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查案 七 （阿左阿右）
字數：7855 加入書籤
裕王府的下人開始幹活，一如往日的作息，青兒和連雲穿衣洗漱，不約而同的來到清閣門前。
青兒偷偷看了一眼連雲，這還是她成為林清黎的婢女以來，第一次遇見這麽平靜的早晨，她小心翼翼地問“連雲姑姑，今天是不是有點安靜？”
“確實，琴矯去哪了？”連雲環顧四周。
這個時間，最吵最忙的就是琴矯了。
連雲打開的閣樓，兩人進入裏麵，空無一人，不僅琴矯沒在，連林清黎的人影也沒有，床上隻留下被褥。
“姑姑，這裏有封信。”青兒叫道。
連雲走過去看了一眼，是琴矯留下的，她們出去辦案了，讓她和青兒留下打掃清閣。
讀完這封信，連雲的臉色有點難看，青兒低著頭時不時看她一眼，“連雲姑姑。”
連雲深吸一口氣，忍住暴怒說道“王妃出去了，你先去吃點東西吧。”
“好。”青兒點點頭，和她出門。
兩人在門前分開，青兒看她走的方向，不免擔憂“那是…前院？”
連雲擼了擼袖子，帶著殺氣自顧自地說“孫自明，你死定了。”
還在睡夢中的孫自明，突然感覺得一陣戰栗，很是悚然，他起來叫人“外麵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鬼頭衝進來，“沒有，一片安詳。”
孫自明青著臉“那叫安逸”
門口的下人扶額，在心裏默念半斤八兩。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門衛望著天上的藍天感歎道。
右邊的門衛回應“是啊，終於不是下雪下雨，還有一些暖和。”
“孫自明呢？”這時不知道從哪傳來一個聲音。
兩人正享受陽光的沐浴，深陷大自然的情景中，沒有去分辨聲音的來源和危險性，一口同聲回答“在裏麵。”
話落，一個影子開門進去，門口守衛都沒有注意到。
右側門衛感歎“哇，天上的雲好多顏色。”
“嗯，這瑰麗的世界，真好。”
“砰！”一個暴雷般的響聲。
緊接著又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還有熟悉的喊叫聲“啊啊啊！”
兩個門衛紛紛調頭，相視一眼，“咦？”
來不及多想，趕忙朝裏麵看去，隻見孫自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小鬼頭已經不見蹤影。
屋內狼藉一片，他們還看到一個握緊拳頭的女子，怒氣衝衝地質問“人還抓到嗎？”
“孫管家~”兩個門衛含淚大喊，爭先進入，動作一致結果卡在門上。
孫自明的身體抽搐了幾下，“馬…馬上就抓到了。”
“噗通！”門衛一同進來，但也摔在了門口。
連雲冷冷地瞥向兩人，“期限是今天日落。”留下一句話，大步離開。
門衛紛紛爬起來，去扶起孫自明，“管家，這不是連雲嗎？”
孫自明看人走，鬆了口氣，暈過去。
“管家？醒醒。”他拍了拍孫自明的臉，“大事不好了，快來人，快快去請許大夫。”
一刻鍾後……
“什麽？被連雲打的？”齊希詫異，一臉的不可置信，“我記得她不是王妃身邊的一個侍女嗎？”
“對對對，就是她，我們都在王府待了好幾年了，不可能看錯的。”門衛道。
許秋言又想起那個麵孔，拚命搖搖頭，“那女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孫自明幹嘛了？怎麽會得罪她呢？”
兩個門衛相視一眼，“阿右說吧。”
