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殷勤為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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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孫穎嚇了一跳。

    她昨晚睡得特別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水觀環境好, 反正一夜無夢就醒來了。結果一出去, 看到段佳澤眼睛底下兩隻大大的黑眼圈,嘴巴也是腫的。

    孫穎琢磨了半天,“佳佳啊……你這是徹夜抽自己嘴巴了嗎?”

    段佳澤:“……”

    孫穎也不是不諳世事,她也覺得段佳澤這嘴巴像是被人親的。但是她哪能想到, 就他們倆上山, 段佳澤的嘴巴總不能是道士親腫吧,那隻能這麽猜了。

    段佳澤無奈地捂著嘴, “沒有……蚊子叮的。”

    段佳澤一想到就來氣, 昨晚他琢磨著自己心境不對,陸壓那個大流氓, 吹著吹著就親上來了, 把他親得快喘不過氣之後,自己就害羞(??)地飛走了。

    真是飛走了啊,親著呢,整個變成一隻鳥,從窗戶飛走了。

    最可恨的是窗戶還是關著的, 這下被他給撞破了。

    幸好沒打擾人,昨晚段佳澤木然在床上坐了一分鍾後, 就爬起來修了半夜的窗戶。

    後來還收到淩霄希望工程的新通知, 說有新的派遣動物在途了, 段佳澤一想到自己明天還不在園裏, 不知道派遣動物什麽時候來,誰去接待……這麽一夜就過去了。

    你說可氣不可氣?

    這開幕式是在早上九點,段佳澤和孫穎吃了道士送來的早餐,就往充作會場的道觀場地去了,此處早搭了台,座位上還都有名字。

    段佳澤的座位就在不前不後的地方,這是他問過的,別給他安排到前麵的座位。

    人陸陸續續來了,段佳澤居然還看到了曲鑫和他媽媽,曲鑫雖然沒有正式出家,也穿著一身道袍,看起來格外可愛,跑過來和孫穎、段佳澤打招呼:“孫老師,園長叔叔。”

    孫穎這個老師和曲鑫這個小心學生在這樣的場合上見麵,還真是別有一番幽默感,孫穎蹲下來抱著曲鑫自拍合影。

    那邊段佳澤又看到幾個熟人,謝七情,還有昨日叫無治的小道士師兄弟。徐無治手打著石膏、吊在胸口,遠遠和段佳澤對視一眼,猶豫一下也沒過來,就點了點頭示意。

    徐無治他們昨晚回去打聽之後,沒想到這個動物園園長還真和周觀主交情匪淺,再看今日座位居然也能排在中間,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內情。不過周觀主都說就這麽算了,當沒發生過,所以徐無治沒過來說些什麽,隻是點頭示意。

    段佳澤也十分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謝七情還過來和他寒暄了幾句,一對,謝七情座位和他離得也不算遠,隔了兩三個人。

    謝七情:“段園長沒休息好?”

    段佳澤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是啊……謝道長也是?”

    謝七情的臉上赫然也掛著黑眼圈,不過他昨晚可沒修窗戶,隻是因為今日的遭遇,有感於心,不免夜裏多想,翻來覆去也沒睡幾個小時,想的全是以前的事情。

    此時聽到段佳澤問起來,謝七情尷尬地笑了笑:“是啊,蚊子多。”

    孫穎不禁側頭看過去,心想難道寶塔山的蚊子真的很多嗎?怎麽昨晚就沒一個叮我?

    人陸續來齊之後,就有領導上去發言,段佳澤聽到旁邊的記者在說些什麽:“快點拍,抓緊,待會兒這些人都玩手機了!”

