強大太多了。解散聯邦，究竟是誰得利最多？我認為，阿勒曼尼聯邦現在的價值就在於他的統一，隻有一個統一的聯邦，才能在我們對抗天方帝國時為我們出一份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扶持一個傀儡？”
    “先確定法蘭西島伯爵的生死再說。”艾拉回答道，“同樣的，還要確定克羅狄斯的生死。沒看到他的屍體，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