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是誰呀,長得跟橙橙姐姐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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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一輛黑色商務車從林大附屬醫院地下車庫緩緩開了出來。
越過自動升降起落杆,向右轉彎,匯入到穿梭的車流中。
汽車後座,江鬆穿著一件白色棉質襯衣,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裙,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牛皮平底皮鞋。齊耳的短發被夜風輕輕吹散。
道路兩旁高聳的建築物大樓,&bsp&bsp被各色燈光包裹在一片光亮中。
二十多年前的林城雖已是國內一線大都市,但也遠不如現在這般繁華。
黑色商務車緩緩進入南城別墅區地帶。
江鬆從小在南城區長大,對這邊的一切都熟悉至極,但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感到有些陌生。
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同時也可以改變一座城。
“以前你外公外婆就住在這一塊,那裏是個二層的紅磚洋房。”
一路都在看著窗外的江鬆突然開口。
江橙順著江鬆的話看過去,&bsp&bsp那邊是一個街角主題公園。燈光照射下,那一片的設施已經不再嶄新,&bsp&bsp能看出也已經有好多年了。最起碼在十年前,江橙回林城時,這邊已經是這種模樣。
隻是幾年前周邊橫亙的幾條大馬路重新鋪設加寬過罷了。
“那片老城區是十年前整個拆遷改建的。”
傅鬱時的話及時為兩人解除疑惑。
黑色商務車繞過一片圓形花壇後,“南城別墅區”五個鎏金大字便已近在眼前。
一直握著江橙右手的力道漸漸加重。手心裏也漸漸有了濕意。
林城的五月天,往往要等到晚上八點鍾,天才能徹底黑下來。
知道今晚要回江家,江鬆從怔愣中回過神後,心裏的忐忑就一直沒有停下來。
離家二十四年,每個人都經曆了兩個年輪的變化,再回到從前自己狠心拋下的家裏,江鬆的負罪感在一步步加深。
在醫院的病房裏,做了簡單洗漱,換上便裝,在江橙和傅鬱時的陪同下,江鬆踏上了真正回家的路。
汽車一路緩緩行駛半個小時,在不算擁擠的城區勻速前行,終於在晚上九點之前,停在了江家別墅門口。
傅鬱時一身襯衣西褲從駕駛座上下來,&bsp&bsp繞過車頭,&bsp&bsp從挨著黑色鐵門的方向拉開車門。
“到了!慢點!”
隨著傅鬱時的話落,江橙拉著江鬆的手從車上緩緩走下來。
江家別墅大門用的是智能鎖,江橙站在顯示屏前,很快識別了身份,隨著一聲電子解鎖的聲響,緊閉的大門移動出一條縫隙。
城南別墅區畢竟不同於一些普通的公寓樓,大門口的保安對進出人員有嚴格的檢查。
所以,在這裏雖不用擔心會有記者或媒體的娛記偷拍,但也不能過多停留。
“你們先進去,我把車停到旁邊!”傅鬱時開口,眼眸朝四下觀望一眼,找到一個停車位。
“嗯!我給你留著門!”江橙回頭,朝傅鬱時點了點頭,拉著江鬆快速走了進去。
從大門口通往入室門的甬路兩旁,紅黃色的各色春菊競相開放。
“你外婆最喜歡菊花,這麽多年竟一點沒變。你外公人比較傳統,認為種菊花不吉利,就為這件事沒少跟你外婆交涉過。你外婆從年輕時就遷就你外公,但在這件事上卻從來沒有妥協過。”
江鬆溫和的語氣裏有著對過去的回憶,&bsp&bsp伴隨著時而發出的蟲鳴聲,在安靜的庭院裏傳了出來。
庭院兩側昏黃的地燈在腳下散發著隱約的光亮。
“外公就是嘴硬心軟!”江橙開口說道,細白的手指朝西南角的方向指去,“媽媽你看!那片十幾個青色花盆裏,種的全都是秋季盛開的墨菊,開花時一個都有海碗那麽大,可可漂亮了!知道那是誰種的嗎?”
“是外公!外公去世前一年,托人從外地專門運回來的!”
江橙說完,便是沉默!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滴答答砸在江橙微涼的手背上,將她的心燙的發疼。
當江橙帶著江鬆打開入室門站在一樓大廳門口時,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你是誰呀?長得和橙橙姐姐真像!”
江洛池看到來人,邁起小粗腿蹬蹬蹬地跑過來,一手拉著江橙的手,揚起毛茸茸的大腦袋眨著眼睛朝江鬆看過去。
疑惑的人除了小家夥,還有江鬆,同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隻到自己腰間的胖嘟嘟的小臉。
江洛池的存在,家裏人還沒來及跟江鬆說過。
“鬆鬆!你們怎麽過來了?身體還好吧?”
江峰率先站起來朝門口大步走來。
從江鬆剛進醫院那天江峰去過一次,第二天便出差了,今天下午也才剛剛回來,每天的電話裏他知道江鬆的病情在一點點好轉,可沒想到能這麽快在家裏見到她!
“哥,嫂子!”江鬆的眼眶微微泛紅。
“哦!這是球球,大名叫洛池。球球,來,叫姑姑!”
蔣餘心眼周泛紅,但很快調節好情緒,給江鬆介紹著。
江鬆剛進門不久,蔣餘心便讓打掃的阿姨回去了,現在大廳便隻剩下他們一家子。
“姑姑!”
“哎!球球乖!等姑姑好了再抱你。”江鬆伸手在江洛池圓嘟嘟的小臉上摸了摸。
“這孩子長得真好!恭喜哥哥嫂子了!”
“快別站這兒說話了,進來坐!佳佳給姑姑倒水。你們怎麽過來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蔣餘心招呼著江鬆坐到沙發區。
“不用忙了,我想見見媽!”江鬆沒有坐下,眉眼流轉朝四下看去,卻不見羅明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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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紅色實木門被輕輕推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一樓書房大板桌前背對著門口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微微彎著腰身,右手在操作板上輕輕畫著。
江鬆向前的腳步微滯,忍了一路的眼淚又止不住掉了下來。
“媽媽!”
隨著聲音停止,羅明啟手裏的鉛筆啪嗒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記憶中黑亮的頭發,在燈光照耀下泛著絲絲銀光。
二十多年過去了,即使保養再好,在江鬆眼裏,羅明啟也已經老了許多。
“媽媽,我回來了!您還要我嗎?”
江鬆伸手拂去眼角的淚痕,嘴角微微上揚,語氣裏帶著很多年前在羅明啟麵前慣用的撒嬌。
不等羅明啟回話,江鬆已邁步向前,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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