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邱小冬沒有把後續的計劃說透，但趙小蘭已經心裏明了。
    她靠著沙發，閉上眼睛沉思了幾分鍾，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再次睜開眼時，眼神已經有了決斷，她點點頭道，“就按你說的這麽辦。
    記住，除了這個條件，其他的都不是很重要。
    待遇少點沒關係，資源少點也能忍，但靈果必須到位，而且要保證是真的有效。”
    邱小冬見趙小蘭被自己說服，心裏高興極了，他猛地站起身，右手拍著胸口，胸膛挺得筆直，保證道，“大姐頭，你放心。
    下回我跟他談的時候，一定明確說明這個條件的必要性，甚至可以讓他先拿出靈果當誠意。
    要是他連這點都做不到，我們也沒必要跟他談。”
    趙小蘭微微點頭，目光從邱小冬臉上移開，落到對麵牆上的電視屏幕上。
    此時，新聞記者的聲音輕輕飄在空氣裏，她卻沒怎麽聽進去，腦海裏還在盤算著吃下靈果，回複損耗壽命的事情。
    時間在沉默中慢慢流逝，窗外的天色越發深沉。
    路燈的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光影。
    不知不覺間，牆上的掛鍾指向了晚上十點，肚子裏傳來的“咕咕”聲打破了寧靜。
    到了吃宵夜的時候。
    這一帶靠近老城區，樓下就有個露天夜市，一到晚上，燒烤的油煙、糕點的甜香，攤主的吆喝聲混在一起，熱鬧得很。
    來夜市吃宵夜的人不少，所以夜裏十點多了，街上還能聽到隱約的喧鬧聲，連帶著出租屋裏的空氣，都似乎沾了些煙火氣。
    邱小冬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姐頭，我餓了，要不我去夜市買份宵夜？”
    趙小蘭點了點頭，先前的談話耗了不少心神，她確實也餓了。
    “行，你去的時候注意點，別跟人起衝突，給買10串烤筋、一份炒粉，再帶杯熱奶茶。”
    邱小冬應了聲“好”，轉身從玄關的衣架上取下厚外套……是件深黑色的，袖口有些磨損，卻是他最暖和的一件。
    他套上外套，拉上拉鏈，又翻出圍巾裹住脖子，才推開房門走出去。
    樓道裏為數不多還能亮起的聲控燈被腳步聲喚醒，昏黃的光籠罩著狹窄的樓梯間。
    牆壁上貼著幾張泛黃的小廣告，角落裏堆著幾個廢棄的紙箱。
    邱小冬踩著台階往下走，剛到一樓，就看到兩個租客拎著宵夜往樓上走，手裏的塑料袋窸窣作響，還飄出一股烤羊肉串的香味。
    其中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男子，手裏攥著兩串油亮亮的羊肉串，咬了一口肉，含糊地說道。
    “我們運氣還真是好，剛出門就遇到了那個新開的賣羊肉串的攤子，老板還多送了我們一串，說開業前三天有優惠。”
    旁邊矮個子的男子趕緊附和，手裏的塑料袋晃了晃，露出裏麵的烤羊肉串和羊腰子。
    “是啊！這個羊肉串隻要兩塊錢一串，肉串還這麽大，撒的孜然和辣椒麵也香，品質這麽好的羊肉串還能這麽便宜，真是難得一遇……我剛才還跟老板說，明天還來買。”
    邱小冬和他們擦肩而過時，腳步頓了頓，鼻子下意識地吸了吸……那股羊肉串的香味直往鼻腔裏鑽，勾得他肚子更餓了。
    他眼睛頓時一亮，心裏盤算著，等會兒買完大姐頭要的宵夜，也得去買兩串嚐嚐。
    他加快腳步往前走，夜裏的冷風瞬間裹了上來，帶著幾分刺骨的涼意，他緊了緊圍巾，加快腳步往夜市方向走去。
    越靠近夜市，喧鬧聲越清晰，攤主的吆喝聲、食客的談笑聲、鐵板燒“滋滋”的聲響混在一起，格外熱鬧。
    還沒走到夜市入口，一股混雜著烤串的焦香、甜點的甜膩、炸貨的油香的氣味就從遠處飄來，勾得人舌尖發顫，口齒生津。
    邱小冬的眼睛已經開始在人群裏找熟悉的烤串攤……他記得上次來，有個攤的烤筋特別入味，今天可得多買兩串。
    …………
    第二天早上，天邊先泛起一層淺淡的魚肚白，接著橘紅色的朝陽慢悠悠爬過遠處的屋頂，像潑灑的熔金般漫過天際。
    籠罩大地的黑暗如同退潮般快速消散，連窗玻璃上凝結的露水，都被晨光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光暈。
