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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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色很好。
廂房四周的花雨宗弟子們都默契地離開了很遠,偶爾互相碰麵,便相視一笑。
花雨宗過去隻是個小宗門,在當地宗門行列裏也不過排個中上。
那時候的花雨宗其實還叫花餘宗,是花夫人與餘修士兩夫婦共同創立,宗內除了這兩位結丹,剩下的就隻有幾名築基期弟子撐撐門麵。
可自從夫婦兩人探險遺跡歸來,宗門就發生了巨大變化。
宗主餘修士得了怪病,不治身亡,花夫人則強勢挑戰隔壁山頭門派,戰而勝之。
之後,宗內弟子就發現花夫人像開了掛一般,修為突飛猛進,從結丹中期一路狂飆到了元嬰期。
宗門開始廣招弟子,而奇怪的是,宗內的男弟子們卻在慢慢減少。
花夫人說那些弟子是下山了,女弟子們不是傻瓜,當然是不信的。
花夫人不解釋,隻是每年把宗內福利提高了再提高。短短幾年,所有女弟子們都相信那些男弟子大概確實是下山了。
花雨宗蒸蒸日上,女弟子們的修為日益精深。消失了的男弟子們不會再上山,花雨宗也晉升當地第一宗。
廂房內,盧青很急,花夫人更急。
她修為已經卡在元嬰前期很久很久,所練的春紅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爐鼎。
第一眼瞧見盧青的那一刻,春紅決法力如同磕了藥般沸騰起來,她就知道自己的機緣來了。
這個很傻很天真的道德散人底蘊很深很深,吸幹他絕對能讓自己突破成功!到那時,她的願望也有能力去實現了。
但是現在,擺在麵前的鴨子,她居然吃不到嘴裏!
有個防護法術在保護這個散人!
林緣笑嗬嗬地坐在窗台上。
別說是元嬰期,就算花夫人當場成為化神,也不可能突破他設下的防護的。
花夫人忙碌了一晚,林緣也觀戰了一晚。
等到第一縷晨曦射進屋裏,長發散落、衣衫不整的花夫人才不甘地起身。
“盧散人就先在這好好休息吧,夫人我晚些時候再來。”
花夫人拿出一支秘製迷魂香在廂房內點燃,又叫來兩名弟子守在門口,匆匆離去。
“師父,你要是現在立刻帶我離開,我還能原諒你。”
盧青幽怨地看著窗台上的林緣,他沒想到,自家師父竟然真的旁觀了一晚,任他被那女魔頭蹂躪。
“換個角度想,那花夫人修為又高,人也漂亮。其實你也不虧,不是嗎?”林緣飄飄然飛下。
“不,我現在隻想離開!”盧青堅定地說。
“那隻能靠你自己了。你知道的,為師我沒有法力,一些旁門左道帶自己走可以,帶兩個人就不行了。”林緣搖頭道。
“可我也沒有法力啊!我怎麽辦?您老人家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屋內的熏香可以麻痹身體,隻有臉部可以活動的盧青著急地瞪大了雙眼。
“你不是還學會了道德法嗎?”林緣說道。
盧青被逗笑,臉色一下變得沉重,“那女魔頭根本沒有道德!”
“女魔頭沒有,其他人呢?”林緣瞟了房門一眼。
盧青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當天上午,盧青就舔著臉管門口兩位弟子叫上了姐姐。關係稍微拉近後,就開始描述自身悲慘經曆。
主打的就是惻隱之心。
守門女弟子有些意動。過去不是沒人這麽幹過,可盧青真的有股道德高人風範。
“不要動歪心思。不要忘了宗主的手段!對你,對我,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一位弟子凝重地警告道。
另一名弟子身體一抖,頭腦頓時清醒,不敢再去看廂房內。
說了一天,口幹舌燥的盧青沒有等到守門女弟子的回應,等來了花夫人。
又是一個被動鏖戰的難忘夜晚。
盧青再次振作起來。
感情牌打不響,他就開始講述道理。這些年來研習長生經,又親身踐行道德法,他對修行也有了很深的見解。
“修道明德。明德然後修道,知至善,可以守心……”
林緣沒有教給盧青提煉法力的方法,可沒有法力的話語,卻最為接近心靈。
守門女弟子起初不以為然,以為這位男修被宗主折騰了兩晚,可能已經神誌不清。
但聽著聽著,一些特別的感覺就像掙脫了束縛,湧現在她們內心之中。
“他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
“宗主這樣的做法還是正道嗎?可修仙就是弱肉強食,我們的做法怎麽會有錯。”
兩位弟子互相看了看,都瞧見對方眼裏的動搖。
過去她們幫宗主迫害許多男修的記憶又湧現在了腦海裏。
“師父,我快要成功了!”盧青看著屋外的動靜,麵容喜悅。
“還早著呢。”林緣打了個哈欠,躺在了窗台上假寐。
當晚,守門人的變化就被花夫人發現了。
她手指勾動,指尖暈開一點法術靈光,兩弟子眼童深處就亮起了一朵桃花,白天產生的罪惡感頃刻間虛無。
“想不到你中了我的落塵香,一身神通術法失去,竟然還能影響我的宗門弟子。盧散人,你藏著的本事不少呢。”
花夫人挪步屋內,手掌托起盧青的下巴,眼神裏有魅惑,有清冷。
盧青閉上眼睛,懶得再說話。
花夫人從宗門藏經閣進修回來,又學習了些新的姿勢,迫不及待用在了盧青身上。
可惜沒什麽卵用,突破不了護身法術。
次日清晨,花夫人再次摔門而去。
而盧青也再次念起了長生經,講起了自己的修行道理。
幾天的蹂躪下來,他發現自己精神強韌了許多,以前修行上的不少困惑也有了新的想法,修行進度竟然上升了!
我不會覺醒了什麽奇怪的天賦了吧?
盧青臉色有些發白,想了想,沒敢和林緣說自己的新發現。
暫時出不去,就當是修煉吧。他自我安慰道。
盧青不急,林緣自然更加不急。他有充足的時間來引導盧青突破第九世的轉世迷瘴。
屋外的兩人被花夫人施法以後,耳朵就自動忽略了盧青的話語,盡職地守在門口。
一周,兩周……
一晚來廂房一次的花夫人,慢慢變成兩晚一次,三晚一次。她待在藏經閣的時間越來越久。
宗門內許多女弟子大感震驚。還從來沒有一位男修能在宗主手下撐這麽久的!
弟子們對那位盧散人越發好奇了,但每當有人試圖靠近廂房時,她們的眼童深處就會亮起一朵桃花,然後自然離去。
不過也有人例外。
一直隻有兩人值守的廂房外,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名普通的少女。
盧青準點開始念誦長生經,講修行的事,少女也準時來到廂房外,隔著房門靜靜地聽。
聽得多了,少女的眼中漸漸有了一抹堅定。
一天清晨,又失敗了的花夫人黑著臉走出房門。
過了一會。
“少宗主,快回去吧!”
“少宗主,你這樣做,被宗主發現,後果很嚴重的!”
屋外動靜不小,盧青提起了心。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名女孩躡手躡腳走了進來,轉身小心合上門窗。
“是你!”盧青一眼認出了來者,正是第一天帶他們來廂房的那位。
“我叫花小枝,是花宗主的女兒。”少女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盧青嚇了一跳。
“盧先生,你是位好人!”花小枝又說道。
這回,她認真地盯著盧青的眼睛,並深深地彎腰行禮。
把盧青搞得一頭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