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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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爺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即知道了,沒有個等到明天再辦的,可調閱兵部案卷得名正言順,所以從怡王府出來就進宮找皇帝去了。皇帝聽說廣祿幾次暈了過去,歎了口氣,便準了他所請。

    案宗呈上來,七爺卻有些愣怔。

    都是有爵位的家世,家裏父輩兄長都當著緊要的差使,在六部都有牽連,素日遛狗跑馬都認得,其中一個跟他還來往頗深。

    仔細一想其實也不難明白,要沒有家世,又怎麽會有人急著奔走,將他們放出來呢。就這幾個人頭,也瞧得出來,廣成暗中織就好大一張網,這些人跟他稱兄道弟,自然好處少不了,貪墨的餉銀他們沒少跟著拿,所以,保住廣成,也是保住他們自己。便鋌而走險要除掉廣祿。

    膽大至此。

    捏著幾個人的名單,七爺皺了很久眉頭。論起來抓幾個小紈絝他是不怕,怕的是拿住了人,卻審不下去。七爺愁了一會兒,想起一個人來,便覺著一天的雲頭立時都散開了。

    那九在值房打坐,皇帝摘了他乾清宮總管的帽子,他便閑得發慌,後宮如今又不翻牌子,各宮小主們偃旗息鼓,還有什麽可鬥的,等著皇後誕下皇子,前朝後宮都是皇後一族說了算,想當寵妃的夢就都悄悄的熄了。別寵妃還沒當上,脖子上的腦袋頂不住了。

    後宮死水無波,布置下的眼線漸漸都紮了根兒,他坐在值房就能掌握所有的消息,實在沒什麽可做。

    七爺踹開門就罵,臭小子真忘恩負義呐,先前的主子遇刺了,自個兒還穩坐釣魚台?那九苦笑的挨完罵,也不分辨,便問爺什麽吩咐,聽了之後給出了一個主意,七爺便樂了,就說沒找錯人。

    廣成的那幾個兄弟也真是無法無天,從大獄裏一出來就聚堆兒,一肚子火都衝了怡王發泄。也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小子,打小在老子娘的羽翼下,就不知道個怕字。一個挑頭,就跟著起哄,很快定了刺殺廣祿的大計。

    在兵部的曆練倒也沒白糟踐,計劃得也算周全,有人跟蹤行跡,有人準備工具,路線時間都有了,當天就要動手。

    自然一切都在粘杆處的監視之下,所以動手的時候身後黑衣人從天而降,一個個捂了嘴摁住,飛快的就拉到馬車上。

    現在七爺要查,人都是現成的,七爺的人馬在幾個莊子裏,很快就抓了人。

    連喊冤都沒處喊去,傷了王爺的箭簇跟當時現場遺落的兵器,都跟他們身上的一模一樣。他們是行刺未遂,然後四散逃路,幾個莊子都是他們家的,實在辯無可辯。

    消息散出去,各府連日來不好的預感,就變了現實。偏偏找人跟七爺打聽,七爺堅稱並無此事。

    這樣的伎倆一眼就能瞧破,一頭放出風聲,這些人的名字、被捉的莊子都真的不能再真,一頭卻笑嗬嗬打發說客。

    這是不給活路,釜底抽薪。

    蕭侍郎家這會子急得團團轉。他娘哭得眼睛要瞎了,家裏就倆兄弟,小的這個老來子,他娘疼的眼珠子一般,從小不愛讀書,隻愛打鬧,才剛送去兵部兩年,以為終於上了正路,誰知道竟幹出了謀刺親王的大事。

    蕭侍郎從小孝順,他爹官隻做到五品,就再沒進一步,到了他,中了進士,又得皇帝青睞,年輕輕進了戶部,很快就獨當一麵。再曆練曆練,將來戶部尚書指日可待。

    他爹也心疼小的,歎著氣問可有法子。要救不出來,他老娘隻怕也得跟著去。

    蕭侍郎算年輕一輩裏的翹楚,對朝堂上的局勢洞若觀火。

    把這些人的名單湊到一起,頂了半個大夏朝堂。

    可七爺守株待兔,既不放人,還到處放話,他們這裏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被拿捏了七寸,他也沒法子。自思要救弟弟,這官是做不成了。不給點真東西,不僅救不出來人,後頭全家都得被牽連,謀刺親王,三族都會被牽連進來。

    輾轉反側了幾夜,想明白了。形勢大於人。不救弟弟,不但老娘活不成,等到別人家把人救了,自己跟家人都活不成。

    為今之計,沒有旁的法子可想,丟卒保車,官不做了,命留下。

    他爹聽了他七爺釜底抽薪的一番話,目瞪口呆,才知道自己家是掉進網裏了。一網兜撲騰的魚,先跳出來的沒準還有活命機會。

    於是也就同意了。

    一家子惴惴的等著,到了夜裏,蕭侍郎疲憊不堪的回來,隻說了一句“成了”,便回自己屋睡了。

    他爹卻知道,這是跟七爺談判成了,戶部藏匿的那些黑賬,兒子都交出去了,換了弟弟跟全家的性命。

    七爺派的人每半日來報一回怡王的消息,他是生怕這邊還沒抓住刺客,那邊二哥人卻沒了。

    好在怡王那頭慢慢穩住了,昏迷幾日後醒來,吃了荷葉粥,還能下地了。

    一大早,素格扶著廣祿坐在那棵大梨樹下,碧綠的草蔓延到湖邊,湖水藍而清澈。

    廣祿這些日子恢複的差不多了,不用上朝,也不用操心軍報,有雅布在,他沒什麽操心的。

    跟素格耳鬢廝磨,閉眼能聞到她的氣息,睜眼有她在一旁操持忙碌,便生成歲月靜好來。

    成安日日來報消息,他聽了什麽也不說,擺手就讓他下去。成安覺著,自己的主子這是樂不思蜀了。

    他主子這時正眯著眼瞧素格。

    素格坐在他不遠的地方,專心的找一種草。草頭是類似編織的絡子,扭在一起,要找那種老的顏色發黃的,鬥起來才得勁兒。

    她歪頭側對著廣祿,茸茸的睫毛忽閃著,廣祿就想起秋狩時的小鹿。

    “素格。”

    聽見他叫,她回頭看去,廣祿淡淡的對著她笑。

    日頭剛爬了一半,湖麵萬點微芒,他坐在樹下靜靜的看她微笑,眉眼裏滿是光。

    他隻是想叫她,並無事。

    “餓了嗎?”素格擔心的問。廣祿自那日在七爺跟前痛暈後,醒來便胃口大開,總是喊餓。今天早上為了瞧日出,並沒吃東西。

    “你來。”廣祿招手,喚她。

    還有一章,稍晚奉上。這幾天咳成老頭了,吃了蓮花清瘟才好一點。開始補作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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