其中一個門衛對著許秋言道“是這樣的，連雲打完之後問管家，那個下毒的人還沒抓到嗎？然後又留下一句話，期限是落日前，就走了。”
“原來是為了王妃而來啊，可…為什麽是這個時候來？難道，王妃又中毒了？” 齊希趕忙看向許秋言，“你還愣著幹嘛？快去啊。”
“不可能，要是中毒了，琴矯肯定是第一個過來逮我，我醒來到現在，清平院那邊沒人找我。”
齊希打了一下腦袋，“對對，忘記了，那邊還有暗衛，要是出事，肯定會過來的，那連雲是…”
“我也不知道，”許秋言收拾著藥箱，“可能是下藥這人惹到連雲了吧，要麽就是她護主心切。”
“我想……我們兩個應該知道原因。”在許秋言左側的門衛，小心翼翼地冒頭。
“額？”許秋言和齊希同時看向他。
“自從知道下毒的人是送菜的婢女之後，琴矯就不相信我們了，所以這兩天，我們並沒有派人去清平院打掃清理，也就是說，那些活都落在了連雲和青兒身上。”
右邊的門衛“是啊是啊，平時那邊要派十幾個人去，現在空出來的人都閑著呢。”
左側的門衛“我們兩個昨天去調查下藥的人的時候，看到她們清掃完，累的半死。”
齊希無奈地搖搖頭，“我回去伺候殿下了。”
許秋言歎口氣，提著箱子道“那你們趕緊查吧，對了，阿左，我昨天分析出來竹香的毒性，那是從胭脂提煉的，你去調查的時候，注意有竹香的香味，這東西燃起來有毒，平常放著是沒毒的，最好拿銀針試一下。”
阿左點點頭“謝謝許大夫。”
孫自明已經不省人事了，現在隻能靠他們調查。
“阿右，我們走吧，小鬼頭馬上就會回來照顧管家的，不用擔心。”
阿右呆呆地回答“好的，阿左。”
兩人出門，在後宅中轉了一圈，來到清平院的屋簷上，先跟暗衛們打了個招呼，隨後趴著盯下麵的情況。
連雲和青兒開始打掃了。
“阿左，我看她們挺可憐的，要不要我們派人來幫幫她們？”
阿左敲打他的腦瓜子，“笨蛋，這麽做隻會害她們了，你也不想想，琴矯不讓我們的人來，就是為了避免有人再下毒，我們私自派人來，王妃又中毒的話，到時候是我們就慘了。”
“是這樣嘛？那我們該怎麽做才能幫她們？”
阿左 “找出凶手，先走吧，現在還有兩個地方，我們還沒去，聶側妃和曹侍妾的院子。”
兩人偷偷地離開，貼著牆躡手躡腳地進曹玲的屋子。
“阿左，我們為什麽不直接從門口進來？幹嘛要飛啊，我好累。”
阿左捂住他的嘴，“小聲點，這不是為了調查嘛，我們正大光明地進來，凶手就知道了，萬一提前做了準備或者逃走了，我們功虧一簣，也就幫不了連雲和青兒了。”
“哦哦。”他點點頭。
阿左放開他，在屋內看了看，這地方的物件忒少，空空的沒什麽可勘察。
轉身進裏屋，窗口邊有梳妝台，阿左想起了許秋言的話，翻了翻上麵的東西，拿起胭脂粉，聞了聞。
這是桃香。
他又看了看胭脂盒的外觀，皺起了眉頭落司堂的東西，還是新款。
“這麽大一盒得賣五千兩啊，曹家有錢，但曹大人一向清貧還固執，絕不會要曹家的錢，曹玲哪來的錢買？”
阿右走了過來，“會不會是王妃送的？上次王妃坑了殿下好多錢，我們還笑話殿下來著。”
“笨蛋，這話少說，尤其是別當著殿下的麵說。”
被罵了，阿右委屈地低下頭“知道了。”
阿左沒理會他，想了想之前的事，林清黎的確跟裕王要五千兩，還買了很多東西送給後院的人，但是單單一盒就要五千兩。
王妃和曹侍妾又不是親姐妹，怎麽會送這麽貴重的東西？還就隻送曹侍妾一個人，這不可能啊。
這東西肯定不是王妃送的，回去再跟管家匯報一下。
他輕輕地放回去，喃喃著“這裏沒有竹香味，凶手不是她。”