    安靜的臥室裏，躺在床上的林立眼皮顫動，緩緩睜開眼睛。
    他先是用手背揉了揉眼眶，而後側過身，伸手夠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亮屏幕掃了眼時間。
    才六點半。
    “時間還早。”
    他低聲嘀咕一句，縮回被窩裏，扯了扯被角往上拉了拉，把腦袋整個埋進柔軟的被褥，隻露出一小截發頂，繼續補回籠覺。
    一個多小時後。
    “鈴鈴鈴……”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劃破臥室的靜謐，像顆小石子砸進平靜的湖麵。
    林立猛地從半夢半醒間驚醒，手忙腳亂地在枕邊摸索，指尖碰到冰涼的手機殼才停下。
    他眯著眼看清屏幕上陌生的號碼，眉頭輕輕皺了下，嘴裏咕噥道，“誰啊，大清早的。”
    雖有不滿，還是按了接聽鍵。
    “你好，是林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略帶殷勤的陌生男聲，透過聽筒還能隱約聽到街道上的車流聲。
    林立坐起身，後背往床頭靠了靠，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是的，你是誰？”
    “林先生，我是匯通房產的何凱啊，之前你來谘詢過買房的事。”
    對方的聲音瞬間拔高了些，透著股熟悉。
    “你當時說要是有你看中的那個小區的房源，就讓我第一時間聯係你，你還記得不？”
    林立握著手機的手指頓了頓，腦海裏慢慢浮出半年前的記憶。
    那時候他手裏有筆閑錢，想著投資套房產坐等升值，特意去中介問過“錦繡園小區”的房源，結果被告知暫時沒房，便留了聯係方式。
    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對方還記著。
    “哦，原來是你。”林立語氣緩和了些。
    “對對對，是我。”何凱的聲音裏滿是笑意。
    “林先生，現在有好消息了……錦繡園小區剛出了套三居室，樓層和戶型都特別符合你當初的要求，你要不要過來瞧瞧？”
    林立指尖在手機邊緣輕輕敲了敲，思索著開口，“最近樓市行情不好，到處都在降價，這個時候買房不太劃算吧？”
    “林先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何凱連忙解釋，語氣裏滿是說服力。
    “錦繡園這地段多好啊……出門就是地鐵口，步行三分鍾到菜市場，旁邊還有市重點小學，配套設施比其他小區完善太多了。
    別的地方降價，它這裏壓根沒怎麽動，妥妥的“抗跌小區”，現在入手等它繼續升值準沒錯。”
    說完，何凱頓了頓，又加了句，“而且這房源特別搶手，好多客戶都盯著呢，你要是錯過這次，下次可就難等了。”
    林立聽著何凱這番話，心裏還真有點動搖了。
    他最近賬上又多了些閑錢，放著也是放著，要是房子真不錯，買下來也無妨，就算將來跌了，對他來說也不會傷筋動骨。
    “行，那我待會兒過去找你。”
    “哎，好嘞，我在錦繡園門口等你……”何凱的聲音透著抑製不住的開心，又跟林立確認了時間，才掛了電話。
    林立掛斷電話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隨後，掀開蓋在身上的厚被子，下穿踩著拖鞋，慢悠悠走到窗邊。
    他伸手抓住窗簾一角，猛地往旁邊一拉。
    “嘩啦……”
    金色的陽光瞬間像潮水般湧進臥室，把地板和床品都染成了暖黃色，連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向遠處眺望，天空藍得像塊幹淨的藍寶石，沒有一絲雲彩，就是風有點大，樓下樹木葉子被吹得嘩嘩響，光禿禿的枝椏在風中搖晃。
    “比昨天更冷了。”林立輕呼一口氣，心裏想著出門得穿件厚外套。
    片刻後，洗漱完，他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和麵包，簡單熱了熱當早餐。
    吃完又拿起抹布，把餐桌和廚房台麵擦得幹幹淨淨，才拎起昨天裝餃子的瓷盤出門。