    段佳澤頓時一囧,他正打算待會兒睡覺的,和玩手機也差不多……

    這次論壇陣仗其實真的很大,來了幾百個嘉賓,裏頭有不同國家、不同流派的代表。一些中央領導、國際組織也有賀信、賀電,足見規模。

    等開幕式以後,會有各種主題發言和分組討論,段佳澤看了一下發的流程書,居然還有個議題是什麽“道法自然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孫穎知道段佳澤困了,那麽大黑眼圈,小聲道:“你睡吧,要是有什麽精彩的節目我喊你起來。”

    現在還是各級領導講話呢,段佳澤嗯了一聲,趴在桌上就睡了。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段佳澤迷迷糊糊被孫穎推醒,“我靠,有大場麵!”

    段佳澤抬頭一看,卻是幾百名穿著道袍的道士,從台上延伸到台下,把整個會場都包圍住了,然後開始打太極。

    開幕式有音樂、舞蹈各種表演,唯獨這一個,是由真正的道士們來出演的,而且不止是臨水觀的倒是,還有一些他們同流派的道友。

    這下真把段佳澤給驚著了,之前他一直覺得這些道士非常世俗化了,即使還會一些法術,他們的言行舉止也非常有煙火氣。

    但是在此刻,一個個看上去真的倍兒出塵。

    水分遇到寶塔山上的冷空氣,在他們身後的山林間形成了層層霧氣,還有絲絲縷縷纏繞到了近處,襯得氣氛很有仙氣。

    在這樣的環境下,尤其仙風道骨的道長們舉手投足全都節奏一致,卻並非生硬的拷貝,而是讓人感到和諧的一致。拳法柔中帶剛,招式中帶有氣勁,將旁邊人的衣服和頭發都帶起來了。

    電視台的轉播人員趕緊操控搖臂拍這個畫麵:圍著會場的道士們一起打出一拳,然後周圍一圈的來賓發絲、衣擺齊齊飄動,即便沒有聲音,也能讓人感受到那種力道。

    這些來賓裏有的是道士,有的是社會人士,道士們安然坐著,社會人士則是咋舌不已,偏頭看去。

    這個風也有大有小,一些年紀稍大、功底紮實的道長一招打出去再兜回來,帶起的風大得把一個來賓假發都掀起一半,實在尷尬。

    這是臨水觀有意要露一手——當然,這一手驚豔卻並不誇張,還不至於嚇到普通人,不然國家也不會讓他們弄這個論壇

    看直播的觀眾更是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奔走相告:快去看國際道教論壇的直播,道長們露真功夫了!

    謔,那拳風,把人假發都吹起來了!

    這一個節目調動了現場的熱情,直到結束後,議論還不少。

    ……

    這結束後的活動,應當是各位專家大師,分組討論議題,以及一些主題講座。因為這一出節目,卻是有幾個社會人士臨時想求教一下。

    他們屬於那種半信半不信的,求到入場資格,看到這一幕希望道長們還能露點別的真功夫,比如道家的符咒什麽的。要是能當場展示那就最好了。

    真正的符籙怎麽可能在直播下展示出來,當然是他們私底下討論的,但是人家問起來,也沒必要拒絕,隻不過稍微變通一下。

    能掌握符籙功課的,還是小部分,這幾人問的是分組的一位道長,謝七情的師兄,他便隨手派謝七情去了。

    謝七情畫符的功力厲害啊,又長期應付一些富商,小有名氣,深知該怎麽忽悠,與他修為有沒有問題倒是沒關係了,有時候掌握心理更重要。

    謝七情也不拒絕,淡淡道:“我為大家展示淨身神咒的畫法,此符可以清淨身心,蕩穢除惡,好叫你待會兒更好聽道長們的講座。”

    無論是有沒有實力的道士,都喜歡用這個符咒來展示。

    尤其對於後者來說,因為這個神咒的作用是讓人靜心修煉,也就是很難分辨出來到底管不管用。既容易被外在因素影響,產生心理作用,又能夠在你沒被影響、不相信的時候,亂忽悠一把,說是你自己心態不行。

