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煮屍案 四（龍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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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別當著殿下的麵說，小心你的皮，”許秋言站起身，將藥膳倒出來。
齊希在第一時間捂住鼻子，免得被誤傷。
屋內到處彌漫著草藥的臭氣，這個味道曾經讓上百名士兵起死回生，也讓他們生不如死。
藥膳落入碗中，許秋言端進裏屋喂一個病人喝下。
齊希進屋一看，那躺在上麵的人不正是阿左嘛，連忙走過來，“這怎麽了？阿左怎麽傷成這樣？”
“今早被軒景送來的，說是路過端夢雲的宅子碰上柳嬤嬤，莫名倒下了，之後身體就一直癢，皮肉開始潰爛。”許秋言將碗放下，長歎一聲，“確實如你所言，端夢雲來了之後，就沒碰上過好事了。”
“又是她。”齊希咬牙切齒，眼底閃過一抹陰翳，在心裏琢磨著怎麽讓端夢雲離開。
許秋言還要給阿左處理傷口，就給齊希下了逐客令，隨後看看天色，忽而有種擔憂這個時辰，林清黎還在王府嗎？
“來人，備一輛馬車。”
時間飛快，落日餘暉。
裘景一劍驚世人成為佳談，年少的人憧憬他這樣的俠客，關於他的故事愈傳愈烈。
連雲在城門口守了一個下午，聽到了十多個不同的裘景砍林子的版本，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犯人沒出現，贓物也沒出來。
伴著夕陽西下回程，坐在馬車內，朝外看人來人往，京都內的很多新鮮事物其實她今日也是第一次遇見。
在王府的七年，她已經習慣了種花種草的安逸生活，“偶爾看看外麵的風土人情，其實也不錯。”
“這個好看啊，裘景。”
“噓，你小點聲。”
聽到聲音連雲讓車夫停車，她下車仔細一看，果然是穿著男裝的林清黎和……帶著鬥笠裹麵的黑衣人。
連雲多看了一眼，此人身上有裘景的氣息，應該不會錯。
“你先回去吧，跟許大夫說，我有事晚一點回去。”她對著車夫說，隨後給了他一些銀子，然後跟上林清黎的方向。
“還不都怪你，我現在連露麵都不能。”
“哎呀，我知道了，我錯了錯了。”
“黎公子，”連雲靠近叫道，現在他們兩個都是男子的身份。
裘景太出名了，不好在大街上叫人，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叫什麽，索性就當做沒看見。
“哎呀，這不是雲公子，”林清黎立馬會意，熱情地攬著她進了一個酒樓，“來來，進去喝一杯。”
門口的小二，立馬上前招呼“三位公子，樓上請，本店好酒好肉應有盡有。”
“今天大爺高興，來一壺好酒。”林清黎大大咧咧地進去了。
留下裘景不滿的付錢。
半刻鍾前，林清黎拉著他偷溜出府，在街上買了一堆東西，說是等案子結了，自己有錢會還給他。
但是他聽著有貓膩，這錢她真的會還？
三人選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小二上菜後，林清黎就甩開大爺包袱，恢複懶散的樣子。
她杵著下巴，看向連雲問道“有可疑的人嗎？”
連雲冷漠地搖搖頭，“沒有，我覺得白天太明顯了，等晚上再看看吧，對了，許大夫派人告訴我曹文宣的事，想必是猜不到你們的行蹤，所以讓我講述給你們。”
“許大夫還挺有先見之明。”林清黎笑了笑。
裘景撇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誰，整日神出鬼沒。”
連雲向四周看了看，見沒什麽危險，靠近兩人低聲言語，交代完之後。
將袖口中的地契替給兩人，並說道“這是曹文宣五年前買的宅子，那時候的價錢也很高，關鍵是沒有官員審批官府落款，是不能購買的，當時審批人隻要八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審批也沒有現在嚴，基本就看一眼，然後到衙門蓋印就行了，所以找不到審批的官員。”
林清黎接過一看，輕聲驚呼“三十萬兩，那地方這麽貴。”
裘景皺了皺眉“的確是真的地契，五年前曹家早進京都了，大戶，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曹文軒還是掌控曹家的幕後黑手，看來贓物是錢財珠寶沒錯了。”
“十六歲就當上家主，曹文宣的手段可以啊，不過這樣的人，居然不在家裏養幾批人保護自己，要是能有幾個護衛，也不至於死的這麽慘。”林清黎將地契給連雲，“先放你那吧。”
“是，”連雲接手，收進袖口。
裘景想了想，看著林清黎推測道“會不會是他為了偽裝不是曹家的人，方便幹不正當的買賣，所以沒有養死士。”
“說到不正當，我倒是想起了羅重，他也幹不正當，但是商人心眼多，凡是都會留一線，不可能連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就算為了生意不能明著來，暗地裏養幾個也不是什麽費力的事。”
