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查案 三 （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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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黎扭頭看向宋楚然的方向，他的對麵果然有一個人，但是用鬥笠遮住了麵孔，看不清是長相年齡。
“奴才知罪。”齊希賠笑道，俯身低頭認錯。
裘景“……”嘲笑女子的外形，太不是君子了。
林清黎疑惑地看著遠處的兩人，宋楚然見的是什麽人？連身邊最親近的公公都要避開。
裘景也看到宋楚然與鬥笠男子會麵，悄悄往齊希的身後移，以借齊希的身軀擋住自己。
百曉生，怎麽會在這？
這個人知道我和軒景的來曆，如果裕王問起，不妙啊。
裘景慌亂之時。
“我還要查案，先走了。”林清黎忽然道，轉身拉著裘景走了幾步。
回頭瞥了一眼亭內的人，林清黎心想不管他碰到的是誰，先離開再說，免得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裘景正有離開之意，隨即兩人朝著反方向很快消失。
齊希看人走了，找了一個空地站著等宋楚然叫他。
亭中。
宋楚然對著鬥笠男子問道“先生突然造訪，是為何而來？”
“裕王還是這麽愛開玩笑，老朽不過是在此地行走，是裕王攔下了去路，怎能說是我造訪？”百曉生輕笑。
“行走？天下之大，路，人皆可走，但國不可，先生並非東景國人，又是他國能人，自古帝王野心勃勃，對疆土渴望已久，先生此時出現，不免引人猜測。”
百曉生輕輕歎口氣，“裕王殿下，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過這次是你想多了，我是受人之托來救人的。”
宋楚然問 “救什麽人？”
“一個朋友的友人，我能說的就這麽多，如果你不信，大可派你的人暗中監視，我不做虧心事，不怕。”百曉生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宋楚然目送他清瘦的背影直到消失之後，沒有派人跟蹤，叫上齊希進了徐宅。
而剛離開的林清黎和裘景，尋問暗衛琴矯的位置之後直奔過去。
兩人來到了一處暗巷，這裏人不是很多，周圍的店鋪開張著，可鋪子內空無一人。
小廝沒有還說的過去，可老板也不在，那誰看店？
不怕被偷被搶？
而且路過的人都裹著麵容行色衝衝，非常可疑，她不由地問道“裘景，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感覺像黑市？
裘景行走在巷子中，對周圍觀望一番，“應該南夢河的賭市，但不確定，我是第一次來這，聽說賭市很熱鬧的，這裏倒是平靜。”
林清黎眸光一閃，裘景第一次來？江湖人最容易接觸的就是這種地方了，看樣子裘景是涉世未深啊。
這時兩人聽到了混亂的聲音，目光朝前移。
越靠近巷子的盡頭，聲音越大，不一會兩人聽清亂鬥的聲音，同時也看到十幾個官兵和穿著素衣的百姓發生衝突。
雙方都拔刀，砍的忘乎所以，很是帶勁。
何蕭的身影處在正中間，四周還圍著四名男子，手持大刀，手一揮連帶著內力的波動一股勁奔向何蕭。
何蕭的動作有些僵硬，一邊防備一邊向後，拉開了一些距離。
可那四人再度猛攻過來，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何蕭落了下風，用劍擋住力道，但還是受到強烈的內力帶來的傷害。
被打退了幾步，他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林清黎和裘景看的津津有味，相視一眼，同時開口。
“你怎麽不去幫忙？”
“我們該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額？”林清黎聽他打算躲起來，不由詫異，“為什麽？我們跟何蕭是一夥的，幹嘛不救人？”
“你沒看到嗎？連何蕭都打不過，我怎麽可能打得過，更何況跟著咱們的暗衛都沒有出手，何蕭必然有自保能力，用不著操心。”
“說的也是，”隨後跟著裘景找了一個角落，優哉遊哉地坐下來等人打完。
何蕭雖然受傷了，但是絲毫不慌張，揮起手中長劍，穩穩應對。
那四個人身上都帶點傷痕，想必對上何蕭也很吃力，剛剛合力的那一刀似乎花費了不少力氣。
四個人的呼吸加快，顯然是累了。
果然不出所料，攻勢減弱，兩個人退開到旁邊策應，上前應戰的兩人揮刀迅速，和何蕭打得不相上下。
何蕭一直防守，手中長劍持續抵擋兩人的猛攻，刀劍光影，摩擦出火光，僵持許久。
林清黎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巷子的盡頭是一片開闊的地區，房屋圍成一個半圓型。
