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夏樸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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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樸年紀跟夏洪差不多,在工地上幹活更是灰撲撲髒兮兮。
宋梨雲嫌棄他的不是髒,而是一雙滴溜溜打轉的眼睛,還有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嘴角叼著一根草莖,斜耷著肩膀,手上搓著腰帶頭子,跟在宋二郎身後就往屋裏闖。
夏樸一進來就見到靠窗的暖炕上坐著一個戴著臥兔抹額的年輕女子。
他知道這就是烏達部落的少夫人,自己堂妹夫那邊的同族小輩。
夏樸把嚼出白沫的草莖撲的一吐,直勾勾盯著穩坐不動的宋梨雲,咧嘴嗬嗬一笑“外甥女,怎麽不見禮?”
外甥女?
宋梨雲眉頭一皺,眼冷冷看向他“你就是夏樸?”
宋二郎在旁邊驚得直拉夏樸的胳膊“你還是叫少夫人,別這樣……”
夏樸拉扯自己衣角的手拍開“二郎兄,你瞧瞧說的啥話,你和得奎是少夫人的叔叔,我那堂妹是嬸子,我當然就是舅舅,大家都是親戚,叫外甥女才親熱。”
宋二郎粗糙黑臉漲得通紅,他心裏明白,宋梨雲叫自己二郎叔,那是客氣。
自己以前對大平兄妹三人沒有多加愛護,可沒臉當長輩。
尤其是現在隻是姻親的夏家,還大大咧咧的開始蹬鼻子上臉。
聽夏樸說到親戚,宋梨雲臉上那絲冷意突然消失,她笑著對宋二郎道“夏家舅舅說得不錯,三嬸是他家堂妹,我就是他的晚輩。”
“這不就對了,大甥女,舅舅幫你修了房子,辛苦大半月,今天給你接風洗塵,可有好酒給你舅解饞?”夏樸有凳子不坐,涎皮賴臉坐上宋梨雲旁邊的暖炕。
宋梨雲站起身,避開夏樸那恨不得將自己盯出一個洞的目光,對在旁邊已經急得抓耳撈腮的宋二郎道“二郎叔,你給築城的民工們說一聲,今天休息,廚房會給他們準備些好飯。”
宋二郎連連答應,拉著還想耍賴的夏樸就走。
夏樸滿臉不高興,臨走時端了炕桌上的一碟子脆皮花生。
下午,迷達城所有人停工休息,每個人都有燉肉和白餅替少夫人接風。
城主府外院的飯堂裏,夏樸興高采烈,他作為主家親戚叔叔,跟宋二郎坐上主位。
可惜這邊隻是給幾個民工裏領班們準備的,不是跟外甥女宋梨雲一桌他有些不滿。
夏樸大口吃著牛肉,對這美味讚不絕口“還是草原上好啊!在武朝吃牛肉可是要被官府責罰的,在這裏就能隨便吃。
宋二郎,我說,你以後讓外甥女每月送一頭羊到鬆風縣來,就當是孝敬你我兩家。”
宋二郎憋著氣“羊也是銀子,我幹活掙錢,平白無故討要東西的事,我做不來!”
夏樸啃著大骨頭含糊不清道“你不好意思說,我這個舅舅去說,家裏還有幾個舅媽表弟,還有你弟弟的老丈人,他們都嚐嚐這裏的河灘羊。”
宋二郎把手中筷子一丟,這飯沒法吃了。
自己回去定要給得奎說清楚,他取的哪裏是媳婦,分明就是一條吸血的大螞蝗。
短短半天宋二郎已經下了決心,要是得奎不跟夏家劃清界限,回去他頂著罵也要求分家。
他這個老實人也急了。
這夏家就是禍害,還不知道會捅出多大的窟窿。
夏家纏著自己家他還能忍受,現在看這樣子要盯上小雲他們了。
小雲兄妹仨個走到現在不容易,失蹤一個吸血的二叔,又從天掉一個舅舅。
聽到夏樸厚顏無恥的話,一旁的秦槐冷冷道“真是不要臉,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聞著味也纏上去。”
夏樸想得正心花怒放,聽見秦槐當麵給自己難堪,頓時勃然大怒,他把自己手中的骨頭往秦槐臉上一擲,氣勢洶洶道“咋的,宋梨雲是我堂妹的外甥女,我就是名正言順的舅舅。你這個外人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說事。”
雖然夏樸來這裏幹活才一個月,他跟秦槐已是積怨頗深。
從去年開始,秦槐就領了工頭一職,做得是盡職盡責,管理人手也安穩,趙廷朵比較信任他。
夏樸見他在工地上很有威信,自然是不服,仗著自己跟宋家關係,跟秦槐唱起對台戲。
剛來時,甚至還打群架,雷字營的軍士見裏麵牽扯到宋家,就被夏樸給唬住,不好多管。
還是趙廷朵過來把兩邊都責罰過,才沒有明麵上的衝突。
現在宋梨雲來了,夏樸好像找到了自己的靠山,氣焰頓時又囂張起來,此時把骨頭丟在秦槐臉上,還大吵大鬧。
以前秦槐還得看在宋二郎的麵子上忍一忍,中午時他已經見過宋梨雲,揣摩出少夫人不會包容這攪屎棍的心思,哪裏還能再忍他,跳起來劈臉就是一拳“我打死你這個見便宜就占的爛人!”
夏樸猝不及防,頓時被打了一個滿臉桃花開,鼻血長流。
桌邊碗裏的湯水潑了夏樸一身,他沒有起來還手,隻倒在地上唉唉怪叫著“你秦槐是想死了,我要讓外甥女主持公道。”
他要讓宋梨雲看看自己的狼狽樣子,趕走秦槐,讓他獨掌大權。
見這兩人又打起來,跟他們坐在一起的小工頭們慌忙讓開,有人趕緊去找人勸架。
宋二郎也不是第一見這種情況,可今天有小雲在,要是鬧起來,小雲麵上難堪。
他趕緊上前勸,又哪裏勸得住。
秦槐道“二郎在旁邊看著,我替你教訓這不落教的東西!”
夏樸在地上滾,湯汁殘渣糊了一身,回罵“來呀!來打呀!你這個騾子生的強驢,拿根雞毛當令箭,還拿自己當回事了!”
秦槐氣極,又是幾腳踹在夏樸身上。
這邊的打鬧很快傳去內院,宋梨雲壓住正欲起身的趙廷朵“這事我來處理,有二郎叔和夏家莊其他人在,夏樸不能死在迷達城。”
夏樸用宋家親戚的身份鬧事,宋梨雲自己都感覺丟臉,實在不想讓趙廷朵再插手。
趙廷朵斂了眉眼“你讓簡方桐他們去辦?”
宋梨雲道“他們本來就是用來這這些事的。”
這也是她留下這群馬匪的用途,有些見不得光的事,需要人去做。
對馬匪們來說,不過是本行。
宋梨雲再次踏入外院時,夏樸和秦槐已經停手。
兩人這一打,都像烏骨雞似的,死死盯著對方。
夏樸滿身泥土,滿臉是血還賴在地上,一見到宋梨雲來,搶先告狀“外甥女,你看看,今天給你接風洗塵是喜事,姓秦的都敢動手。
他不光打我,還罵人。
他侮辱我,就是沒把你放在眼中,這種目無規矩的人不能用,我作主,你現在就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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