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打跑顧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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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宋榛平要攆自己走,顧二狗“嗷”的一聲從地上竄起,又忘記剛才挨打的痛,舉起拳頭就往砸來,口中還惡語不斷:

    “你這個死……嗷嗷嗷嗷!”回應他的是一悶棒。

    阿力這一次是下了狠,不會讓這樣的潑皮無賴一再鬧事。

    隻見木棒落下,顧二狗揮起的右手一塌,半邊身子跟著都矮了下去。

    他被阿力一棒敲在了肩胛骨,頓時整個人再也動不了。

    眼睛瞪得滾圓,口中隻有慘叫!

    “老二老三,動手!”阿力一擊得手,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口中飛快安排下去:“驅逐!”

    四人列隊成戰鬥姿勢,四馬高高揚蹄,踏起沙土飛濺,頓時宋老二的院門口,殺氣森森。

    這種場麵村裏人哪裏見過,小石村裏幾個膽小的村民驚叫出聲,兩個族老也縮起脖子。

    宋裏正眼皮狂跳,趕忙上前道:“大平,顧家村怎麽也都是你外家,別鬧出人命!”

    他這樣一說,已經疼得臉上汗珠直冒的顧二狗隻感覺襠下一熱,頓時尿了褲子:天老爺,這個死瘸子要殺人!

    他也顧不上喊疼了,拽住正驚慌失措往自己身後躲的顧家人:“大牛,抬上我,走,我們走。”

    那幾個人才想起顧二狗動不得,趕緊把他背著就往村外跑。

    顧二狗在小石村眾人嘲笑聲中離開,遠遠的才喊道:“死瘸子,你奶是我顧家的,你二嬸子也是顧家的。

    你既不去尋找失蹤的叔嬸,也不給去世的祖母上香磕頭。

    你這不忠不孝的白眼狼,我要去衙門告你,我要讓顧家村的人來砸了你們祠堂!”

    他的話讓小石村的人開始嘀咕起來。

    宋裏正也擔心的看宋榛平一眼,見他麵色如常才對其他人道:“別圍著看熱鬧了,該看著路口的看著路口,明天大家來幫忙埋人!”

    宋榛平此時也緩過勁來:“等明天卯時下葬,請大家來幫忙。”

    不到半個時辰,小石村就火把通明,青壯人也不睡覺了,扛著鋤頭去了村外。

    其實小石村的人在把顧婆子裝斂入棺後,就在宋家祖墳挨著宋老憨的位置挖好金坑。

    而且因為顧婆子是繼室,還中規中矩靠在原配下首,可以承接後人祭拜香火。

    可顧二狗他們一來就不答應,說什麽顧婆子功勞大,非得要跟宋老憨合葬。

    現在……宋裏正撇撇嘴感歎一句:“隻能怪自己作的!”

    宋榛平不僅不送葬,還給村民們一些勞務費,讓他們在村外的亂墳包隨便挖個坑將顧婆子埋了。

    死不能進祖墳!

    這就是一個人一輩子最大侮辱。

    顧婆子壞事做盡,顧家村之前不願意承擔扶養,現在有點羞恥心的都不露麵,唯一的顧二狗跳出來,也是訛錢。

    宋裏正和幾個族老更沒有出言阻止。

    現在宋榛平是老宋家唯一的後人,又是長房長孫。

    他要做的決定,別人無權幹涉。

    當然還得看那個“別人”願意付出什麽代價去幹涉,連顧二狗都被打走了,還有誰出麵。

    至於顧二狗要告官?

    宋裏正揪了一把胡子,說不得自己等天亮就去鎮上找大兒,看他有沒有辦法馬上告訴七裏縣。

    在宋裏正想來,古來官官相衛。

    既然宋梨雲在七裏縣衙有人脈,這邊也能幫忙知會一聲。

    人多力量大,天才麻麻亮,顧婆子的薄棺就已經埋進荒地,幾捧黃土一蓋,她的痕跡就自此在世上消失。

    而叫嚷著要告官,要帶人來砸了宋家祠堂的顧二狗到天黑都沒有出現。

    這一天每個幫忙的人都領到紅封。

    宋裏正又在村裏找人,將宋老二家的院門修好,又將屋裏屋外打掃幹淨。

    甚至正屋顧婆子住過的炕都被掀了,炕磚丟進亂墳包。

    現在隻需要再用艾草將院子裏外熏一遍,宋榛平就可以搬進去住。

    對老宋家如今的現狀,宋裏正跟宋榛平仔細談過。

    宋老二一家三口不回來,房子和地就要撂荒。

    宋榛平雖然已經是軍戶,按理說不該再得民戶的財產。

    可宋裏正說,宋老二和宋小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戶籍沒消,土地和房產就還是老宋家的。

    他要宋榛平先代管著,等什麽時候宋老二父子倆回來,再交還給他們。

    當然,這也是他跟宋得奎想出來的辦法。

    不僅不讓宋榛平遷墳走,還要想辦法將人留下。

    碎金鎮距離清屏鎮又不是天遙地遠,來回走多了也就是那麽回事。

    宋榛平答應了!

    他清楚現在宋老二是不可能再回來了,小顧氏和宋小寶又莫名失蹤。

    宋榛平在聽到這句話時,腦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二嬸母子應該回不來了。

    這片院子沒有主人了!

    宋榛平在小石村長大,更是與那十幾畝有著深深的感情。

    在碎金鎮,小安雖然是對顧婆子她們害怕不已,還是幾次提起以前的田邊地角,要自己來看看。

    現在裏正爺要自己接管家產田地,他當然是願意的。

    一天過去,顧二狗沒有動靜,就連小顧氏的娘家人都沒有來。

    可到了第五天的上午,宋水蓉一身素縞孝服,哭哭啼啼的回來了。

    一進院門,宋水蓉衝進連炕都敲光的正房,坐在屋角的一張椅子上嚎啕大哭:“奶、奶啊!你怎麽都不等著孫女見你最後一麵,水蓉想你啊!

    孫女還要給你好吃好喝供養,你怎麽就這麽死了!”

    正在院裏打掃衛生的鄰居幾個婦人聽到哭聲一臉嫌棄。

    張嬸子走到門邊道:“哎!水蓉丫頭,你奶死之前我們可沒少給你帶信,要你回來照顧幾天,你連麵都不露一下,現在就知道哭,有這孝心早幹啥去了!”

    宋水蓉抬頭,她剛才哭哭啼啼,麵上脂粉被抹花,露出微帶浮腫的臉:“張嬸子,我是薛家主母,自然要管著家裏一攤子事。

    過年了,裏裏外外一大家子要忙才沒有空過來。

    現在終於忙過了,可是我奶……我奶她卻見不到了!”

    張嬸子輕嗤一聲,轉頭對院裏其他幾個婦人道:“你聽聽,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一個給老棺材瓤子暖被窩的東西,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當家主母!”

    院裏幾個婦人齊齊哄笑。

    宋水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卻不敢向往年那樣撒潑放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