    到了夏晴家門口，林立按下門鈴。
    “叮咚……”清脆的鈴聲在房間內回蕩，隔著門也能聽見。
    林立站在門口等了半分鍾，門沒開，又按了一次，還是沒人回應。
    “奇怪，今天星期六，周彤彤不用上學，怎麽沒人在家？”
    他撓了撓頭，有點意外，最後把瓷盤收進神秘小島，轉身進了電梯。
    剛走出樓道口，一股冷冽的寒風就迎麵撲來，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臉上。
    林立下意識地裹緊了外套，哆嗦了一下，嘴裏嘀咕，“往年這時候也就穿個薄外套，今年怎麽這麽冷，太反常了。”
    路過小區的綠化帶，他特意往平日裏小白貓和小黑貓曬太陽的位置望了望。
    樹前的草地上空空蕩蕩的，隻有幾片枯黃的落葉躺在上麵，兩隻小貓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
    走到停車場，林立打開銀白色麵包車的車門，坐進駕駛座。
    他搓了搓手，發動車子，打了下方向盤，調轉方向，緩緩駛出小區。
    與此同時，比林立早一些出門的夏晴和周彤彤，已經到了奶茶店。
    店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從門口一直繞到街角，周彤彤仰著小臉，眼睛瞪得圓圓的，忍不住驚歎，“哇，這麽多人。”
    夏晴牽著女兒的手，笑著解釋，“我們的店剛開業，現在消費有折扣，還送小禮品，所以人挺多的。”
    話音剛落，身邊的小白貓突然“喵”了一聲，蹭了蹭周彤彤的褲腿。
    小黑貓也跟著湊過來，尾巴輕輕掃過夏晴的腳踝。
    兩隻小貓毛茸茸的，眼睛又大又亮，模樣格外可愛，排隊的幾個女孩忍不住停下腳步，小聲議論，“這兩隻貓好乖啊，太可愛了吧！”
    夏晴跟周彤彤說了句“媽媽去店裏幫忙，你別亂跑”，就走進了奶茶店。
    周彤彤和兩個小家夥在奶茶店待了沒多久就坐不住了，她摸了摸兩隻小貓的頭，說道，“我們去公園玩滑滑梯吧。”
    說完，就站起身，夏晴打了聲招呼，蹦蹦跳跳地過了馬路。
    前往公園的路上，周彤彤想起什麽，停下腳步問，“小白、小黑，等下我跟媽媽去遊樂園，你們自己能回家嗎？”
    小白貓尾巴高高翹起，自信地喵了一聲，“你放心，回家的路我都記著呢，就算走十幾個岔路也不會迷路。”
    小黑貓也跟著點頭，信心十足的說道，“我們不是路癡，就算去更遠的地方，也能順利回到家裏。”
    周彤彤聽它們這麽說，心裏的擔憂一下子就沒了，笑嗬嗬的說道，“那我們快去找滑滑梯。”
    公園就在附近，三個小家夥一路小跑，很快就看到了公園。
    大清早的，公園裏大多是晨練的大人……有的在紮馬步，有的在慢跑，還有的在樹下練嗓子，小孩子幾乎沒有，滑滑梯孤零零地立在那兒，隻有陽光灑在上麵。
    周彤彤興奮地跑向滑滑梯，爬上去又嗖地一下滑下來，笑著喊，“小白、小黑，快來玩呀！”
    小白貓聞言縱身一躍，跳上滑梯的台階。
    小黑貓也跟著爬上去，三隻小家夥的笑聲和叫聲交織在一起，像清脆的鈴鐺聲，在公園裏慢慢散開。
    …………
    林立的麵包車在筆直的公路上行駛，車輪碾過路邊散落的枯黃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車子越往目的地靠近，路上的行人越多……路邊的商鋪此刻陸續開門，熱鬧非凡。
    到了錦繡園小區門口，林立停下車，剛打開車門，就看到路邊的樹下站著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正是中介何凱。
    何凱也很快看到了他，連忙迎上來，臉上堆著笑，“林先生，你可算來了，早飯吃了沒？要不要先去旁邊吃點？”
    林立關上車門，擺了擺手，“吃過了，我待會兒還有別的事，我們抓緊時間看房吧。”
    “好的。”何凱點點頭，領著林立往小區裏走。
    剛進小區大門，何凱就指著周圍的綠化，熱情地介紹，“林先生你看，我們小區的綠化特別好，綠化率高達百分之四十，到處都是樹和草坪，夏天特別涼快。
    那邊還有小花園和健身區，老人小孩都能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