林清黎接著說道“再說了，曹文宣幹的是大買賣，不然哪個狗官會無緣無故給他這麽好的宅子住？讓他住進裏麵肯定是為了便於交易。”
她緩了一口氣，說道“而交易的錢財數額太大，他沒辦法帶走，同樣也不能使用這筆錢，於是就放在了宅子裏麵，才有了一撥未知的人偷盜殺人，當然以上是我個人猜測。”
“分析的很有道理。”連雲抿了一口茶，淡漠地說道。
裘景連連點頭，“問題是和他交易的人是誰？該怎麽找出來，總不能讓連雲一直在城門口候著。”
“說的也是啊，”林清黎拿起眼前的酒，沉思著半響，聞了聞飲入口。
與此同時，在同一家酒樓，林清黎對麵的一個雅間，一個穿著紅褐色衣裳的年輕男子已經將三人的麵孔映入眼簾。
他對著身旁一個瘦弱麵黃的男子問“你確定那人就是黎落司嗎？”
“當然，我曾在賭市親眼見到的，那人絕對是，”瘦弱男子十分肯定，對誰不了解，那對有錢的人可是印象深刻。
賭市那次，黎落司穿著京都有名的錦緞，就這一身可以賭好幾晚。
年輕男子扔給他一個荷包，冷淡地說“你可以走了。”
“謝謝公子。”賭鬼接住荷包，連連道謝，然後飛快離開，前往他想去的地方。
獲得有用的消息後，年輕男子微微揚起嘴角，眼裏全是狠毒之色，他緊盯著對麵的人，等待其他夥伴。
據說黎落司身邊跟著另一個男人，就是昨日一劍掃平林子的人，裘景，這個人可不好對付。
可是現在黎落司身邊有兩個人，哪個是裘景？另一個又是誰？
男子等候許久，出現了一夥帶著鬼麵的黑衣人。
為首的黑衣人則是帶著黑白鑲嵌的鬼麵，象征著這夥人的老大，“墨遲，你說找到黎落司了，人呢？”
“首領，就是他，”墨遲指著正在苦惱的林清黎。
黑白鬼麵人二話不說，當即下令，“動手。”
墨遲驚慌，趕忙攔人“誒，首領，黎落司身邊有高人，不能。”
“閃開。”鬼麵人直接將人推開，衝了出去。
十幾個鬼麵人紛紛湧出，店內的客人驚慌失措，一時間愣住，可沒一會，隨即而來是驚慌逃竄，驚叫連連。
“啊啊啊！”
“閃開閃開。”鬼麵人掀翻一張桌子，直奔林清黎的位置。
連雲反應最快，第一時間將林清黎護在身後，裘景也很快站在兩人前麵，“保護好她。”
“先擔心你自己。”連雲冷傲地回。
裘景拔出腰間的長劍，上前與鬼麵人纏鬥。
林清黎看到這些，瞬間就樂了，“豁，正好省的我們到處找人了。”
“您覺得他們跟煮屍案有關？”連雲問。
她言笑嘻嘻“如果是，那就賺大發了。”這時候能攻擊她的人要麽是曹家的人，要麽就是針對宋楚然的，兩則都不是，就是最好的結果，煮屍案的犯人。
可不管是那種，都能到宋楚然那裏邀功。
這是她樂的原因。
“裘景，留活口。”連雲急忙道。
裘景無心回應，繼續應對十幾人的進攻，以一敵十，他落了下風，幾招攻勢退後了幾步。
鬼麵人步步緊逼，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猛衝上去。
“連雲，借你的匕首一用。”林清黎看形勢不妙，小聲說道。
連雲以為她要防身，沒多想直接給她了。
黑白鬼麵人，站在身後看著形勢，“劍術不錯，可惜火候還不夠。”說完握緊手中的黑刀。
刀光劍影，直接碰撞。
黑白鬼麵人突然進入戰鬥，裘景未能及時反應，應對的時候為時已晚，胳膊被砍傷。
與此同時，背後被什麽東西打到。
林清黎？
等等，那笨蛋該不會……
他橫掃一揮，一道劍氣甩去，這股力量將身邊的幾個鬼麵人甩到地上，找到機會，一個閃身躲到窗口。
“整個店，都被我們的人圍住了，你以為跳窗能逃嗎？”
裘景握著受傷的手臂，仰頭一笑，“你想多了，我那是為了保命，用某人的話來說，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什麽？”黑白鬼麵人正疑惑著，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可不過一息的時間，他就感覺到右側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
立馬轉頭，一道無聲的刀光宛如龍卷風一般席卷而來，整個人被卷進裏麵。
除了鬼麵人的老大，其餘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暈頭打轉，人已經陷入裏麵。
墨遲被連累，他正看著裘景的方向，等回頭的時候狂風已經過來了。
而店外麵的鬼麵人看到的是，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龍卷風，將他們的人吹了出來。
鬼麵人七零八落躺在冰冷的街道地上，身上還有無數的傷口，但是很淺，長長紅色傷口，隻溢出幾絲血。
等外麵的鬼麵人反應過來，酒樓開出一個圓圓的大窟窿，慣穿上下，一層樓的客人包括掌櫃還處在懵逼當中，一股冷風吹來，眾人瑟瑟發抖。
二層的人全都擠在一處，不敢亂動了。
店的一半完好無損，另一半狼藉一片，很多零零碎碎的殘片從半空中落在地上。
又一陣風吹來，搖搖欲墜窗和木塊嘎吱嘎吱的響。
“！！！”
“這是什麽啊？！”
“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