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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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格強壓著怒氣,問完侍衛,命人把人先抬了出去,尋了地方安頓了,自己回去慢慢清點,可有什麽丟失的。

    廣祿回來時,屋子裏已經清理幹淨,他陰了臉,那九跟成安自去搜查,隻是這回沒有什麽蹤跡留下。

    眾人散後,素格端著一碗參湯過來,廣祿呆望著案上文書,案上如以前一般,沒有絲毫淩亂。

    “都怪我。是我沒提防。”素格知道廣祿在傷心。

    廣祿抬眼,望了望參湯,接了過去,“他家裏是沒人了才投到我門下。”

    不過這種時刻,擾亂心神的傷心難過都是不能有的,他知道自己也隻有這碗參湯的時間祭奠。

    他們前腳出門,後腳賊就進了大帳。這份火候真是一絲不差。

    隻是,都清理完,跟王府一樣,損失並不大。常用的東西沒有被竊,文書沒被翻動。

    “會不會是冬日失了飯食的遊民,餓極了恰好撞上,誰知進來正好碰上屋裏有人,驚慌失措下殺了人便慌了,沒功夫拿東西。”素格道。她想安穩廣祿,若是小戈什哈是偶然遇賊,或者能歸結為他的命。因為如今連撫恤都不能。

    “兩邊前後腳失竊,卻都沒什麽損失。這就足以奇怪了。”在生殺算計的大局裏,沒有什麽是偶然的。“連掩飾都不掩飾,簡直是明火執仗。”廣祿心下冷笑。

    連輸兩局,他的懊惱可想而知。本來行轅是下了死令的,進出都須有腰牌,對上了才能出入。就算今日他跟老七都走了,這規矩沒人敢違反。

    這段日子他有些大意了,那九跟成安奉命到草原內外和北境探察,他總是擔心,今年出了大事,幼帝登基根基不穩怕北境的韃靼蠢蠢欲動,對大夏不利。

    至於自己,喀爾喀的牛鬼蛇神不多,以為紮緊了籬笆總能防狗咬,誰知人家還是衝著他跟小王爺而來。

    那九去了轉回來,粘杆處侍衛功力不減,雖說大雪容易掩蓋痕跡,他們也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法子應對。

    偷東西的賊找到了。可是已經是冰涼的屍首了。

    廣祿陰惻惻的瞧著,這人是行轅裏的夥夫。他們住進來之後,廚房並不用生人,也不許行轅原來的人伺候。不過雪地燒火也需要本事,便將他留下來了。這夥夫平素老老實實燒火,不打聽也不亂跑,誰知藏了一身功夫。

    賊找到了,身上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才找到他,那頭碰到貝勒爺。”勒爾貝的譏笑藏的很好,對著不能說話的屍首還甩了一鞭子。

    “他這是嘲弄咱們拿他沒辦法!”成安悻悻道。“旁邊那個瘦臉漢子更可惡,還問要不要替咱們安葬……”

    “出來這麽久,本王總壓著你們粘杆處不許亂動,如今人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要還能隱忍,就不是爺的脾性了。”廣祿陰狠道。他已經做了很久的聽話王爺,都忘了自己帶兵的手段了。

    穀  那九樂極了,那小戈什哈跟他也是一前一後進的王府,交情雖不深,可也算同門,死的這麽慘,屍骨也回不去京城,他的惱恨不比廣祿少。

    第二日,勒爾貝出門,牽馬的發現,他的馬夫腦袋被綁在馬脖子上,馬吐著白沫,抽搐著。勒爾貝瞧著自己最心愛的戰馬,氣得一腳踹翻了馬槽。

    不過粘杆處的本事自然不止這些,夜裏他去福晉替他布置的書房,案上赫然放著一條胳膊。

    那胳膊貼的半條衣袖,是他兒子今日的裝束。

    雖然立時尋了兒子來,兒子全須全尾的,可是那衣袖還是讓勒爾貝心裏開始有了恐懼。

    這樣的事到了第三次,他自己找上門來了。

    見了二爺廣祿,自然還是要有規矩的。他草草請了安,坐下來,一張臉笑得比哭還難看道,“王府最近總有邪性的事發生,要過新年了,我來瞧瞧,王爺可安好。”

    廣祿悠閑的拂拂衣裳上並不存在的浮塵,望望天,“怎麽,王府也出事了?”

    勒爾貝咬牙道,“都是抬不上桌麵的小事,做出這種事的,無非就是些雞鳴狗盜之輩。等我捉住他,一定先給他剝皮,點了天燈!”

    聽他吐出雞鳴狗盜的話,廣祿肚裏哂笑。這話還真不是他會用的。

    廣祿淡淡道,“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貝勒爺不用給我回稟。本來嘛,本王也不想提,你府裏那些事,到底都是小事。我貼身服侍的一個侍衛,前兩日居然在這大帳之中被人紮了個通透。這賊人都如此放肆了,王府自然也難免出事。”

    又突然道,“連小王爺的屋子都敢燒,這喀爾喀的治安還真是夠亂的。貝勒爺即總理事務,就該盡心去抓捕賊人,怎麽到我這裏請安來了?”

    這話裏有責備也有譏諷,話裏打機鋒原不是勒爾貝的強項,於是他幹脆挑開了道,“王爺可有什麽不滿意的,不如直說,我今兒個把話說明白了,王府若再出什麽事,我絕不善罷甘休!”

    一旁聽了半天的七爺奇道,“你王府連小王爺的屋子都敢燒,還有什麽不敢做的?聽貝勒的意思,打量著欺負我們兄弟遠道兒來,你這是想訛我們呢?怎麽著,你那馬死了,也怪到本王爺頭上了?”

    他是郡王,又是當今皇帝的皇叔,輩分壓得住勒爾貝兩三頭去。再者他胡攪蠻纏慣了,該說不該說的,他都不在意,不過是見勒爾貝無禮的樣子,心頭怒火騰的就起來了。

    廣祿沒去留意勒爾貝說什麽,隻顧著去瞧勒爾貝身後的瘦臉漢子。那漢子若有若無的總將目光瞟向自己,眼神裏卻不帶一絲敬畏,有的是一股居高臨下的嘲諷。

    勒爾貝見話也說了,他今日來,不過是跟廣祿挑明,梁子這就算結下了。他氣不過的是,自己不過殺了廣祿屋裏的一個侍衛,廣祿卻連詐帶嚇,拿他兒子做伐子。

    他起身往外走,身後廣祿冷聲道,“貝勒爺可要仔細,下次本王行轅再有什麽事,爺不能這麽輕易再放刁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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