拉著委屈巴巴的阿右起來，從窗口離開屋子。
聶珠雨的院子就在附近，相隔一個花園，二人爬上屋簷，聽到裏麵有聲音，阿左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停止潛入的行動，貼牆根聽著裏麵的聲音。
“曹妹妹怎地突然回去了？”
“回側妃，是曹大人的意思。”
“外頭不太安全，紅兒，你去問問什麽回來？”
紅兒“是，側妃，那胭脂要帶過去嗎？”
聶珠雨“嗯，一並帶過去吧。”
胭脂？曹玲那一盒新的，難道聶珠雨不知道嗎？
阿左聽到開門的聲音，給一旁的阿右使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跟上。
兩人跟著紅兒出了院子，回到曹玲住的地方。
紅兒沒有進屋，隻是在外麵跟曹玲的侍女聊了兩句，便走了。
阿左看到她曹玲的侍女兩手空空，皺眉緊盯紅兒，她手裏也沒東西，胭脂盒不見了。
“走，跟我進去。”阿左叫道。
再次進入曹玲的房間，阿右看他神色不對，問“阿左，怎麽了？”
他拿著泛桃香的胭脂盒給阿右看，“你剛剛有沒有看到紅兒拿了一個盒子出來，跟這個差不多，有可能比這個小。”
阿右想了想 “嗯，看到了，她扔在花園裏了。”
“遭了，趕緊走，”阿左拉著他急忙出去，來到紅兒走過的花園子，焦急地詢問“她剛扔哪了？”
阿右走到一個花壇邊上，翻了一下，但什麽都沒找到，他苦著臉“誒？我明明看到就在裏麵的。”
“晚了一步，被人拿走了，得快點找殿下。”揪著阿右飛上屋簷。
“啊？不是先找管家？”
阿左心累“要出人命了，大事得找殿下，明白不？”
“哦，阿右記下了。”
阿左思考著，他想不通聶珠雨害林清黎是為了什麽？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前院，湖邊亭子，此時的宋楚然正在和齊希下棋。
“阿左阿右？”齊希放下棋子，“你們怎麽來了？”
“殿下，我大事要稟。”阿左跪在前麵，得了宋楚然的點頭，他將所見所聞一一複述了一遍。“拿走的胭脂盒的人，還會下手。”
“胭脂？”齊希聽著耳熟，才想起許秋言的話，“那是許大夫說的竹香，你查到了？”
“還不能確定，但是有嫌疑，想請殿下準許我出入主子們的院子，曹侍妾不在好調查，可其他人在，我和阿右一介男子，實在…”
“齊希，封鎖王府，你協助阿左把人揪出來，記住，人沒找出來，不許王妃進府。”說完，宋楚然落棋。
“是。”兩人應下。
兩人走後，宋楚然盯著桌麵的棋盤陷入沉思。
“他們又跟丟了，”許秋言悠哉地走來，林清黎都是清早悄咪咪溜出門，暗衛們晚上得盯著，白天還得跟著她，實屬是熬不出。
所以他也沒能找到林清黎，隻好留在府裏。
宋楚然沒反應，他走到對麵坐了下來，這盤棋，“殿下又輸了。”
“我自己看到了。”宋楚然手一甩，將棋子打亂。
看他在賭氣，許秋言一臉無奈，將黑白棋分開，“我陪殿下再下一把吧。”
“不下了，已經知道輸贏的棋，沒意思。”宋楚然起身，長身屹立在亭中，對著遠處眺望。
許秋言抹了一把辛酸淚，“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陛下之前限令三天查出此案，三日已到，今日上朝，您打算怎麽辦？”
“不去，本王病了，需要休息。”
許秋言“……”我是不是要收拾包裹，趁早跑路，免得聖旨下來，一命呼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