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做到，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陸明騎著自行車，趕到了軋鋼廠門口那裏。

    當然，陸明也沒有啥到明目張膽的立在門口正中間那裏。

    而是像之前那次過來找傻柱所站的位置，就是軋鋼廠門口旁邊的圍牆那裏等著，盯著。

    這也算是個好位置了，可以看得見門口那裏進出的人，而他們要是不注意的話，很容易就忽略掉陸明的存在。

    陸明撐好自行車，一隻腳向後靠著牆麵，嘴角叼著根煙，雙手插在褲帶裏麵。

    嗯，跟個二流子似的，不像什麽正經人就對了。

    不一會兒，一陣刺耳的打鈴聲從軋鋼廠裏麵傳了出來。

    這是中午休息時間到了！

    接著，陸明開始看到零零散散的統一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出現在了門口。

    有人騎著自行車，有人靠著兩條腿，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

    從這些工人的精神麵貌，狀態上，可以看得出，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充滿著幹勁的，就算是剛剛過完春節，他們也沒有絲毫懶散的樣子。

    陸明這個大活人當然也有些人看見了，不過人家沒有絲毫理會他就是了，他們這軋鋼廠也不是沒有外人過來找人的，挺正常。

    陸明也注意到了，這些先出來的工人手上都是沒有拎著東西的，大部分都是空手離開了。

    時間緩慢的流逝，一些手上提著飯盒的工人走了出來，他們應該是去食堂打了飯菜才離開的。

    這才正常嘛！

    食堂裏的飯菜多便宜啊！隻要是會勤儉持家的人，都不會浪費這種福利。

    像秦淮如，隻要是上班，就每次都是風雨無阻的，在食堂裏打包一些飯菜回去，隻是多少的問題罷了。

    像之前她有傻柱接濟，要買的就少些，一些窩窩頭就夠了，傻柱會帶著菜，雖然都是些土豆白菜什麽的，肉很少見。

    至於現在嗎！

    那就得看秦淮如的心情了。

    她現在不缺錢了，對於食堂裏的飯菜，想吃就買點，不想吃就不買，家裏有的是食物，餓不著她們一家。

    像先出來的那部分人，手裏沒有拿著東西，應該是家裏麵有人已經為他們準備好午飯了，而且他們過應該還算是可以那種。

    半小時過去。

    陸明一直盯著門口，認真的巡視著出來的每一個人，可是卻看不見那許大茂的身影。

    “喂，看見了也不打個招呼的嗎？”

    一個成熟有韻味的女工從陸明的旁邊低著頭，腳步有些不怎麽利索的經過的時候，陸明突然開口叫停了她。

    陸明在軋鋼廠沒什麽熟人，而這個女工，除了秦淮如還能有誰。

    沒錯，秦淮如現在正是帶傷上班的狀態。

    一晚上就想恢複好，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什麽事？”

    秦淮如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陸明問道。

    陸明她當然看見了，不過她裝作看不見。

    既然被叫破了，那還能怎麽辦，停下回話唄，看陸明又想怎麽樣！

    其實現在秦淮如的內心裏，是有一些小波瀾的。

    看著陸明出現在這裏，她心裏有一點幻想。

    那就是陸明知道了自己昨天下午對她造成的傷害，知道她行動肯定是不怎麽方便，是過來接她下班的。

    可現實是，秦淮如你想多了，陸明心裏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要來接秦淮如下班這種事，就算現在陸明看見了秦淮如走路不是很方便的樣子也一樣。

    來接秦淮如下班的那種念頭甚至都沒有在陸明的腦海中浮現出來過。

    “沒事，就跟你打個招呼而已，你可以走了。”

