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丟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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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雲一夜沒睡,下午又要走,宋榛平是說什麽都不答應。
小雲成親半年沒孩子,雖然宋梨雲說過不想早早懷孕,他還是不信,當哥哥的不能多說,也不能看著宋梨雲還糟蹋自己身子。
宋榛平讓宋梨雲在家補覺,他自己去鎮上拿民工單子。
宋梨雲也覺得這樣也行,烏旦還是十三歲的孩子,需要小睡一會,天黑之前趕到鬆風縣城再投宿也不遲。
誰知等宋梨雲醒來,這一覺已經是兩個時辰後,宋榛平不僅取來名單,就連鎮吏宋得權也來了。
見到宋梨雲,宋得權就把名單交給她,順便把原委也說了。
正如宋梨雲之前所知道的,原本宋二郎要帶去五十人,可夏家催得急,隻有二十人能提前走。
宋梨雲微微蹙眉:“得權叔,夏家來了多少人,又是些什麽人?”
宋得權想了想,麵露難色:“夏家五十人,都是他莊上的佃農,也是能幹活的勞力,說農耕還有一個來月,先掙銀子再回來。”
聽到做一月,宋梨雲眉毛就是一跳,這種突擊似的打臨工,能做好?
宋梨雲能想到的問題,宋得權和宋榛平也能想到,兩人臉色都不好。
可夏家是宋得奎的嶽丈家,又是剛剛娶進門的新媳婦,誰都不好說。
尤其是奎叔和裏正家,對兄妹仨人那是有恩的。
見氣氛有些不好,宋梨雲突然笑起來:“得權叔,哥,你們不用多想,能有人做一月也是好的,關外缺人手嘛!”
宋得權見宋梨雲沒有不悅,臉色也緩下來:“以後再去的人我都精心挑一挑,你那是修牆造屋,還是要會泥瓦活計的才行。”
宋梨雲對他道過謝。
三人又談論了薛老爺幫忙租下來的土地該種什麽,怎麽管理,還有油菜,橡子粉條作坊的銷路等等事務。
把新一年要安排的事處理得妥妥當當。
日影漸漸西沉,宋梨雲和烏旦騎馬踏出小石村。
在烏旦的馬背上多了一個大袋子,裏麵裝著他喜歡吃的烤地瓜和板栗。
兩人愛惜馬力,一路緩行,在天黑前進了鬆風縣城。
鬆風縣,宋梨雲沒有來過,卻並不陌生。
當初林大公子買通鬆風縣縣丞曹景,派出蔣捕頭和兩個差役去七裏縣抓宋家兄妹,結果在寶林居折戟沉沙。
蔣捕頭沒有落到好,回來就被縣丞曹景免了捕頭一職,還是花了銀子上下大打點才脫身。
他這一折騰也是因禍得福,躲過後麵欽差的追查,眼睜睜看著曹景被抓走。
現在的蔣捕頭重新當上捕頭,做事已經小心謹慎許多了。
宋梨雲來鬆風縣,一則這是到合城的必經之路。
二來此時天已經黑,趁夜進城,明天一早離開,不會驚動他人。
兩人在關城之前順利進入,又尋了客棧住下,一切都如宋梨雲所想,風平浪靜的過了大半夜。
可在黎明時分,宋梨雲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睡夢中驚醒:“客官快醒醒!出事了!”
身處外地,宋梨雲沒有睡實,在客棧夥計瞧門的第一時間就睜開眼。
聽到出事,她翻身坐起,手邊幽藍閃過,取出電擊棒。
伸手開門,夥計正一臉焦急的等著,見到宋梨雲就嚷嚷:“客官,你的馬丟了!”
馬廄裏,原本拴著兩匹馬的位置空空如野,被斷掉的韁繩還蕩在半空。
宋梨雲沉著臉問值夜的老馬夫:“什麽時候喂的料草?”
那老馬夫撓著頭,打了個嗬欠道:“二更時喂過,當時馬還在,那匹菊青還差點咬人!你們的馬太烈,咬斷韁繩跑了,這可怪不著別人。”
烏旦急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現在已經快五更了你才說,怎麽就不怪別人,你說到哪找去?你賠得起嗎?”
這裏是城裏,比不得草原上能找到腳印,而且外麵也有人聲嘈雜,想必是淨街的役工在掃地。
老馬夫一聽說要自己賠,頓時爆急起來,叉著腰嚷嚷:“我隻管喂馬,哪管你的馬還在不在,你要是怕丟,就別拴在這,牽回房去好了!”
烏旦氣得抽出鞭子就要打人,老馬夫索性坐到地上耍潑起來:“來啊!,小爺動手打呀!打死老頭子就當抵命了。”
若是擱在草原上,烏旦不介意抽打犯錯的武朝人,甚至一個武朝人奴隸,連半匹馬都換不回。
可這裏是武朝,烏旦不能動手。
見到烏旦不打自己,老馬夫越發來勁,抱著烏旦的腿大喊大叫起來。
宋梨雲眉頭緊鎖,瞥了一眼旁邊那夥計,見他雖然焦慮不安,隻催著去報案,卻不提去外麵找馬。
宋梨雲上前,看看幹淨得如水洗的食槽,摸了摸滿是牙印的韁繩斷口,沉默不語。
見這個女人不驚慌失措,反而去摸韁繩,看食槽,夥計眼睛不自覺的瞟向馬廄後方。
此時,老馬夫還在對烏旦糾纏不休,仿佛要故意激怒他似的。
宋梨雲快步上前,對著老馬夫踹去,對烏旦道:“你到門邊喚一聲馬,現在城門沒有開,街上無人,外麵跑著馬會有淨街巡城發現,天亮再去縣衙尋問不遲!”
老馬夫猝不及防被她一腳蹬開,烏旦也脫身。
他是第一次進城住客棧,也是第一次這樣丟馬,聽到宋梨雲提醒他喚馬,才反應過來。
他也不用去門邊,就站在馬廄邊,撮指在口三聲忽哨,帶著特殊音調的哨聲頓時在客棧上空回響。
哨聲剛落,院牆後方一處院裏就是長長馬嘶回應。
夥計和老馬夫臉色大變,烏旦攀著牆頭幾步竄過去,卻見那院門緊鎖,門後是馬兒焦急的踢踏聲。
宋梨雲一把揪住想要逃跑的夥計後脖頸,咬著牙道:“馬上開門!”
夥計還想裝傻充愣:“客官,你在說什麽,那院子不是我家的,我沒鑰匙!”
回應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夥計被打得還沒回過神來,宋梨雲已經兩指按在他的眼皮上,冷冷道:“你這雙招子是白長了,不如挖了喂狗!”
晨風中,夥計隻感覺那兩根手指冰塊一樣透著寒氣,嚇得一個激靈:“姑奶奶息怒,小的這就開、開門!”
鑰匙打開院門,兩匹被牢牢綁在柱子上的馬也顯露出來。
夥計腫著半張臉低聲求饒:“求姑奶奶放過小的,真的是馬自己跑的,小人一時鬼迷心竅,才將它們引到這邊來。”
老馬夫也一改剛才的無賴樣子,縮著頭一聲不吭。
(/book/2276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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