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花榮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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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花榮驚的是,這梁山泊主好大的膽氣,竟敢帶兵劫殺外國使節。
林衝驚的是,寨主哥哥竟然將如此機密之事,透漏給朝廷官員。
呂方則是震驚張正道的霸氣,不愧是梁山泊主,敢作敢當,豪氣幹雲。
張正道微笑道:“我收到探報,一支高麗使團,將在登州上岸。這高麗本是我大宋藩屬國,世代國主皆由我大宋冊封,可是自仁宗朝後,高麗卻斷絕了與我大宋的朝貢,雖然神宗朝又恢複朝貢,但這高麗竟一國事二主,以遼國為正朔,其心可誅。”
花榮聽得糊塗,心中暗想:“這等國之大事,與你一個占山為王的賊寇,有何幹係?”口中卻問道:“小弟愚鈍,不懂得這朝廷之事,兄長為何不遠千裏,遠赴登州劫殺高麗使團?”
張正道自顧吃下一杯水酒,然後才道:“不瞞賢弟,我梁山弟兄,拚死在高麗打下幾個山頭,占了一些土地,又移了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過去。這高麗使團,是來大宋告狀的。”
花榮一臉震驚之色,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欽佩道:“兄長當真是好大的手筆,竟在高麗占山為王。”
張正道半真半假說道:“自打我梁山豎起‘替天行道’、‘賞善罰惡’兩麵旗幟,投山的百姓絡繹不絕。我梁山雖有八百裏水泊,但也養不住這些百姓,因此才在高麗占了些可以耕種的土地,為這些百姓謀個活路。”
花榮聽後,肅然起敬,豎起拇指,歎道:“兄長高義,莫說占了高麗幾個山頭,就是占了它幾座城鎮,養我天朝百姓,也是應當。”
此時,宋人皆以天朝上國自居,高麗小國,實屬蠻夷爾。
神宗在位時,大宋與高麗複交之時,明州知州曾鞏,趕上迎送高麗使團。
他對高麗這樣看待:“竊以高麗於蠻夷中為通於文學,頗有知識,可以德懷,難以力服。”
曾鞏其人,乃是支持神宗變法的新黨,這等人物亦是如此看待高麗,可見宋人心中對藩屬國的驕傲。
張正道擺擺手,歎道:“我雖落草為寇,但亦是靠百姓奉養,為他們找條活路,也是分內之事。此次高麗使團,在登州靠岸,是想要到東京麵見趙官家,請求朝廷出兵剿滅梁山。”
“為了山寨弟兄們,以及數萬百姓得以苟活,這才出此下策,實屬無奈為之。”張正道再次歎了口氣:“我梁山雖有八百裏水泊可為屏障,但是麵對朝廷大軍征討,亦是無計可施,恐有滅寨之險,隻有在登州劫殺了高麗使團,方才能免此大患。”
花榮聽得頻頻點頭,表示讚同。他雖為清風寨知寨,但對綠林中事,知之甚詳,尤其是對突然崛起的水泊梁山,欽佩不已。
“九霄神龍”張天道的威名,凡是受過梁山恩惠之人,無不交口傳頌。
在這京東西路、京東東路等地,梁山泊主之名,要遠遠蓋過滄州“小旋風”柴進、山東“及時雨”宋公明、大名府“玉麒麟”盧俊義等遮奢人物,甚至比那如今縱橫四州三十縣的河北田虎,更有聲威。
花榮道:“兄長護佑一方百姓,當真難得。小弟說來慚愧,身為清風寨知寨,卻連這清風山上的賊人,都剿滅不掉,隻能把守住此處,不教遠近強人把青州攪得粉碎。”
呂方與花榮吃了幾杯水酒,對這年少軍官頗有好感,二人年紀相仿,脾氣秉性又都相合,因此開口說了句玩笑之語:“我家哥哥亦是強賊,花知寨莫非也想剿了?”
花榮笑著搖頭道:“兄長自不能與清風山上的賊人一概論之,梁山好漢,義字當頭,從來沒有聽說過做出打家劫舍、危害百姓之事,那清風山上的賊寇則是不同,打劫往來客商權且不提,那兩個山大王竟還活剝人心肝,做醒酒湯吃,當真是喪盡天良。”
林衝聞言,怒道:“這等賊人,須要千刀萬剮,攔路打劫,傷人性命,已是犯下罪孽,安敢活剝人的心肝,來做那解酒湯。”
“哥哥,林衝願意助花知寨一臂之力,除掉清風山上的賊人,還一方百姓安寧。”林衝滿臉怒氣,起身請命。
呂方亦是不甘示弱,起身叫道:“算小弟一個。”
張正道伸手示意他二人坐下,說道:“此事不急,待解決了登州高麗使團之事,再行計較。”
花榮抱拳道:“不敢勞煩林教頭,小弟已上報青州府,慕容知府已派了本州兵馬都監黃信,協助小弟破賊。”
張正道問道:“這黃信可是喚作‘鎮三山’?”
花榮回道:“兄長明鑒,黃都監武藝高強,威震青州,因治下有三座惡山,因此大家喚他作‘鎮三山’。”
“這黃都監的師傅,便是本州指揮司統製秦明,因其性如烈火,故而喚作‘霹靂火’,善使一條狼牙棒。”花榮將青州兩個有名望的軍官一並介紹出來。
張正道卻問道:“那慕容知府又是什麽來曆?”
花榮回道:“慕容知府,雙名彥達,乃是今上趙官家慕容貴妃之兄,倚托妹子的勢要,出任青州知府。”
張正道心中有數,不再相詢,端起酒杯,又與花榮等人對飲,閑聊些江湖趣聞。
及至宴席結束,張正道又想起一事,開口詢問:“賢弟可知道青州有一位喚作‘險道神’的鬱保四?”
花榮思忖片刻,搖頭道:“兄長勿怪,小弟不知這一號人物。”
張正道笑道:“若是他日碰到這人,可傳一句話給他,我梁山大寨,缺少一個把捧帥旗的好漢子,他若有意,可來投山。”
花榮記在心中,答應道:“小弟日後碰到此人,定將兄長囑托帶到。”
四人貪杯,飲得醉了,花榮家中屋舍不夠居住,渾家崔氏便喚來自家相公手下的幾個梯己人,攙扶著張正道、林衝、呂方三人,去往寨子中的營房睡下。
次日一早,花榮來到營房處請罪,言說:“招待不周,還請兄長勿怪。”
張正道洗漱一番,笑道:“叨擾賢弟,已是萬分感謝,安敢言說怪罪二字。”
花榮將手中擦臉巾奉上,問道:“兄長,今日可是要繼續趕往登州?”
張正道接過毛巾,擦掉臉上水珠,沉吟片刻道:“暫且不急著離去,賢弟若是有閑暇時間,陪我入青州城走上一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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