    陸明揮手趕人，這處地方人來人往的，他不好說什麽，甚至不想跟秦淮如表現的太熟，太親近，而且，他還有正事要幹呢！！

    真要說些什麽可以等回了家，兩人躺在床上，蓋起被子慢慢說，說到天亮去也行！

    秦淮如裝作看不見他這種事，陸明覺得挺正常的！

    當然，這也是陸明還沒有調教到位的原因。

    秦淮如知道自己是會錯意了，表錯情，聽了陸明這樣說，話也不說一句，轉身就走。

    轉過頭，看陸明看不見的角度，秦淮如臉上閃過了一絲失落。

    自己人給了陸明，雖然心還是自己的，但是秦淮如還是希望在陸明這得到到一絲溫暖，關心的。

    雖然她也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是一種交易，但交易也不能這麽冷冰冰的不是！

    秦淮如想的這些陸明可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了陸明恐怕也不會有什麽表示。

    像秦淮如這樣的，給點顏色就想開染房的白蓮花，陸明可不會讓她那聖母心有爆發的機會！

    在秦淮如走後沒多久，傻柱也走了出來，手上當然是帶著他的那件做案工具，網兜飯盒，晃悠悠的朝著陸明走來。

    這條路是通向四合院最近的一條路，所以秦淮如，傻柱才走到了這邊來。

    隻要是住四合院裏的軋鋼廠工人，上下班走的都是這裏。

    沒什麽，就是近！

    “柱哥，下班啦！”

    陸明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什麽時候來的？”

    陸明看見傻柱，傻柱當然也是一出門口就看見陸明了。

    他傻柱可是正人君子來的，走路的時候從來都目不斜視，不會亂瞄的。

    “剛來幾分鍾而已，這煙剛抽了一支。”

    陸明指了指腳邊那顆被他隨便亂扔的煙頭道。

    這軋鋼廠上下班的時間還是向傻柱詢問的呢！

    “看見許大茂了嘛？”

    傻柱回頭望了望。

    別看是傻柱負責在軋鋼廠裏盯梢許大茂的，但是許大茂什麽時候下班，他現在有沒有下班，傻柱也是不太清楚的。

    畢竟是托了幾手，人家也不會一有風吹草低的就過來向他匯報情況的。

    “還沒呢！從打鈴下班到現在我一直盯著呢！沒見他人，他是不是提前走了？”

    陸明有點懷疑。

    這眼看人已經該走的走了，可是在這許大茂卻還沒有出現，這什麽情況？

    難道許大茂提前走了？

    還是說這家夥正在食堂慢吞吞的吃東西？

    “要不就算了吧！跟蹤許大茂這事挺不靠譜！”

    傻柱勸說道。

    對於許大茂這個不確定因素，傻柱一直秉承著這個心理。

    陸明還不待說話，餘光瞄到了一人，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這人啊，就是經不起念叨！

    穀怔　　“來了。”

    陸明小聲說了句，還伸手拉住了條件反射想要回過頭去看的傻柱。

    許大茂騎著自行車，瀟灑的從兩人身邊溜過。

    沉默了一下的兩人這才再次開口說起話來。

    隻見陸明一腳把腳撐踢上去，然後屁股坐在了馬鞍上。

    “柱哥，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自己走著吧！”

    “我知道了，你快跟上去，那許大茂要騎遠了，小心點。”

    看著許大茂騎著自行車，很快的就越過了他們兩個，再有幾米，就是個拐角了，再不追上跟著，恐怕會跟丟，於是傻柱點頭催促了一句。

    陸明點了點頭，用力一踩腳踏板，座下的自行車就跟一隻射出來的箭一般，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傻柱的眼中。

    剛剛騎自行車從陸明跟傻柱兩人旁邊經過的許大茂當然也注意到了他們兩。

    傻柱，他的一生之敵啊！就算他許大茂沒有看見自己的老婆，也不會沒有留意到傻柱的！

    特別是許大茂昨天剛剛破壞了傻柱的好事的情況下，他對傻柱就更加的敏感了，正心虛著呢！

    在出了門口看見傻柱還有陸明的時候，許大茂還以為他們是知道了什麽想要過來堵他，找他算賬的呢！

    要不然，這解釋不了陸明這個家夥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啊！

    陸明不又不是軋鋼廠的人，這點許大茂是打聽過了的。

    在騎自行車經過他們兩個的時候，許大茂那叫一個膽顫心驚啊！生怕他們兩個衝出來攔住他。

    不過還好——

    過了轉彎角，向後望了望，沒有人，許大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處不存在的虛汗，這才恢複了平時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是不知道，陸明已經騎著自行車悄悄的跟了上來了，隻是沒有跟的太近，許大茂這才沒有發現。