    而圍觀的人看到,自己心裏也會各有想法,反正一句話:很方便忽悠。

    今天來這裏的,大多數有些信道,這就更好忽悠了。

    段佳澤本來打算走了的,看到有人圍起來,又被孫穎拖過來看熱鬧。

    走到近前,才發現是謝七情在展示。

    謝七情提筆,沾著朱砂在黃紙上畫符,一筆而成,同時口中念咒:“……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

    段佳澤聽到朱雀兩個字,眼睛就微微睜大了一點。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謝七情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以為還是修為有損,這個咒肯定成不了,反正靠他畫符的樣子和口才就行了,再說也不是要求每個人都信。

    旁邊還有記者感興趣地在拍,心裏想著回去加個字幕,這就等於民俗表演啊。

    誰知下一刻,謝七情符咒成了的時候,在場三十米範圍內的人,全都感覺到一陣清風拂過心頭,然後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被洗滌了一般,陷入了一種有點空靈的狀態。

    當他們從這種狀態清醒,好像過去三秒,也好像過去三十年,但是總歸全身都清靜自然,極為舒暢,靈台一片清明。

    ……

    這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令在場每個人都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從彼此的神色中看到,他們可能有一樣的感受。

    謝七情也呆住了,他發現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個咒,以前謝七情也用過。在這個末法時代,即便謝七情在符咒一道上極有天賦,但是施法之後,也隻有一個人能夠享受淨身神咒的作用。

    要不是這些人眼中的情緒太明顯,他都要以為這麽多人看著自己是因為自己褲腰帶鬆了!

    好在謝七情也是非常精明的,很快反應過來,神棍兮兮地道:“符咒隻是輔助,若你自己心靜,也無需我再多言……”

    謝七情心中慶幸,好在他用的是這個符咒啊,即便實用範圍擴大了,也是內在的表現。今天能來的,最少也是像那幾人一樣,半信半不信,很好忽悠。

    至於記者……《走x科學》都能辦那麽多年,他們還能不知道怎麽做?

    謝七情一直以為自己修為倘若有恢複的一天,他一定會陷入狂喜。但是在它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之時,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太大的欣喜。

    仔細感受,卻是突破了一層心境。

    這些剛剛被滌蕩了心靈的人見到有真本事的人呢,自問不是心理作用,恨不得圍著謝七情一頓問道。

    謝七情的師兄弟們也在方才的範圍內,此刻震驚過後,也都圍了上來。

    在人群之中,謝七情瞥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頭也不回地離開,好似是靈囿的段園長。謝七情不知為何想喊住他,但是轉念又覺得叫人家做什麽呢,他們也算一笑泯恩仇,相信日後再見亦是朋友。

    甚至,我也許應該為他做什麽事呢……謝七情竟是油然而生這樣的念頭,仿佛冥冥之中還有因果尚未了結。

    也不知道,靈囿動物園開到這麽大,還會需要些什麽。

    謝七情再看了段佳澤的背影一眼,就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來了。

    ……

    “怎麽走了?剛剛那個道長太厲害了吧!”孫穎念叨道,“你沒有感覺嗎?我真的覺得心靈特別幹淨了,好舒服啊!這也太玄妙了吧?”

    “山風一吹,後麵殿裏還在放唱經,你能不舒服嗎?”段佳澤含糊道,“我覺得還可以啦。”

    神殿裏麵的確在放著音頻,一個聲音醇厚的男聲在念經,如今道館裏,唱經也能全自動化了,配上臨水觀的景色,的確從環境上就非常能影響人。

    “可能是吧……不過別說,咱們華夏的傳統文化還真的有些門道,不是都騙人的,不然你說臨水觀能平白這麽紅火嗎?”孫穎不是很有所謂地說道,那個神咒的作用也就是幾分鍾,並不會把人洗腦,所以她該怎麽想還是怎麽想,隻是多了一點敬畏。

    段佳澤聽了,感慨道:“那可不是麽。”

    華夏的傳統文化,之前的太極,還有白素貞展示過的醫術,對於現代人來說都很神奇了,不過也屬於人類裏的神奇,讓人感慨先人的智慧。

    段佳澤參加完開幕式就打算走了,他和周心棠打了招呼。下去的時候,山路上都滿是信徒或者看熱鬧的市民,段佳澤一看就怕了,和孫穎一起從小路走。

    所謂小路,其實就是遊客好玩在林間踏出來的泥巴小道,也能走,就是需要注意一點,反正寶塔山也不算太陡。

    兩人一起走小路,段佳澤不時扶一下孫穎。

    這時,孫穎忽然喊了一聲:“那什麽鳥?”