多是一些三層閣樓，其中六個五層閣樓，相互連接，入口和出口，隻有他們進來的那道暗巷。
樓上窗邊還很多人圍觀看熱鬧，更有的直接開賭局押何蕭和那一眾刀客誰贏。
林清黎看準時機，她手指最中間的五層閣樓，“裘景，帶我上那座閣樓，直接去三層。”
裘景還以為她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沒多想帶著她飛上三層。
眾人一陣騷亂，還以為有人上砍他們，紛紛退開。
閣樓的大漢直接將他們圍住，其中一人肩上扛著大刀說“要打出去打，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怎麽？賭坊不歡迎賭客，稀罕了。”林清黎甩開扇子，左手負在身後笑道。
“豁，哈哈，”一陣笑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隻見一個叼著煙的臃腫富態相上前。
“驚擾了貴客，是這些下人沒有規矩，”說著他撇了一下周圍的大漢，冷道“還不退下。”
一聲令下，大漢走到他的身後，“在下羅重，是這裏的掌櫃，還未請教兩位公子的名號。”
裘景不鳥他，扭頭看下方的情況。
“我姓黎，”林清黎拱了拱手，“羅掌櫃好，實不相瞞，我是第一次來這裏，剛才在底下聽你們在賭樓下誰贏，我也想賭一把。”
裘景臉色大變，靠近她說道“你幹什麽？”
羅重笑嗬嗬的，緩緩說道“確實有這個賭局，不過賭的比較大，不知黎公子拿什麽賭？”
“慌什麽？我不會輸的。”林清黎低聲，拍了拍裘景的手臂，同時也笑著回應羅重“那當然是很貴重的東西了。”
“哦？說來聽聽。”羅重眯著眼睛，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小心落入陷阱。”裘景輕聲道，心裏氣憤她不知世道艱險，這是輸不輸的問題嗎？看羅重賊兮兮的樣子，鐵定有陰謀。
林清黎覺得他不上道，沒有理會他的提示，“羅掌櫃，我這裏有一麵銅鏡，出自劍仙之手，夠不夠貴重啊。”
羅重的笑容一下僵硬了起來，轉變的是震愕，“什麽？出自劍仙……”他的話音戛然而止，望了望周圍，“兩人裏麵請，我們給貴客準備了上好的雅間。”
裘景遲疑了一下，才反映下來羅重為什麽大驚失色，出自劍仙之手的銅鏡。
不正是他們在徐宅看到的桃靈鏡，可是那東西不是假的嗎？
林清黎打算做什麽？
林清黎慢悠悠地跟羅重走進雅間。
羅重給兩人都倒了一杯茶，“黎公子，這注下的有點大，我需要先驗一下貨。”
裘景心想這下林清黎慘了，要說你順手從徐宅帶出來那還好。
被看出是假的倒還可以說被人坑騙了，可現在一沒東西二沒錢，看你怎麽裝腔作勢？
奈何林清黎無所畏懼，開口就道“沒帶。”
裘景“……”沒救了，鐵定沒救了。
“啊…這…”羅重汗顏。
林清黎飲了一口熱茶， “這不是最正常不過了嗎？羅掌櫃，這種貴重東西不放家裏供著，隨身帶身上是等著被人偷呢？還是被人搶？”
裘景立馬把茶給按回去，這個蠢貨，不怕被下毒嗎？
“說的也是，可……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有這東西。”羅重懷疑著。
“羅掌櫃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而且已經晚了。”林清黎拍了拍裘景的肩膀，正打算起身離開。
“誒…這，晚什麽了？”羅重被她的話搞的一臉懵。
“羅掌櫃，我也是來參加賭局的，可樓下已經分出輸贏了，這沒法賭了呀，那就隻能先告辭，改日再會。”林清黎起身隨意地拱了拱手。
“額？”羅重更加迷惑了，視線左右掃，窗口緊閉，屋內的隔音效果很強，是他特意讓人設計的雅間。
這個年輕的少年是怎麽知道輸贏？
“快，打開窗看看誰贏了。”他趕緊指揮人道，小廝急衝衝地過去開窗，還未等那小廝說話。
羅重已經等不及不顧形象跑向窗邊，親眼瞧著。
底下圍觀的人多了起來，站著都是穿著官服的人，輸贏顯而易見了。
他回過頭，隻看見搖晃的門，人已經離開，“去查查那兩個人的來曆。”
林清黎和裘景躲在暗處，她剛出來冒頭，被很多人看見。
不能出現在何蕭麵前，若是讓人知道她與官府有關係，下次來就沒人歡迎了。
何蕭受傷不輕，被手下扶著離開，官兵也壓著刀客離開。
寬闊的空地上隻剩鮮紅的血跡，人一走，賭市再度熱鬧起來，而一些怕死的人紛紛抱著錢財飛快離開。
林清黎掃了一眼，和裘景跟上官兵離開的方向。
她回頭瞅了一眼地上的血，若有所思那些裝扮平民百姓的刀客，究竟是什麽來曆？居然連何蕭都不懼。
裘景突然道“沒看到琴矯和許秋言，想必發生了什麽事，跟何蕭分散了。”
“找個適合的地方，下去見何蕭，先弄清楚情況再說。”林清黎抓著他的手臂，被他帶著走。
她不會輕功，飛簷走壁這種事不擅長，每次都勞煩琴矯和裘景，她內心也是有些愧疚。
要是我也會那該有多好。
林清黎正憧憬著，裘景質問道“呐，話說，你上那座閣樓是打算幹什麽？突然要開賭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