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塞勒斯與軍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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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笑容尚未收斂的蘇.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帕斯提拉斯的眼中充滿了痛苦、恐懼和難以置信。下一秒,他的身體“咚”地一下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一陣沙土。
    禁衛軍的士兵紛紛扭過頭,警戒地盯著射出這一支箭的禁衛軍士兵;貝倫加爾也暴怒地把頭回偏,準備下令把射箭的士兵拿下;蘇.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更是被嚇得醒了一大半的酒,“有刺客”兩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可是,他們急,帕斯提拉斯帶來的那一群人卻比他們更急。眼見帕斯提拉斯剛一走上前就被巴塞勒斯的禁衛軍給射殺,他們隻道是兵變的計劃已經暴露。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參與的所有人注定十死無生,因此不等蘇把“有刺客”這三字喊出來、也不等貝倫加爾把“拿下”這兩個字說出口,帕斯提拉斯身邊的那兩個軍官就絕望地拔出了刀劍,帶頭衝向了巴塞勒斯!
    這一衝,把蘇到嘴邊的“有刺客”三個字硬生生地給嚇了回去。也把貝倫加爾“拿下”兩字的對象,從射出箭的禁衛軍士兵轉移到了帕斯提拉斯帶來的軍隊身上。
    一場廝殺開始了。
    帕斯提拉斯的絕大多數部隊都被安排埋伏在城內,在港口上的人數本就處於劣勢。而他們麵對的,更是以一當十的禁衛軍士兵。剛一交鋒,帶頭的那兩個軍官就迅速戰死,不等援軍趕來,港口的的部隊就潰散的潰散、投降的投降了。
    帕斯提拉斯的騎兵隊伍在察覺到騷動後迅速趕到了港口,當發現帕斯提拉斯已經戰死、友軍部隊已經潰散後,帶隊的將軍當機立斷,把矛頭指向了友軍士兵。他的騎兵隊伍開始追殺潰散的士兵,他自己則衝到蘇的麵前,跳下馬來低著頭高聲喊道:“陛下,恕我救駕來遲了!”
    蘇已經反應過來是帕斯提拉斯要造反。他知道眼前這位騎兵的將領是帕斯提拉斯的親兵,不可能跑過來“救駕”。但眼下局勢未明,他不知道帕斯提拉斯還準備了多少部隊,更害怕這些騎兵會掉轉矛頭衝向自己,隻好擠出笑來稱讚了幾句。為了安撫,他還把原本準備賜給帕斯提拉斯的酒賜給了那名將領——這酒,他今天是完全不敢喝了。
    那三千名邊防軍士兵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此時大勢已定,他們所能做的隻是放下武器向蘇宣誓忠誠。邊防軍雖然被當地軍區的將軍所統轄,但本質上還是帝國的軍隊。此時帕斯提拉斯已死,新的將軍尚未任命,他們就是蘇的部隊,倒也不用背什麽反叛的罪名。
    直到這時,維比烏斯才帶著海軍士兵姍姍來遲。
    清掃完城市裏的潰軍、鎮壓完帕斯提拉斯的宅邸後,已經是正午時分。蘇坐在帕斯提拉斯的位置上,處理著後續的事務。
    維比烏斯報告了帕斯提拉斯走私的事情。他按時追回了貨物、並且發現了帕斯提拉斯的陰謀,雖然最後來的遲了一些,但也算是有功。蘇賞賜了他一點金幣,讓他回去犒勞海軍的士兵。
    哈特曼爾迅速地查閱了從宅邸裏翻出來的文件,回來報告說帕斯提拉斯早在十年前就開始用軍隊走私了,他繳給帝國的稅,隻是從走私的收入中扣出來的冰山一角。蘇感到有點後怕,讓哈特曼爾繼續深入追查。根據《市政官法》,走私者將被剃發、鞭笞、沒收貨物,帕斯提拉斯雖然已經死了,但他的頭還是被割了下來、剔去了頭發、掛在了城門上,他的屍體也被用鞭子抽打後喂給了野狗。至於沒收貨物,由於無法區分帕斯提拉斯的家產哪些是走私所得、哪些是合法收入,幹脆就全部充公了事——為了展示自己的仁慈和賢明,蘇給了帕斯提拉斯未參與此次叛亂的兒女一人五枚金幣,以讓他們在失去家產後可以繼續謀生。至於直接參與了此次叛亂的長子和次子,那當然是收入監獄,交由大法官去審問了。
    當地的幾個豪族在當天下午紛紛趕來拜見蘇.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每一個都帶來了豐厚的禮物。帕斯提拉斯的家族一倒,軍區的將軍位置就出現了空缺,這些豪族都希望能夠頂上這個位置。蘇收下了所有的禮物,但卻隻是微笑、並不多言。軍區的將軍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職務,事關國家的安危,需要仔細考量才行。這也意味著,他要在此地多駐留幾天了。
    蘇的心情很不錯。康斯坦丁尼耶有很多反對他巡遊的聲音,但這一次的事情,足以讓那些人通通閉嘴。以微薄的代價、最快的時間平定了一個叛亂的軍區,這件事,試問除了他蘇,還有誰能夠做到?繼擊退阿勒曼尼聯軍、收複海島共和國和部分西帝國領土、成功對抗黑死病後,曆史上將會再添一筆他的功績。毫無疑問,他將是七丘帝國曆史上的千古一帝。
    而且,這些事情做起來,他感覺還蠻輕鬆的。
    最後過來的是貝倫加爾。他讓幾個人押著那名射出箭的禁衛軍士兵。
    實際上,那名士兵就是最近剛剛進入禁衛軍的、奧索爾本人。
    蘇.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你為何要射出那一箭?”他問道,“你可知道,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朝著帝國的將軍射箭,是死罪?”
    “陛下,我那一箭並不是朝著帕斯提拉斯瞄準的。”奧索爾跪在地上、低著頭回答道,“我注意到帕斯提拉斯後麵有人好像要用箭偷襲陛下,就搶在他麵前射出了一箭,結果一不小心射彎了,把帕斯提拉斯給射死了。”
    貝倫加爾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他知道奧索爾是在說謊,在把他收入禁衛軍後,貝倫加爾已經多次見識過他高超的箭術,他自己更是自稱“不列顛箭術第二”,絕無可能在此時射錯。而且,他射錯了,那瞄準蘇的那支箭又跑到哪裏去了?
    但他無法揭穿奧索爾。奧索爾答應的貨物,直至他們隨蘇出遊前,隻到了四分之一。如果奧索爾在這裏出了什麽問題,那後續的貨物就白白飛走了。所以他不止不能揭穿,甚至還得幫奧索爾說話:“陛下,他剛加入禁衛軍沒幾天,這次的事情是我訓練不力,請責罰我吧!”
    “責罰什麽責罰,貝倫加爾,你就是太死板了。要我說,這一箭偏的好啊、太好了!”蘇說道,“在場的所有人,隻有你發現了敵人反叛的苗頭;及時出手,也說明你膽魄過人。我說,你不要待在禁衛軍裏頭了,來當我的貼身侍衛,如何?”
    “陛下!”貝倫加爾慌了。奧索爾加入禁衛軍,他就已經提心吊膽,要讓他變成蘇的貼身侍衛,那可還了得,“他才加入禁衛軍沒幾天,還需要考察,而且這箭術,也當不了你的貼身侍衛啊!”
    “還考察什麽?今天他能夠及時出手,就是最好的考察!至於箭術,那以後可以慢慢練的嘛!是不是?就這麽定了吧!”
    “謝陛下。”
    奧索爾站了起來,挑釁地衝貝倫加爾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