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阿勒曼尼的未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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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是一次相當正式的外交訪問。
艾拉提前給巴黎送出了外交文書,然後便有一支隊伍大張旗鼓地朝著巴黎的方向前進。三輛寬敞奢華的馬車上分別搭載著瑞典、不列顛、以及亞伯拉罕正教會的三名要人,其後又有數輛稍微狹窄一些、但依然稱得上豪華的馬車,承載著波西米亞、美因茨、諾曼底等地方的領主。馬車的兩旁排列著上百名裝備精良的騎士,護衛著車隊的安全,其後又有一批士兵驅趕著大批馱馬,上麵裝滿了琳琅滿目的禮物。
本來,艾拉帶著一批完全由貧困農民組成的義軍,匆匆忙忙地就和阿基坦公爵打仗,手頭拮據的很,是根本拿不出這些東西的。能有現在這個排場,還是多虧了那些阿勒曼尼的小領主。當他們得知艾拉要正式造訪巴黎、卻沒有馬車時,立刻蜂擁而至,爭搶著要把自己的馬車借給艾拉,而那些禮物,也是他們之前來拜訪時給艾拉帶來的。不僅如此,這聲勢浩大的隊伍沿途還在不斷地吸引著附近的領主前來拜訪,每一名領主都帶來了豐厚的禮物,這支隊伍的規模變得越來越龐大。
“看來和你們兩國聯盟,是阿勒曼尼聯邦的眾望所歸啊。”
半路休息時,那紅衣的教士嗬嗬地笑著:“和阿基坦公爵的這一場仗,也是打出你們的威風來了。這很好,改信亞伯拉罕正教後,你們就都是兄弟姐妹了。”
“畢竟聯邦裏最排外的就是阿基坦公爵的派係,而這一整個派係,都已經被我們清除掉了。”艾米在一旁陪著笑,“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克羅狄斯了。”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那克羅狄斯找過你們麻煩。”紅衣的教士說道,“明明是可以用傳教解決的問題,他卻偏偏要動用武力。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們決定改信,那就是我們十字派的人。有我在這裏,他膽子再大,也不會來動你們的!”
艾米又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勞煩紅衣主教大人了。”
“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紅衣的教士回頭看了看停在路旁的幾輛馬車,“不是說是正式的外交訪問嗎?瑞典王和騎士王怎麽沒有來,而讓你和一個農民起義軍的領袖來代替?啊,不要誤會,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這有點奇怪。”
“他們當然也要去巴黎的,不過不是現在。”艾米回答道,“畢竟阿勒曼尼和海盜王國、和不列顛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現在談判未果,阿勒曼尼的執政官態度還處於未知的狀態,他們直接過去,太不謹慎了。”
“哦……原來如此,是你先過去談判,把事情談妥了,他們再過去露個麵簽個字對吧?”
“就是這樣。不過對外,我們還是宣稱騎士王和瑞典王都在這輛馬車上的,可不要露餡啊。”艾米叮囑道,“這樣,也能測試一下阿勒曼尼的執政官到底是不是抱有敵意。”
“你們還是太謹慎了。阿勒曼尼聯邦早就已經是天方帝國的屬國,眼下你們也改信亞伯拉罕教會,他還能再對你們有敵意?他要是敢來襲擊你們,萬王之王親自過來拔了他的皮!”
艾米隻是在一旁笑著,什麽話都沒說。
畢竟,這支隊伍隻是引人耳目的誘餌,真正的艾拉和阿爾弗雷德,早就已經輕裝快馬趕向了巴黎。
騎士王的拉姆雷和艾拉的波瑞阿斯在夜色之中並駕齊驅,不分高下。
“既然知道我們在朝著巴黎前進,那麽,他們當然會選擇在巴黎等待我們。實際上,這也就限製住了他們的行動。”艾拉在馬上向阿爾弗雷德解釋道,“利用這個時間差,我們就能查明巴黎究竟發生了什麽!”
阿爾弗雷德默默地在馬背上點了點頭。再怎麽聰明的敵人也不會料到,慢吞吞地落在後麵的隻是下屬,而在最前頭偵查情報的反而是兩國最重要的王。但隻要仔細思考一會兒,就能明白這個安排的合理性——他們的位置才是安全的,危險的反而是艾米的那一邊。但艾米又已經是大精靈級別的魔法師,再加上那個紅衣的主教,就算使徒去找麻煩,他們也能應對。
在離巴黎還有一天的路程時,他們下了馬,換上普通人穿的布衣,開始徒步朝巴黎前進。這樣,即便他們騎馬靠近巴黎的事情已經被人發現,對方也沒法一下子把他們給揪出來。
巴黎的外圍,是一片戰後的狼藉景象。護城河上堆著沒有來得及清理的沙袋,地上、樹上隨時可見插在地上的箭矢。
路過城門的衛兵處時,阿爾弗雷德下意識地把兜帽往下拉了拉。
“我們要怎麽去打探情報?”他低聲問道。
他是不列顛的王,偷偷摸摸打探情報這種事,平時都是交給下屬做的。
“挺起胸,抬起頭,你這樣子容易引起懷疑。”艾拉低聲提醒阿爾弗雷德。
她是瑞典的王,但是潛入調查情報什麽的事情,早就已經化入她的劍術之中了。
“我已經讓人和達斯特打過招呼了。我們先去和他會麵。”
在巴黎市內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裏,一名舞女正在跳著勁爆的舞蹈,數名大漢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正對著肉和酒大塊耳頤。
艾拉和阿爾弗雷德找了個靠牆的偏僻位置坐了下來,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酒壺“哐當”一下丟到了他們的位置上,然後,就有一個酒氣熏天的人背靠著他們坐了下來。
“請我喝頓酒吧!”他醉醺醺地說道,“我的酒壺空了,來給我滿上!”
艾拉盯著他,說道:“師父,你怎麽又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喝酒?”
這一聲“師父”,讓達斯特渾身一個激靈,他一扭頭,看到艾拉的臉,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
“瑞典王……怎麽是你?我就聽說有人要在這裏和我接頭……你怎麽親自過來了?”
“還不是有人情報工作做的不到位。”艾拉略帶責怪地看著他,“你就寫一個‘執政官凱旋’是什麽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麽?最關鍵的,克羅狄斯怎麽樣了?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克羅狄斯?”達斯特的酒還有一小半沒醒,“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