    看了這麽多年的諜戰大劇，終有機會一展身手了！不容易啊！

    陸明暗暗感慨了一句。

    騎著騎著，陸明精神一抖。

    他發現了，這許大茂居然不是要回四合院，在一條路的分叉口，許大茂居然轉向了，朝著回四合院相反的路口駛去。

    這婁曉娥可是還在四合院那家裏的呢！這許大茂下了班不回家想幹嘛？

    難不成這第一天，第一次就能來個開門紅？自己的運氣已經逆天的這麽一塌糊塗了嗎？

    陸明有點小激動了！

    不是因為自己運氣的原因。

    對於自己的運氣，陸明從來沒有懷疑過！

    不過也是，要不是運氣逆天，他陸明，現在還怎麽活蹦亂跳的在這跟蹤著許大茂？

    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隻啊貓啊狗的身上去了，還能過得這樣子有滋有味的啊！

    吃喝不愁不說，還有一間帶著院子的房子，車子，票子，妹子樣樣俱全的生活！

    陸明感到高興的是，能早點搞定許大茂也能早點回歸那悠閑的生活嘛！

    這整天跟個傻逼似的在軋鋼廠門口等著，然後跟著一個大男人，這活幹的可不得勁！

    他陸明，本質上就是一條鹹魚來的。

    不對，原本的陸明還是有點小奔頭的，隻是來到的時間點不太妥而已，有啥雄心壯誌的也沒用，這個時候，不當條鹹魚安分一點，那以後……

    呃，是沒有以後了！

    他陸明鹹魚是被這個時代給逼的。

    要麽苟的長久富貴，要麽就如流星一般，閃耀一瞬間。

    陸明很從心的選擇了前者。

    隨著離四合院的距離越來越遠，陸明在心底裏也更加的肯定，這許大茂，肯定是去幹點不便別人知道事情了！

    要說許大茂這是被派出去做公差什麽的，比如到下麵公社去放放電影啊！

    陸明是不信的，真當他陸明沒腦子沒眼睛嗎？

    這許大茂現在正要去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城郊或鄉下，這家夥還處於在市中心呢！

    查覺到可能要抓住許大茂的馬腳來了，陸明就更加的小心了，把他跟許大茂之間的距離拉的更長了。

    決不能因為自己的跟蹤被許大茂發現而到頭來功虧一簣。

    一條比四合院還要老舊，破爛的胡同。

    陸明在胡同口停了下來，探頭探腦的朝胡同裏看去。

    “喂，你這鬼鬼祟祟的幹嘛呢？”

    可能是陸明太麵生，也可能是陸明現在的樣子太過鬼祟，一名朝著胡同走來的大爺站在了陸明的身後喝了一身。

    這給陸明嚇得抖了一下。

    這正全身心投入的觀察著呢！陸明又怎麽會想到有人會在他身後喝自己一句！

    自己又不認識這裏的人，也沒想過會有人喊自己，還離得這麽近，喊的還這麽大聲。

    也幸好陸明的膽子還行，不然換了一個人來，隻怕就要被子大爺這聲中氣十足的呼喝給嚇破膽，嚇尿了！

    陸明沒好氣的轉過頭去怒瞪著這老頭。

    隻見這老頭須發全白，身上穿著件全是補丁的大衣，手上提著杆煙槍。

    得，看著老頭年紀起碼也得七八十了，說話居然還這麽有中氣，看來身子骨很不錯，陸明放心了點。

    “老頭，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還有，我幹什麽還需要向你匯報嗎？還鬼鬼祟祟呢！我全身上下哪點鬼祟了？眼神不好就回家躺著，大冷天的出來溜達什麽啊！”

    尊老這個美德在陸明的身上沒有提現出來那麽一丁點。

    不過也是，換了誰被這麽一嚇，恐怕都很難有什麽好語氣了！

    這無緣無故的，被來了那麽一出，誰沒有火！

    這也就是個老頭的原因，換了個年輕點的試試，看陸明不讓他知道點顏色看看！

    “嗨，你這小兔崽子，要是不做什麽虧心事的，你怕什麽？”

    老頭也不是好相與的，回瞪著陸明。

    這風涼話說得！

    這被嚇的不是你自己你當然這麽說了！

    就你這嗓門，被嚇到根本就不是做不做虧心事的問題。

    “老頭，我沒閑功夫跟你扯，這次就算了！”

    陸明哼了老頭一句騎上車就要進入胡同。

    就因為被這老頭一嚇的功夫，許大茂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是陸明想走？

    問過老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