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了許久，直到夕陽的餘暉散盡，夜色降臨。
    水晶草散發淡淡的光華，破舊的書房也染上了溫暖的色彩。
    林緣能夠感受到懷裏女孩的顫抖，這讓他心裏更加愧疚。
    兩百多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久太久。
    他雖然陷入了沉睡，但對外麵世界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
    “傻丫頭，這麽多年來，你就這麽守在我身邊？”林緣說道。
    “當然啦。沒有我守護，小林你被壞人抓走了怎麽辦？”莉娜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說道。
    林緣不禁被她的可愛模樣逗樂，“莉娜，假如我一直沒醒來呢？”
    “一直沒醒來？”莉娜呆呆地看著林緣，隨後豎起眉毛很生氣地說，“那可不行！我一個人在這裏等，很無聊的。”
    “要是你不醒來，我就，我就……嗚”
    林緣忽然低頭，深深吻住了她柔軟的嘴唇，也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林緣說道。
    淡淡的馨香猶如最美的毒藥，讓林緣再次做出行動。
    “嗚……”
    莉娜瞪大了雙眼，腦袋一片空白，隻剩下本能在青澀地回應著林緣的動作。
    靜謐的上半夜就這樣在兩人的長吻中悄然過去。
    而在下半夜裏，林緣拉著莉娜來到了書房外的屋頂。
    隻不過，莉娜臉頰通紅，像隻鴕鳥一樣窩在林緣的懷中，怎麽也不肯抬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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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啊。天上有流星！”林緣故作大聲地驚喜說道。
    “不看不看。壞家夥，一醒來就欺負我！我生氣了。”莉娜搖頭拒絕。
    “別生氣了。我讓你欺負回來好不好？”林緣給出建議。
    “哼，要欺負兩次！”莉娜鑽出林緣的懷抱，伸出了兩根手指。
    “哈哈，行！都依你。”林緣樂嗬嗬地答應。
    “不過現在不行，我頭有點暈。等下次，我再欺負回來。”莉娜得意地說道，連頭上翹起的幾根呆毛也精神起來。
    她一個小跳又鑽回了林緣的懷抱，像隻貓般扭動了幾圈，直到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才安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麽，莉娜抬頭問道：“小林，你醒來後有看到界心嗎？”
    “它是一條銀色的小龍，它說它是心靈界海的心，是另一個你的心呢。”
    “界心嗎？”林緣沉思了一會，指著自己的心口，惋惜道，“它完成了它的使命，已經離去了。”
    “走了啊。它的故事還講得挺好的。”莉娜的臉上也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遠處天空的奇景吸引走了。
    過去，她一直都待在書房的天書上，隻透過屋頂的空洞數一數星星。
    有時她也會疑惑，明明烏雲遮住了天空，為什麽附近還是有朦朧的亮光呢。現在，莉娜總算明白了原因。
    星空下，隻見一座高塔拔地而起，刺入雲霄。它實在是太高、太大，山穀兩側的山峰也隻不過勉強夠著它的半腰。
    美麗的能量光華在它表麵流淌，勾勒出許多奇奇怪怪的紋路，像是奔流的血液，讓人們有種高塔活過來的錯覺。
    “沒想到啊，他也來到這裏了。”林緣驚訝道。
    “他是誰？”莉娜疑惑地問。
    “常恒，你的師弟啊。”林緣笑著說，“這座塔一般人可建不起來。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他。”
    ……
    環繞著高塔，一座座城市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不僅在山穀裏，也在山穀外麵。
    而經過了常恒近乎百年的改造，現在的山穀也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模樣。
    巨大的山穀斷麵被鋪上了厚重的金屬。上百米寬的鋼軌高高鑲嵌在斷麵上，在陽光的反射下，這些蔓延的鋼軌猶如雄健的巨龍。
    隨著巨大的汽笛聲響起，隱藏在金屬牆麵下的巨構機關泵動發出轟鳴，一種沉悶的摩擦聲從遠方傳來，整個大地都開始跳動。
    走在街道上的林緣兩人不禁停下步伐。
    “賀章城通行！所有人注意回避！”
    “注意回避！”
    一隻帶著警徽的八爪章魚舉著五六個喇叭，騎著飛車一邊大聲喊一邊驅離街上行人。
    那摩擦聲初聽很遠，但等到行人們都躲避在了沿街的特定建築下時，巨大的陰影就籠罩住了整條街道。
    呼嘯的狂風隨之而來，卷走了大量的帽子、報紙等零碎物品。行人們連忙用手遮著臉，同時捂緊了身上的衣服。
    “啊，是城市。一座城市飛來了！”莉娜仰起臉，吃驚地說道。
    林緣也抬起了頭。他眯起眼睛，看見了頭頂城市底部幽幽閃爍的暗光。那是繁複至極的靈紋，刻下它的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靈械師。
    在這覆蓋方圓十幾公裏的龐然大物下，鋼軌也顯得渺小起來，像是不堪重負般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新來的行人們顯然沒有見識過靈械之國裏的這種景象，一個個麵色煞白，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慌張地向著真神祈求保護。
    足足過去了1分多鍾，賀章城才經過了這條街道。
    店鋪的老板們熟練地移開了保護板，嘻嘻哈哈地嘲笑著外鄉人的窘態。
    這種移動城市在靈械之國並不少。每隔一段時間，它們都會經由天軌來到靈械高塔補充能量。
    不止如此，還有維護國境安寧的鋼之巨人、削弱環境中混亂因子的滯空靈線，靈械高塔為靈械之國所有的靈械造物提供能量，是絕對的能量中樞。
    林緣帶著莉娜不急不緩地前進，不時為這裏獨特的靈械造物感到驚喜。
    在他印象裏，常恒還是獵鷹學院裏那個身上沾著機油，實力不過初入地階星能使的愣頭小子。沒想到轉眼間，也成長到了如今地步。
    他穿越以後，星河宇宙裏究竟過去了多少年呢？
    林緣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問題。
    道我將心靈界海轉交給了他，卻沒有透露出多少星河宇宙的信息，隻是告訴他，宇宙在撞向心靈界海，讓他早做準備。
    看著懸於無窮高處的太陽，林緣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麽。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在等待著他一樣。
    有個小小的身影在他的心裏若隱若現，但等他回想，卻又消散一空。
    “這世上還有第二個等待我的人嗎？不會有了。”
    林緣搖搖頭，牽起了旁邊莉娜的手。
    “怎麽了？”莉娜歪著腦袋，看著林緣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高塔到了，我們去看看你師弟吧。他見到我們一定很驚喜。”林緣笑著說道。
    “哈哈，得嚇他一跳！”
    莉娜眼裏冒出興奮的光，迫不及待地拉著林緣走進了高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