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對影山

字數:3617   加入書籤

A+A-




    翌日一早,楊誌在梁山一眾頭領的送行中,獨自挑著擔子,匆匆上路,趕往東京汴梁。
    直到出了梁山地界,楊誌這才在附近村鎮裏尋了一個酒肆,放下挑擔歇腳。
    一邊飲著熱茶,一邊回憶著昨日種種,不免有些思緒萬千。
    這梁山泊主對他真的全無挽留,隻是請他到山寨中吃杯水酒,睡了一夜,便送他下山。
    再一想到林衝臨別時的贈言,楊誌心中浮現一絲陰霾,或許此次進京,不如先前預想中的那般容易。
    楊誌又一想到天波楊府的榮光,便將這一絲擔憂,全然拋之腦後,在村鎮裏又尋了個莊客挑著擔子,二人一路饑餐渴飲,曉行夜宿,取大路直奔東京汴梁城。
    ……
    卻說張正道送別楊誌之後,便點起二百馬軍,五十水軍,隻帶了林衝一員頭領,外加數個頭目,扮做官軍旗號,離開梁山大寨,乘著大船,由北清河順流直下,先行趕赴青州,再上岸由陸路奔赴登州。
    梁山船隊在北清河上行了四日,便到了青州地界鄒平縣,將水軍船隻打發回梁山,張正道率領二百馬軍上岸,一隊人馬換上大宋官軍衣甲旗幟,大搖大擺的沿著官道,朝東南方位行軍。
    寒冬時節,路上行人稀少,即便有那結伴同行的商隊,在官道上見到這樣一支宋軍隊伍,也都遠遠的避開,生怕惹惱這隊官軍,遭受那無妄之災。
    林衝騎著一頭北地良馬,頂盔貫甲,手提寒槍,護在張正道身旁。
    再觀張正道,一身錦帽貂裘,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阻擋寒氣侵襲。
    “哥哥,今冬卻比去歲寒冷的多。”林衝呼出一口濁氣,隻覺得冷風撲麵,凍的顏麵都僵硬了一般。
    隻行出十數裏,張正道早已覺得雙腿麻木,聞言歎道:“冬日行軍,確實難挨,讓弟兄們加快些腳步,前麵尋一處集市歇息,喝碗熱湯,去去寒氣。”
    林衝得了將令,撥馬回轉,催促後麵的馬軍隊伍加快腳步。
    梁山軍馬此去登州,需要穿過青州,走北海、萊州等地,直抵登州。
    這青州境內,山頭林立,盜匪眾多,因此,張正道派出一隊哨探,先行偵查沿途山川地勢,以免被綠林中人使出下三濫的手段,平白折損弟兄。
    如此且行且休,走了四五日,便到了一處險要之地。
    張正道端坐馬上,觀瞧不遠處那高矮一般,如同孿生,且彼此相對的兩座高山,耳旁聽著探馬回報:“哥哥,前麵就是對影山,聽聞有強人落腳。”
    林衝亦在觀瞧山勢,見其隻有一條大闊驛路穿山而過,開口道:“哥哥,不如讓小可帶些人馬先行試探試探?”
    張正道卻搖頭道:“既有綠林同道在此落腳,如若碰到,亮明梁山旗號便可,無需試探,繼續前行。”
    林衝見狀,催馬提槍,行到隊伍前方,為大軍開路。
    二百馬軍,外鬆內緊,沿著驛路前行半裏多路,待到了對影山下,忽聽得一陣鑼鳴鼓響,撞出一簇百餘人的軍馬。
    這隊百人隊伍,簇擁著一員小將,將寬闊驛路截住,不能通行。
    張正道放眼望去,見當先那員小將生的唇紅齒白,麵貌清秀,頭上戴著金圈玉鈿三義冠,身上穿著錦織百花袍,披掛赤紅火龍魚鱗甲,束一條紅瑪瑙腰帶,胯下一匹棗紅馬,掌中一枝朱紅方天畫戟,那戟上係著一條金錢豹子尾,隨風飄動。
    其人身後的百餘個小校,皆是紅衣紅甲,遠遠望去,猶如一團光焰燃起,照耀寒冬。
    林衝見果有強人攔路打劫,回頭請命道:“哥哥,稍候片刻,待小可擒殺此人。”
    張正道點點頭,囑咐道:“兄長手下留情,休要傷他性命。”
    林衝心知寨主可能起了愛才之心,一夾馬腹,直衝過去。
    那穿紅甲的小將,見官軍隊伍裏衝出一員虎將,不由得哈哈大笑,亦是策馬奔出,揮動方天畫戟,直取林衝。
    二馬相交,一槍一戟纏鬥在一處。
    隻過了三個回合,林衝已知這員紅袍小將的力道,心中有意再試試他的戟法,便放慢速度,與他比拚起來。
    那紅袍小將,不過二十出頭,雖然戟法精妙,但氣力不足,剛剛隻打了三五個回合,便心知不是這官軍的對手,有心脫逃,但被林衝纏住,沒奈何,隻得使出平生所學,一杆方天畫戟,舞的密不透風。
    林衝又與他過了十數回合,當下加快槍速,點刺撥挑,寒芒閃爍,覷準一個破綻,將紅袍小將手中方天畫戟挑飛出去,槍尖輕輕架在他的脖子上。
    紅袍小將心中駭然,手腳發涼,閉目等待死亡。隻是過了數個呼吸,不見喉嚨疼痛,隻好睜開雙眼,瞧見對麵的官軍已然撤掉長槍,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這時,張正道催馬上前,拍了拍手掌,笑道:“兄長,此人戟法如何?”
    林衝回道:“哥哥,此人戟法不俗,隻是氣力稍微,若是假以時日,必可與林某大戰三百回合不敗。”
    紅袍小將見二人肆無忌憚品評自己,心中氣惱,卻也不敢發火,翻身下馬,抱拳問道:“敢問好漢尊姓高名?”
    林衝亦是跳下馬來,笑道:“小可林衝,這是我家哥哥,梁山泊主。”
    紅袍小將驚喜不已,納頭便拜:“哥哥可是‘九霄神龍’張天道?”
    張正道微笑點頭,跳下馬來,扶起紅袍小將,問道:“兄弟可是喚作‘小溫侯’呂方?”
    紅袍小將驚訝道:“哥哥怎知小弟名號?”
    張正道說出其中緣由:“說來也巧,我那兄長武二郎鬥殺了陽穀縣西門慶,在查抄西門家財時,偶然獲得一本賬簿,上麵記載著那廝哄騙一些外地販賣生藥商人的勾當,裏麵倒是有提及一個善使方天畫戟的潭州呂方,想必就是兄弟了。”
    呂方苦笑道:“小弟祖籍潭州,平昔愛學呂布為人,因此習學這枝方天畫戟,人都喚小弟做‘小溫侯’呂方,因販生藥到陽穀縣,不知怎地,竟消折了本錢,不能勾還鄉,流落至此,權且占住這對影山,聚集了一百多個弟兄,打家劫舍。”
    “如今聽了的哥哥言語,原來小弟是受了那西門慶的哄騙,這才失了本錢和貨物。”呂方恍然大悟,懊惱不已。
    張正道點頭道:“西門慶那廝不止哄騙了你一人,還有許多藥商都被他騙走本錢,不過此人已死在武二哥刀下,也算是間接替兄弟報了仇恨。”
    喜歡水滸大官人請大家收藏:(.)水滸大官人說網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