    什麽鳥?這山裏除了山雀,還能有些什麽鳥?

    段佳澤抬頭看去,沒在密密的樹冠間看到什麽鳥,但是孫穎的話讓他有點警惕。一聽到鳥就想起陸壓,不會是陸壓那家夥又翹班飛過來了吧?

    一想到這一點,段佳澤就有點膽怯,又有點想逮著陸壓,說一下昨晚害他呆坐半夜的事……

    但是這麽一看,空空如也,並沒看到什麽活物。

    “哪呢?”段佳澤納悶地抬著頭,不一會兒,還真看到樹幹後麵穿出來一隻鳥,落在枝頭。

    這隻鳥……可太漂亮了!

    它有著青翠的羽毛,比起翠鳥要淡一些,就像玉石的顏色,翎毛、翅羽和尾羽都長長的,又極為柔順,耷拉著仿佛流淌下來一般。身形纖細,嘴巴尖尖細細,爪子上似乎還抓著什麽東西。

    這個世界上的鳥類太多了,即便是專家學者,也不能辨認出所有。所以孫穎看到這隻鳥,一點懷疑也沒有,隻是興奮地道:“這是什麽鳥啊?佳佳,你認識嗎?太漂亮了吧!”

    “不知道。再重複一遍,動物園園長也不一定認識所有動物。”段佳澤強調道。

    下一刻,這隻鳥就飛下枝頭,落在了段佳澤肩上。它看著也有兩掌那麽大,但是站在段佳澤肩上,卻一點重量也沒有一般,好像隻是一片羽毛。

    孫穎:“……這還不是認識?”

    段佳澤:“……”

    段佳澤無語了,他真不“認識”這隻鳥啊。

    這隻青色的漂亮小鳥抬起自己的左爪,這麽近的距離段佳澤才看清楚,它抓著一張紙條。

    “這是給我的?”段佳澤好奇地接過紙條。

    孫穎在旁邊道:“不是吧,還會送信,是不是你們動物園養的,鳥太多你忘了?”

    “……我也不知道。”段佳澤把紙條展開,卻見上麵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桃心,非常粗糙,還是漆黑色的,“???”

    這什麽意思,控訴他黑心周扒皮嗎??

    孫穎眨了眨眼,“這是有人暗戀你吧,還特意訓了鳥來送信,就是手工不太好。”

    段佳澤:“……”

    段佳澤把紙條收起來,試探性地對鳥說道:“跟我一起回去?”

    這小鳥鳴叫一聲,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反正沒飛走。

    孫穎羨慕地看著落在段佳澤枝頭的鳥,“真是太漂亮了,還這麽聽話,佳佳,這要是有人訓練來跟你告白的,你就答應了吧。”

    “為什麽,因為他的鳥漂亮啊?”段佳澤狂汗。

    他們下了山,途中遇到一些遊客,對段佳澤肩頭那隻極其漂亮的玉青色小鳥紛紛側目,還有人上前搭訕,問段佳澤是什麽品種的鳥,在哪買的。

    幸好有孫穎在,她都能幫著回答:“朋友送的!我們也像知道哪兒買的呢?”

    孫愛平那邊開車來接孫穎了,他們一家人有活動,段佳澤就告別,上了自己的車。

    ……

    車上,段佳澤小心地問道:“你會說話嗎?”

