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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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知肚明,想拿掉他卻苦於皇帝的不信任。把廣成放到這個位置,皇帝也是故意的。

    皇帝玩得最多的,就是互相平衡,互相鉗製。

    所以廣成這幾年私下裏做的手腳,他隻能都佯裝不知。

    從皇陵回來的路上,他開始謀劃除掉廣成了。

    大夏要想統一全境,兵部是關鍵。一北一南,還有兩場硬仗要打。他手下需要一個得力的將才統帥全軍。

    尤其是現在,多尼跟皇帝明爭暗鬥。所以天時地利都有了,趁皇帝跟多尼肚子裏的算盤都打的山響,他該出手了。

    要是再不趁機出手,以後就沒有他的機會了。

    粘杆處這回很得力,迅速拿出廣成貪贓的證據,重要的一條,是勾結額駙以次充好,在將士的冬衣裏勾兌了柳絮。

    這一下,省了他許多手腳。

    因為要從兵餉開始查,必定障礙重重。廣成是老手,這些年的賬自然做的平,查起來曠日持久不說,還未必能查出什麽來。

    額駙是個十分好的入口,撕開這個口子,後麵的一切就很好辦。而且,拿額駙開刀,沒人會懷疑到他,隻是,會傷了皇姐的麵子。

    最後還是決定將額駙貪墨的證據悄然給到了長公主手裏。

    很快,就聽到長公主動手的消息了。北境兵士嘩然,以次充好證據就擺在眼前,這樣惡劣的行徑,打立國開始就沒發生過。

    朝堂上吵破了天,皇帝盛怒,責令廣祿嚴查。

    被長公主說破,廣祿沒覺得羞愧,坦然道,“皇姐知道是我,那怎麽還出手?”

    長公主笑了一下,輕輕的篩茶。一會兒才道,“你利用我跟額駙早無恩情,由我出麵告發額駙,對付廣成,對你更安全,皇姐說得對嗎?”

    廣祿點頭,確實如此。所以到了現在,並無一個人懷疑他。

    “額駙這件事辦的太難看,廣成竟然跟他同流合汙,我知道了,怎麽能不出手?大夏出了這樣的大案,真是亡國之相!”公主有些動情,“他待我如何,畢竟隻是兒女私事,可他誤國,我便不能容他。”

    廣祿這才歉然道,“我還以為皇姐會怪我。”

    長公主淡然道,“宮裏爾虞我詐,咱們打小見慣了,不過是手段高明不高明而已。便比如你如今有機會做皇帝,要不要做?”

    廣祿這回又被徹底震驚了。

    長公主跟惠妃如出一轍,韜光養晦卻原來並不避世。瞧她日日在府裏不出門,其實什麽事都知曉。

    如此看來,皇帝的病情她也是知道的。

    他謹慎道,“若有機會,弟弟願替大夏鞠躬盡瘁。”

    長公主深瞧他一眼,點頭道,“是你的擔子,你也不能逃。。。廣成不能留啦,但兵部不能亂,殺了他,你有備選的人手嗎?”

    有時候兩個人的交情深淺並不在於交往長短,一句話彼此就明白了心誌。

    廣祿坦蕩道,“有。嘉勇公即將返朝,由他來做兵部尚書最合適不過。他身經百戰,重要的是從來不糊塗,心裏隻有一個大夏。”

    長公主道,“這樣最好。不能讓多尼再染指兵部。戶部如今在多尼經營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不過戶部侍郎徐文元是可用的人,這枚棋子你隨時可用。”

    徐文元?廣祿眼前浮現出一個唯唯諾諾,小心謹慎的庸吏來。

    長公主嘴角噙笑,“不要小瞧了他。這個人紮根戶部幾十載,深知其中之弊端。”

    根基幾十載,自然多尼的黑賬也盡在他手中。

    可是長公主明明無意朝政,怎麽會張羅這樣的人手?廣祿不由疑惑。

    不過這些話現在他是問不出口的。今日皇姐將徐文元交給他,未必沒有試探他的意思。一來,拿出一個人來表示她的態度,二來,用不用,用得好不好,也要瞧他的手段。畢竟現在跟多尼之間的爭鬥才剛剛開始。

    兩個人又一起說了小半個時辰,廣祿才告辭出來。

    這場貪瀆案的案情十分明白,額駙跟廣成一起下了大獄,兩三回下來,額駙吐得幹幹淨淨。廣成倒是沉默,一副不吐口你拿我也沒奈何的樣子。

    軍中餉銀,核查起來不容易,要一一去核對,自然是查得出來,隻不過耗時耗力,廣祿去獄中提了幾回廣成,廣成隻說自己清白,拒不交待。

    臨近萬壽節,案子就先擱下了,廣祿也不急不忙,隻管親自督促輜重,那九催問幾回,廣祿都搖頭,說是案由巨大,要辦仔細。

    萬壽節倏忽就到了跟前,康嬪這回盡心打理,宮裏裝飾的極有章程。

    到了正日子,各宮按品級打扮上,真是花團錦簇,美人如雲。

    皇帝也放下了兵部的愁雲,這件事在朝堂震動很大,說起來他打壓了多尼,還敲打了廣祿,一個兵部尚書,竟然不念皇恩,隻知道聽命多尼,他早想收拾廣成了。

    不過外麵名聲不好聽就是了。

    一個月來,他頭一回去瞧了太後,這是他的好日子,要是往常,必定是太後親自來道賀的。畢竟也是太後當年曆經艱難生下來他。

    太後昏昏沉沉隻管睡著,瞧上去氣色還不錯,他也就放下心來。

    要是太後醒來,他真不知道跟她說什麽,趁著太後睡著,磕了頭出來,往漱芳齋過來。

    康嬪花了心思,把禦花房的牡丹都搬了出來,配上各色芍藥薔薇,十分打眼。

    皇帝先跟宗室的大臣敘話喝酒,後麵由皇後主持,單等皇帝在前麵散了,晚上再跟嬪妃同樂。

    戲台上鏗鏗鏘鏘,鑼鼓京胡依次響起。廊下眾人眾星拱月將皇後圍在花廳正中。皇家席麵,並不像普通人家圍在幾張桌子上,而是一人一桌,中間是皇帝皇後的正座,其他人往後排過去。

    依著次序,玉貴人排在右腋第五桌,可她沒有單席待遇,隻得跟貞貴人同席。

    貞貴人是個話癆,見跟玉貴人一席,熱心的拉她坐下,妹妹長妹妹短的噓寒問暖。玉貴人倒也沒推辭,隻是她剛坐下,小青就把那玉貓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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