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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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該不該結束。隻是廣祿覺得實在太短暫,他還沒清享夠就被素格推開了。

    他親她的時候,她心裏是極欣喜的。雖然不懂,可她隱隱知道,他是喜歡她才親她。

    她想問杏臻,又覺得不是時候。雖然心底還是不舒坦,可問了又能怎樣?他以後身邊的女孩子又怎麽會少得了。

    推是推開了,素格臉燙熱極了,隻得埋頭在他的懷裏。又怕碰了他的傷口,又覺得他這會子身體虛弱成這樣,自己還隻顧快活,實在不該。

    她半晌才嗡聲道,“主子,”

    廣祿不等她再說,“以後不許叫主子了。”

    她頂著他胸口嗡噥一句,“那叫什麽。”

    她的氣息隔了薄薄褻衣傳過來,他卻不嫌,低頭細細撫她的發,手指摩挲過,心間一片顫抖。

    “我有個小字,東謀。”

    可是她還是叫不出口。一會兒後道,“主子,這不合規矩。奴才去叫太醫來,您身子好燙。”說著掙了起來。

    廣祿不撒手,她略用力,他就悶哼起來,顯得極為吃力。

    她隻得坐下,垂眼含淚,“您別這麽著,我心裏難過。”有了剛才的親呢,仿佛跟他近了些。她膽子大起來,“昨晚上我真是怕,怕我守不住您,您要是有個好歹,,,”廣祿要真有好歹,她覺著這輩子也就過完了。

    以前她以為跟鄂紮就是世間男女過日子的好,彼此見了也從從容容,有個什麽事兒,商量著來就成。可自從跟廣祿有了牽掛,才知道這世間,情字竟是這般難懂。遠遠的一眼就能讓她心跳的七上八下,聽了他的名字就臉熱,有點他的消息就反複思量,還偏偏隻願意窩在自己心底,跟誰也不說。

    聽說廣祿遇刺,她的心早掰了八瓣,像是被人緊緊攥住,透不過氣。要是他真這麽去了,她以後無論嫁不嫁人,心裏都沒別人的地兒了。

    廣祿拍拍她的手道,“就為你這句話,我也怕到了鬼門關跟前要吃後悔藥。我說的是真的。。。”

    素格不知道他指的哪一句,他素來說的都是真的。

    “我就想以後你在我身邊,我每日上完朝回來就能對你好。”沉默一陣兒又道,“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我辛苦一番,為的就是看你在所有女人裏頭做最尊貴的那個,不再被人欺負,看到的,都是她們低下的腦袋。”

    富貴嗎?誰不喜歡呢?她入宮以來受的挫磨還沒受夠嗎?她也不想由著舒蘭擺布,不想被人呼來喝去,連個貴人都能罰她跪牆腳。

    廣祿說的,在她可太遙遠。她以前跟鄂紮也不是想著做王爺福晉,也就是求個平安一生。

    在廣祿身上,她更是不敢去想。廣祿於她,就像雲端的那個人,他落不下來的。

    就算落下來,又怎麽會跟她並肩而立,她不過是雅布的側福晉生的庶女。想到這裏她恍然醒過來,她跟廣祿的情分於她是此生惟一,但廣祿那裏,卻不是。

    他想給她榮華富貴,這還不容易?做他的側福晉,最得寵的那個,以如今朝堂上惟一的權勢,就能給她。

    可她不行。她不願意做他府裏一群女人中的一個,在等待和其他人的怨恨裏去爭他的寵愛。

    更何況,他的誌向宏遠。

    她努力一笑,還沒說話,廣祿拉住她的手,“丫頭,我知道你不信。索性就等著瞧,”

    話說到一半,外頭那侍女大聲回稟道,“主子,太醫來了。”

    他鬆了她的手,比手讓進來。又低聲央求道,“別走,你陪著我。”

    素格望著床上的人,虛弱到極,臉上神色萎靡,對她哀哀乞求,心裏難過,忙點頭,“我不走,就在外頭候著。”

    楊章是奉藥來的,瞧了脈,神色倒並不慌張,隻吩咐先吃飯,再吃藥。又瞧素格道,病人心情十分重要,盡量不要惹他生氣。

    素格不由一陣腹誹,她這個主子,哪裏是個吃虧的主。

    不過楊章對廣祿的發熱有些謹慎,調了方子,加了幾味藥,又親自給廣祿清洗傷口,重新包紮起來。素格就避開出去了。

    過了中午,楊章又來瞧過廣祿,見他又在發困,便囑咐讓他好好睡一覺。能睡覺就是好事。

    等廣祿終於睡安穩了,素格捶捶背,這麽低頭坐久了,脖子有些酸。試著叫了一聲,那侍女悄無聲息的立即過來了,素格叮囑幾句,便出來了。

    這鏡春齋比上回自己來的時候又變了許多,起了一圈矮牆,開出好大一個院子伸向湖麵,在湖畔建了一個重簷八角亭子,夏日臨湖賞景最得宜。涼棚跟宮裏一樣,早早就搭起來了,幔子從鏡春齋的二樓頂上罩下來,既不耽誤亭子裏賞景,也絲毫沒有蚊蟲叮咬,想來炎炎夏日,廣祿在此逗留的時候最多。

    有了這個院落,裏外更加分明。能進院子的就隻有廣祿貼身的幾個人,早起廣祿又下了令,鏡春齋的人就都隱了起來,素格往湖邊亭子過去,竟沒有一個人。

    亭子旁,他種了一棵碩大的梨樹。

    梨樹這會子枝葉繁茂,仰頭看,竟結了不少的梨子。嗅不到梨花香,卻有梨子甜味飄來。

    夏夜涼涼,在亭子裏吃梨賞月,也是風雅好玩。

    她立在樹下發呆,湖麵的風吹過來,帶了幾分涼爽。外頭一個侍女匆匆過來,“姑姑,來客人了。”

    這幾日,她儼然已經是鏡春齋裏的主人,侍女太監待她都極恭謹,倒讓她有些心虛。

    “是誰?”宮裏發了旨意,不許打擾,王府也是閉門謝客。這個時候上門的,能是誰?

    侍女謹慎答道,“說是奉了太妃的旨,替太妃娘娘來瞧主子的。”

    她立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來的是男客還是女賓?”

    侍女看她一眼,低聲道,“是一個姑娘。瞧打扮是哪位府裏的格格。”

    不必猜,一定是杏臻。

    太妃不能來,自然會使人來,若是平日,藍溪嬤嬤自然當仁不讓,可現在,讓杏臻來替她看兒子,意思再明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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