    肩上的鳥兒旋即化作了一名清秀可愛的青衣少女,笑容可掬地道:“園長你好,我是新來的動物,我叫水青,籍貫是蓬萊山。”

    段佳澤把手機拿出來,果然,物流顯示已經到達,這就是新來的派遣動物。

    段佳澤和水青握了握手,“你好,我還有點不敢認呢。這……這個怎麽回事,你剛來就派你出來,還是遞小紙條……”

    這紙條上畫著顆心,不是陸壓送的就有鬼了,誰還能有這個膽量?

    水青一笑,露出來兩顆小虎牙,“沒關係,我不會迷路的,是我主動問有沒有活兒幹的。你不知道,現在仙界傳信都用網絡了,沒我們什麽事。唉,我覺得他們生活的也太浮躁了。”

    段佳澤:“……”

    他恍悟道:“你是青鳥啊?”

    生活在蓬萊山,青色的,還專門送信,這不就是“青鳥殷勤為探看”那個青鳥麽。

    還是個失業的青鳥。

    “對啊,”水青理所當然地說道,“對了,園長,你和陸壓道君關係很好嘛?千萬年來,我們青鳥一族還沒見過陸壓道君給誰送過信呢,雖然以他的修為也不需要我們送……”她轉為小聲說道,“我還以為他沒朋友!”

    段佳澤:“……”

    水青:“沒想到道君在人間界還交到了朋友,園長,放心,倘若以後你死了,我還負責幫你們從仙界送信到地府!”

    段佳澤狂汗道:“謝謝你了啊!”

    看來水青也不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麽,否則肯定不會說這個話。

    段佳澤開車一路回去,水青沒見過人間景象,興奮地在座位上跳來跳去。不過她太輕盈了,即便動作幅度很大,也沒有造成絲毫振動。

    段佳澤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會下來?”

    水青說道:“唉,現在需要送信的太少了,隻有少數大神還保持這種古典的習慣。但是大神們脾氣大啊,自己看了信不開心,就拿我們信使說事……哼。”

    看到段佳澤好奇的目光,水青趕緊道:“不過我們在仙界還是非常受歡迎的,雖然現在都用網絡了。”

    網絡才出現多少年,而青鳥送信的年頭可久多了,人們對她們很有好感。

    回到動物園後,領著水青進去的段佳澤,又招來很多目光,不比水青原型得到的少。都在奇怪呢,園長這是什麽能力,出去參加一個開幕式,回來也能帶個小美女。

    有蘇叼著棒棒糖和段佳澤打招呼,“園長,收到信了?”

    “你也知道?”段佳澤把那紙條又掏出來了,“這個是陸壓寫的沒錯吧?你知道他在想什麽嗎?”

    就這麽點距離,他都要回來了,還送信,送信也就罷了,信上就畫個黑色的桃心,就算他直男審美也覺得不太……那什麽。

    有蘇看不到紙條上寫了什麽,好奇地道:“他用電腦上網找了半天,然後用爪子畫的,到底是什麽?”

    段佳澤有點不好意思,把紙條收起來。心想難怪這麽歪,原來是用爪子畫的……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要送信?傳小紙條,是小學生嗎?還是就為了給青鳥找點活兒幹嗎?”

    有蘇用有點誇張的語氣道:“這還不是因為你們人類,都是你們人類引申的意義啊,青鳥,是愛情的信使!複古的浪漫!”

    一旁的水青正低頭拆著有蘇給自己的棒棒糖,對此一無所知。

    段佳澤:“…………”

    ……

    水青可享受被需要的感覺了,在仙界可失業好久了,雖然靈囿比不上蓬萊,但是水青也樂此不疲地穿梭在建築之間。

    卻說後來在靈囿的日子裏,水青非常開心,她做了很多工作。

    比如說,晚飯前為段佳澤送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晚飯不要再煮胡蘿卜了。

    又比如說,在段佳澤起床前站在窗外敲窗子,送上一張紙條:今天二十度,可以穿毛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